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耳道士正襟危坐,桌前的焰茶铺又开张了。扇耳最喜一人独酌,往往在一番忙活之后,一泡茶最是叫人静谧、让人心安。
他都忙活些什么?
除了练功打坐,还要统领教众,管理天下十三州的生意,弹压其他敌对帮派势力。
端起茶杯,扇耳仔细的观察着茶里的火苗。这焰茶果然冠绝天下,真不知怎么造就得出?明明是几片树叶,竟在能工巧匠手里,幻化成神奇的一缕火。观之叫人得趣,入体使人功长。
明明看着是茶,入壶是茶,冲泡时却腾地在茶汤中央窜起一团火焰,而当斟茶入杯,带火接唇时,火又息了!直到咽下肚里,感觉它又燃起来,直叫血液沸腾、血脉贲张。真真奇哉!
等有空闲,我一定要纵游希夷,亲自看看这焰茶的督造,若是茶师愿教,学他个三年五载,想来也是极妙!据说,希夷景色美不胜收,当地还有许多修行高妙的隐士。神往!神往啊神往!
想到此处,扇耳微微一笑,那样子,倒是已经身在希夷仙境了。
不过转念一想,怕是难得成行吧,眼前的事太多、太要命了,非要件件都办妥了不可。不然,哪还有工夫游山看水,访道学茶。好在惠周这边暂时无事,叫自己轻松不少,不过以后呢?还能这样子风平浪静?
微笑转瞬即逝,几丝踌躇爬上扇耳眉头。
好像是观门在响,扇耳张耳细听,果真是有人拍门!会是谁呢?
待出得卧室,声音清晰起来,不光有拍门声,还有人在喊叫。
“救命啊!救命!杀人了!老汉杀人了!”
听着好像是惠周的声音,扇耳心里想着,看来怕什么来什么,麻烦要来了。真不知倒了八辈子霉,净摊上惠周这样个货。
扇耳紧走几步,到了观门跟前,下闩开门。
门在打开的一瞬,惠周狗吃屎般跌了进来,栽倒在扇耳面前。看到惠周这番模样,扇耳忍不住心里好笑,好你个惠周,不是白天当面那会,还对我爱搭不理吗?
惠周连起身都没起身,照着眼前的腿就给抱上了,嘴里喊着:救我!救我!
扇耳正要应声,一个手持菜刀的老头已然站到了观门当前。
“死道士,快点闪开!休叫老夫误劈了你!”
“是吗?那就误伤一个看看!”
惠周听出是扇耳声音,噌的起身溜到扇耳身后,心里想着,亏着扇耳在,不然连个挡箭牌都没有,不过扇耳真的挡的住吗?
“死道士还不让开,休怪老夫手凶!”
话音未落,老头就舞动菜刀劈向扇耳面门,惠周看这架势,不自觉往后先是一跃,让开距离。
不过紧接着眼里看到的画面,立时叫惠周这怯懦的一跃显得多余。惠周清楚的看到老头斜刺里飞了出去,撞向观院东墙,再弹落墙根之下。
扇耳纹丝未动,稳得似铁塔一般,只是右手伸出,烟杆擎在当空,烟杆下面的烟叶袋子在左右晃动。
“走吧!老头。”
“死道士,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我已经管了,怎么办?”
“好,好,好!既然你要当英雄,我会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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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老头从墙根爬起,只手捂着左脸,恶狠狠的看向扇耳,再把目光伸向惠周,这小子竟然在乐!
更恼人的是,这小子还向他老人家做着鬼脸、吐着舌头。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老头突然朝惠周扑了过去,手舞着的刀花那是一个好看。
论打架不行,逃命惠周还是可以的,此刻,扇耳就是他的保命符,三步并作两步,瞬间就又藏在扇耳身后。
立时,老头面对的又是扇耳了。打又打不过,走又不甘心,这可如何是好!谁曾想,竟有如此高手,挺身而出,护佑这小子。
“不走?留在这过年吗?”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死道士!”
老头转念,看来今天只能如此,先放惠周一码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惠周,咱们等着瞧!
老头踉跄着退出观门,惠周一脸的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仿佛刚才细狗撵兔的戏码,细狗是老头,而兔子另有其人。
听着老头走远了,扇耳打破平静。
“要回住处吗?惠周。”
“不回去!”
“怎么,要跟我睡?”
“道兄,能不能叫我先躲过这一夜!”
扇耳不再讲话,挪步朝卧室走去,惠周尾随。
二次来到扇耳的卧室,惠周放松多了,不像前次那样拘束。不经扇耳同意,就在屋里到处翻看开来。
扇耳坐定,也不喝止惠周的无礼。
抄起西侧木架中央放置的一本书,惠周一边翻动着,一边嬉皮笑脸的讲话。
“我说道兄,刚才你是怎样制服老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