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说话呀,听见我问你话没有?”
“喂!喂喂!喂喂喂!你的蒲扇耳朵是让驴毛塞住了?”
惠周喊着,扇耳仍然安静的坐在茶桌跟前,静的像一尊木雕。
觉得无趣,惠周也不再喊叫了,继续他的寻宝之旅,翻看完书籍,又开始摆弄茶具、罐子,摆弄完茶具、罐子,又向着卧室东侧、扇耳的木床下手了。
先是揭了被褥,没发现有什么,又拿起枕头,看看枕下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完事,竟趴下身子,敲起了木床外壁。
“咦?我说道兄,你这木床像是空心的!”
“喜欢吗?喜欢的话搬回去,给你睡!”
一听这话,惠周彻底泄气,看来扇耳这屋,当真是没什么有趣的玩意了。
垂头耷脸的惠周终于消停下来,在扇耳对面坐定。扇耳也不理他,开始烧水泡茶,嘴里叹息一句:唉,多好的茶,白瞎了!
一听扇耳讲话,还说到茶,惠周又来了兴致,一脸谄媚的望向扇耳。
“我说道兄,能不能给我分点!”
“分点什么?”
“当然是这希夷山的焰茶了!装什么糊涂!”
“哦,凭什么?”
“好酒遇知音,名茶赠知己嘛!”
这句话入耳,扇耳只觉得好笑,这惠周怎么如此无耻?天可怜见,我怎么跟他同宗同源!刚见面那会,还一口一个臭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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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看我不顺眼,现在就成知音了。
“道兄,听真了哟!这焰茶我可是喝了有些年头了,对他的选料、工艺,我可是了如指掌!”
“这焰茶本也是草木之灵,不过直到三百年前遇到天亮大师,才真正成为灵中之魁!”
“每年清明节、前后三日采摘,采摘须在朝阳初跃的一瞬之间!”
“往往采摘之时,为保着产量,希夷山上的师傅们、凡几千人都要在那刻出动!”
“喂!喂喂!喂喂喂!我说道兄,你怎么不接话呢?我跟你讲啊,像我这样谆谆教诲,循循善诱的好师父可难找啊,不懂就要问嘛?要珍惜学习的机会!”
扇耳自顾自喝着茶,连一杯都没给惠周分。惠周看在眼里,堵在心里,还卖弄什么卖弄,直接伸手把小桃壶夺过来,人嘴对壶嘴,对吹起来。
“惠周,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老头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总不会杀了我。”
“不过为什么他要追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你怕也都知道!”
“嗯,我是知道,知道你往观里跑,我才没有赶过去救你。”
“看他们也是为兮子来的!”
说到兮子,惠周又如石佛入定,不再言语了。扇耳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索性就安静喝茶吧。
老头回到茅屋,抓起酒坛子猛灌。老婆婆不见了,炕上早已经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娇娘。
喝完一坛酒,老头靠着墙边坐了下来,埋着脸也不说话。
“吕伯,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惠周呢?”
“小姐,那小子被一个蒲扇样大耳朵的道士救下了!
“脸上的伤,就是道士留下的吧?””
老头再不说话,又抓起一坛酒,开始喝了起来,脸上的烟锅印伤口汩汩的渗着血,一滴一滴摔落在地上。
“从长计议吧!吕伯。”
夜色浓沉,黑的像泡在墨汁里。
这一夜罐县至少有四个人睡不着觉,各自盘算着往后的岁月。
惠周两年来第一次,像两年前一样开始疯狂的思念兮子,他是多么的爱兮子啊!不知道兮子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心念何如?有没有也在想他?
扇耳琢磨着往后要如何保护惠周安全。之前尽管发觉有人盯着惠周,但从未如今天这般,被人明打明的追击。他往昔对惠周的了解,多数来自安插在惠周身边的暗探,偶尔闲暇的功夫,才会施展阳神术,亲自探看。可是,今天之后呢?
老头守在炕前,呆呆的注视着小姐,想起老主死前嘱咐他的话,无论如何,要叫小姐幸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可是光凭自己的本事,真能找到吴兮子吗?
小娇娘脑海里是她惨死的爹爹,还有她那杳无音讯的娘亲,娘亲在哪里?会不会被仇家追杀,早已抛尸于野?还有吴兮子,她到底是谁,掌握着什么秘密,爹爹要在临死前下死命给吕伯,要吕伯帮她寻找?
一夜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无数只乌鸦,它们在止止观上空彻夜盘旋,等待天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