“那个推花盆的家伙被保安抓住,送去警察局了。”过了一会他说。
“我跟你打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贝卡不以为然的耸下肩膀,“不过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只是擦伤他的腿,不然留下子弹给警察倒也麻烦。”
“他是疑兵。”拓马眯起眼睛。
“错。这么低级的手法。要么指使者是个笨蛋,要么就是别有用心。”贝卡的口气也认真起来,“而且要确定是哪种情况也很简单,等警察的问询结果出来,如果那个推花盆的说他只不过是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小混混,被一个连样子都记不清的陌
14、离别。。。
生人给了两个钱就来干这个勾当,其实是要吓唬吓唬人——那么,这个指使的家伙可就是别有用心。”
拓马没说话,等于同意她的看法。
“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袭击不是目的,那就是要警告了。可吓唬藤原夫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拓马没有给她回答。
“小拓,其实你一早料猜到了吧。”贝卡看着他,一脸怀疑。
拓马摇摇头。
“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利用酒会这样的公共场合下手,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他站起身看向窗外,“至于那个人为什么用愚蠢的方法,又要警告什么,你不需要在意。淳没事就好。”
“还真是疑兵,有够‘疑’的。你说不用我管我自然乐得不管,反正已经知道这个背后的家伙不简单,而且不按常理出牌。”
“怎么,应付不了吗?”拓马冷冷的取笑。
“应付不了?我?”贝卡用很夸张的语气反问,“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最好。”
“行啦,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去了。”她跳下桌子走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像是犹豫着什么。
“小拓,第二个袭击你的人,是职业杀手。”
她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没有半点戏谑,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
“我说了,你不用管我。”
拓马和贝卡都没有转身,两个人背影对着背影。
“我也说了,我没管你,对付那家伙是今天保护藤原夫人的外延。”贝卡说,“无论他隐藏的位置,所用子弹的型号,还有受伤情况下的临时反应,都十分专业。我不能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和那个推花盆的小子是一路的——”
“谁说他们就是一路的。”拓马打断她,贝卡一愣,忍不住回头看着他。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拓马没有回身,微微仰起头,“我只是在考虑所有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不是一路的,那意味着背后的敌人是两个……”贝卡喃喃自语。
“一个也好,两个也好。对你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拓马冷冷的哼一声。
“如此愚蠢的方法和如此高明的杀手。”贝卡挑了挑嘴角,好像很认同那句“没什么分别”。
“那你觉得哪个愚蠢,哪个高明?”他转过身来,脸上出现一丝莫测的笑。“高明也许就是愚蠢,愚蠢也许就是高明。”
一番话听的贝卡直皱眉,
“小拓,你真是越来越高深了。”
“高深不高深再论,我只是在考虑——”
“可能性,是吧,”贝卡不耐烦的插话,“那你慢慢考虑吧,这些复杂死人的东西简直是谋杀脑细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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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走了。”她没有再迟疑的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了又追加一句,“对了,提醒你一句,那家伙要真是职业的,反而好查。”
拓马看着关上的门,继续陷入沉思。
推花盆的小混混,
职业杀手,
两条岔路,
他倒要看看追查下去,哪一条才是通向地狱的捷径。
回到大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忠心的村濑管家还在守门。
“我打过电话告诉你们不要等我,大叔怎么还没睡?”拓马进门,除了玄关,客厅里一片黑暗和安静。
“不只我一个人没睡。”管家接过他的外套,“再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担心也担心的睡不着。”
“你说淳?”拓马跟着他进了厨房,这是习惯,每次回来晚了村濑大叔都会给他准备点吃的,最近他的胃口不算好,点心换成了牛奶。“她还在等我?”
“现在是睡了。”村濑大叔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不过要不是我在果汁里放了点安眠药粉,她哪里会睡,死也要守在客厅里等你。后来听修介说她今天受了惊吓,再不休息身体撑不住,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嗯,让大叔费心了。”拓马啜了口牛奶,皱着眉头。
“你也是,知道她担心就早点回来。听说酒会上挺混乱,你又不见人影,她一个女孩子,多可怜。”
听着大叔的叹气,拓马把温牛奶一饮而尽。
“修介一直在陪她。”说着转身要上楼。
“这话说的真没道理,修介是她丈夫吗?”大叔朝他的背影哼了一句,“下次别这样了啊。”
拓马没回话,朝他摆摆手。
轻轻推开房门,如预期的看到黑暗中墙边缩着的身影。
忽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夜里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这个身影,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十分尽力的放轻脚步,和所有动作。
开门,换衣服,洗澡,擦头发。
拓马坐在床边,凝视着对面睡着的人儿。
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笼罩着她。
看不清,看不清她的脸,
所以慢慢的挪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
银色的月光下,
她的脸上似乎依稀还有泪痕,
呼吸比每天他听到的要沉重,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
梦里有没有他?
有没有他给她带来的危险和惊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觉得沉甸甸,
会自问这样任性的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究竟是对,
还是错?
想要去抚摸她脸颊的手,最后还是停在半空。
他靠着墙坐下,伸展开双腿,有那么一会冲动
14、离别。。。
的想把她揽过来,枕在他身上,
但最终,只是放自己手到她的枕边,便如同把她环在怀里。
长长的吁了口气。
走的是条什么样的路,要面对什么样的人,
他清楚,
早就已经做了觉悟。
尽管,
走的很辛苦,
很艰难,
很累。
就像只荆棘鸟,
毫无选择,
只有不住飞下去,
等在尽头的降落,
也许就是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