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仇恨,所有一辈子不愿记起却必须一辈子不能遗忘的,
他下定决心,
就没想过会动摇。
直到,
出现了这个意外。
不知道该觉得欣慰,或是悲伤的意外,
还要让她与他一起在这条没有救赎的路上走下去吗,
还是说,
该抓住眼下的机会让她转个弯,
从此脱离开这被污染的世界。
他明白,
已不再只当她是个合约者,
那么简单。
“tuttodipendedate,latuascelta。”
黑暗中的喃喃自语,是真的只说给自己听,抑或是身旁的人,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俩存在着,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尽管,彼此没有半点的接触……
整个夜晚,
少年就这样坐在熟睡的她身边,
由明到暗的月光,
由浓转淡的月光,
仔仔细细的描着他们的轮廓,
直到太阳升起前的那一刹那,
把这一切定格成一幅画,
依稀,
素描。
第二天,淳醒的很迟,甚至错过了早饭。
“啊,你起来啦。”
下楼到大厅时候,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只有村濑管家的笑脸。
“嗯,抱歉,我起来晚了。”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睡的这么沉,明明很担心拓马,明明是要等到他回来的,但是竟然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早上醒来时除了灿烂的阳光,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他的影子。
“没关系,昨天你太累了。来吧,吃点东西。”
“谢谢。”淳走进餐厅独自坐到大桌前,村濑送上一杯新鲜果汁。
“拓马……”
“啊,他出去了,给你留了字条。”没等淳问完,村濑管家已经把一个仔细折好的便笺递了过来。
——淳,不用担心,我很好。
很简单的字句。第一次看到拓马的字。如其人。
“我和你保证,他没少胳膊没少腿,一点事都没有。”村濑管家边指挥仆人
14、离别。。。
端上早饭边笑道,“相信他吧,他说不用担心就不用担心。”
淳收好便笺,笑着向可爱的管家点点头。
“哦,对了,早上修介临走时说你醒了的话,方便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
淳手里的勺子在半空顿了一下。
“是,我知道了。”她吞下食物,朝村濑管家笑了笑,目送他离开餐厅。
食不知味。
昨天,酒会的骚乱过后,她被强行带上了等在侧门的车。尽管远远看到了拓马起身貌似没有受伤,但是她依旧焦急的要命,只是修介无论如何不让她过去,威胁说如果她不听话他会打昏她。
幸好很快就接到了拓马的电话,确定他确实没事。
然而她的心又怎么放的下?
——我不会再拖下去!就算你以后怨恨我,我也认了。
昨天晚上修介的话,还有他的表情,都带着强烈的不容置疑,一下把她震到半句话反驳不出。
回家的路上,他没放开过她的手。从那微微的颤动中淳才明白,被吓到的不只她。自己遭受到得恐惧十倍的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了。那样的表情在告诉她,已经无法阻止他要做的事情。
——我要带你走。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做?她不是只小猫,说带走就带的走啊……可是看修介的样子,仿佛这已经是定论,由不得她选择。
头痛。
“我说淳啊,你是不是很久没去打扫了。”
吃过饭胡思乱想的时候,村濑管家的声音又突然出现。
“哎?”
打扫……?
“啊!!”淳立马站起身——是拓马的秘密小屋,村濑把钥匙交给她的时候就说以后也由她负责清洁,这两天事情一乱,还真给忘了。
“对不起,我……”
管家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促狭的看着淳窘的样子。
“拿去。”说着,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水桶和抹布。
“是!”淳也就直起身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两个人不禁都笑了。
打开小门,
走上楼梯,
倾斜的屋顶出现在眼前,
拎着水桶的淳站在那儿愣愣的看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好一会,
不可思议的,
混乱焦躁的心情,在踏进来的一瞬间,
一下平静了。
因为柔和的阳光吗,
因为怀念的空气吗,
因为摆在地中央的油画吗?
脱了鞋子,挽起裤脚,弯□子,
擦地板,扫灰尘,
把那些画一幅幅的从画架上拿下来,包好放回箱子里,
记得书上说油画不能长时间被太阳直射。
她的心里却忽然涌起淡淡的伤感,如果真
14、离别。。。
的有一天离开藤原大宅,就看不到这些画。
“啊……”
手指一阵刺痛,她停下动作,发现市木质的画架有裂开,细小的木屑扎进了皮肤里。
这样的伤口还满不好处理的,不把刺儿挑出来的话会很麻烦,问题是手边暂时也没什么可以用的上工具……还是说回去找指甲钳……
“怎么了?”
忽然间听到有人说话,淳一愣,马上抬起头看过去,楼梯口出现了拓马的身影。
他一向喜欢的白色棉布衬衫和休闲长裤,头发很随意的凌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