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快逃出去!逃!逃!”
“出不去了,哈哈,出不去了,哈哈哈!”
一个疯妇在翊城街头,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一旁的路人朝她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男人提着一篮子鸡蛋路过,被那疯妇拽了一下,刹那间,鸡蛋散落一地。
疯妇被蛋液滑倒时,还顺势抱住了围裙男人的腿,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那几句话。
正当系着围裙的男人想甩开那疯妇时,一个豆蔻年华,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小姑娘帮着拉开了她。
小姑娘有点儿婴儿肥的脸上满是焦急,但是跟疯妇说话也没有急躁,反而温柔地安抚了她几句。
疯妇似又变正常了些,自顾自地走开了。
小姑娘这才有些着急地跟系着围裙的男人说:“爹爹,阿姐醒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父女俩刚跑了几步,系着围裙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将菜篮子给了小姑娘,并说:“君芙,你先回去,爹爹去请大夫,很快就回来!”
不一会儿,系着围裙的男人就带着一个俊美突出的男人回来了。
一进院子就见自己的妻女,在一间房门前踱来踱去。
“阿梅,为何不进去陪着未予啊?”见此,系着围裙的男人问自己的妻子。
“我哪能不急呢!女儿一醒就怯生生地看着我和君芙,我们在房里,她就缩在墙角,不让我们靠近。”阿梅急道。
系着围裙的男人看向那俊美男人,那俊美男人便说:“文叔,你去把药熬了,我进去看看。”
“那就有劳南朔公子了。”说罢,文叔便拉着文婶去了熬药。
南朔推开门,便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未予。
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文小姑娘莫担心,我是翊城扶生医馆的医师,虽未学得师父的起生回生之术,但医术尚可,你去扶你阿姐过来吧。”
南朔话音刚落,未予便晕倒了。
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她看到趴在床边文君芙,还是一脸惊恐。
未予想趁文君芙未醒,悄悄逃走,怎料身子太虚,好不容易坐起来,又倒下了。
动静吵醒了文君芙,见她醒来,未予更是直接缩进了被窝。
“阿姐,别怕,你现在回家了。”文君芙说完,见未予没反应,她又说,“你偷偷出去玩,掉进水里,爹爹阿娘都没生气,阿姐,你别再怕了。”
听她那么说,原本瑟瑟发抖的未予,像是平静了一些。
文君芙又继续说:“过几天就是思德书院的十周年庆典,白天有诗会,入夜后还有花灯会,阿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未予心想:一定是梦,我一定是在做梦!那我不能睡了,若是睡着梦醒可怎么好!
她缓缓掀开被子,张口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阿姐,你别急,我去请大夫!”文君芙边说边起身。
未予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去。
未予乘着文君芙去熬药,扶着墙,艰难走到门外,坐在门口,靠着门框。
烈日照在身上,她并不觉得焦燥,只觉得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未予心想: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她抬头看着云卷云舒,渐渐有了倦意,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但病殃殃的也使不上劲,只好捡起地上的细竹块,想割伤自己醒醒神。
“未予,我的儿,你可是要阿娘的命啊!”文婶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夺过未予手上的竹块。
未予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好在正好文君芙带着个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未予把了脉后,便说:“文姑娘寒气入体,需要好好调养。”
“有劳大夫了,那为何我儿不能言呢?”文婶问道。
大夫迟疑了片刻,才说:“应是风邪伤身,老夫开几副药给姑娘养着吧!”
文君芙送大夫出了院子,大夫叹了口气,嘱咐她道:“文小姑娘,好生照顾文姑娘吧,脉象来看,她是重症,药石无灵了!”
扑腾一声,文君芙就跪下去了,她哀求大夫救未予。但大夫还是摇摇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文叔回来时,文君芙已经在坐在门口哭了两个时辰了。
“丫头,谁欺负你了?”文叔看着双眼红肿的女儿,关切道。
文君芙哭哭啼啼地一边抹眼泪,一边告诉了文叔,自家阿姐药石无灵的事。
文叔松了口气,并说:“胡说,未予不会有事的,南硕公子说了,她再喝几副药,多带她出去走走,她很快就会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