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些。”

“知道了。”

在宫殿的一侧，天造了一汪屋舍大的清潭，潭水明澈，深不见底，便是这峰上的饮水之源。他的手法十分生疏，好一会儿才打起一桶水来。说来也奇怪，这潭水任凭如何取用都不会消长，像是与更高处的水源相通一般。

“原来姑娘这样辛苦，在下理应分担一二。”他提着水桶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她听着恭维的话心里欢喜，还夸奖了他，“终于开窍了呀！”

“惭愧惭愧。”

当然辛苦，除了洗衣做饭，她还要下地干活。宫殿前后一片开阔，芳草密布，丛丛小花，只是殿后多了几块菜地、还有一间用来存放农具和杂物的房屋，打理起来并不费劲。

“我也干活去了。”

“嗯。”

一边看他洗衣裳，一边她也扛着锄头去地里松土。菜地里长着青苗，才两三片叶子。这一片菜摘了又种，种了又摘，到了冬天也就不种了，剩下的足以吃到来年春天。田埂上几弯藤蔓叶子已经枯黄，最边上种了一排葡萄，过阵子也要摘下来酿酒。

没一会儿，竹竿上又晾了几件衣物，有些还在滴水，他已经瘫坐在草坪上，看起来是累了，她故意安慰道：“这么快就洗好啦？”

他摇了摇头，“想我堂堂一国世子，到了这里却顾不得身份。”自报家门，难怪穿了一身的绫罗绸缎，太奢侈了。

“原来你还是一位世子。”

听她说完他明显有些吃惊，也许是她并没有被他的身份吓到，现在到了她的地盘，她可不管他多养尊处优。

他休息了一会儿也凑过来在菜地里转了转，最后走到了葡萄架边，摘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这葡萄真甜。”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眼远方。

“你在看什么？”

“啊……这……我在看那些山。”

“山有什么好看的。”

“那些山像是长在云里一样，连绵起伏，若隐若现，十分壮观。”

“嗯，那你慢慢欣赏吧。”

“……”

从他的表情来看，也许他更想问些什么，奈何她也没办法替他答疑解惑，比如神女峰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山峰顶上出去的路又在哪里……换成别人肯定也会有许多疑问，只是红衣都自己消化了，他看起来也不是那般无趣之人。反观自己的态度，怎么都有点不像待客之道。

“……”

他看出她的态度，开始转移话题，“姑娘，这些都是什么菜？”

“这里的是白菜，还有萝卜，那里是胡萝卜，还有芹菜和香菜，最外面是一些葱蒜。”说起这些蔬菜，她一下子来了兴致，全是她一手种起来的。

“这么多呀！”

她颇有成就感，“只是些时令蔬菜，到了来年天气回暖的时候，还可以种些瓜豆，那可就多多了。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西瓜。”

“哦……”

他一脸可算是长了见识的表情，嘴里还不忘津津有味地吃着葡萄，似乎感觉今天的活儿轻松了许多，只听他笑着夸赞道：“姑娘果然见多识广。”说着又伸手去摘葡萄。

“干活了！”

“好吧。”

听她这一打岔他只好收回手，然后巴巴地走开，看着他的背影她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一直追问，否则她都要烦死了。她看了看他晾晒的一身红衣，像极了新婚的礼服，也许在他家中还有一位美娇娘，那么她是否应该留下他呢？不管了，物尽其用。

“洗衣裳咯……”

他学着市井小贩吆喝了起来，一边吆喝一边挽起衣袖，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湿衣服渐渐开始晾满几根竹竿，她整理好菜地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人互不干扰，各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