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肯定地回答,其实神女峰与山下不同,气候宜人,冬暖夏凉,一园的樱花时常开错季节。他还一脸不可思议,那棵高大的樱树,它们就生长在园中的草地中,远远望去它们依旧苍劲挺拔,姿态奇特,虽不如住的这座宫殿壮观,但相较与山下的风景却毫不逊色。他端起茶盏用盖子推了推浮起的茶叶,“诚如姑娘所言,天下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
“嗯。”
她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变相地为他排解这些天的疑惑,于是也跟着释然地笑了。
女子:“喂,你看,花落了。”
“嗯?”
“秋天的樱花就落光了。”
“怎么会呢?”
他揉了揉额头,看着头顶的樱花絮絮地飘落下来,还有两瓣落在琴弦上,“这才几天……”他一边拾起落花,一边晃悠着站了起来,肯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我没骗你吧。”
女子刚说完,天空又猛地刮起两阵大风,瞬间漫天都是花瓣,他不由地感叹起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他心情愉悦地回来坐下,开始自顾自地弹起琴来。
“峥崆……”
瑶琴为奏,落花起舞,公子翩然,那本应是一道美景。奈何花枝纤弱,难敌秋风的猛烈。好在还有这把琴,他的琴声清静恬美,好似洞箫,恰如其分地烘托着这样的意境。她抱着酒瓶神志还算清醒,跌跌撞撞地走入花海。
正当红衣弹得入神的时候,女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腾出一只手来接了两片花瓣,看完掌中的花瓣,还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花开花谢皆有时,姑娘莫要感伤。”
“……”
大音希声知己寡闻,难得他能看出她的心声。她欣慰地抬起头来欣赏月色,心里想的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嗯。”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太白先生的诗句恰到好处地描绘了这一幕月色,尽管于她而言是不相干的时空,她仿佛也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番情景,月色皎洁,美轮美奂。
女子从月色里款款走来。
“明明如月,不知始终,再配上姑娘的一身白衣,倒是十分相称。”他兴致盎然地说完,然后抬头盯着月亮看了许久,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她,开口想叫她又打住了,因为她早已遗失了名字,他安慰她说:“我想姑娘应该也有一个如月般的名字,不如以后你就叫月,我唤你月儿可好?”
“……”
女子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月”,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字眼。红衣若无其事地弹着琴,未曾想到自己临时起意,就这样弥补了她的缺憾。
“姑娘?”
她没有回答,红衣只是弹了一曲又一曲,秋千上已经丢了两三个酒瓶。石桌上的蜡烛滴着最后一段泪,琴弦的影子渐渐模糊,她伸手拿过酒瓶,瓶中滴红滴红的汁液看着那么诱人,一醉方休又何妨?她笑了笑又进屋拿酒去了。
没一会儿,她就多抱了两瓶酒出来,他也放下琴陪她共饮。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嗯。”
“喝……”
她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这酒怎么越喝越多,像水一样,唔……”晃着脑袋只因醉得无力,嘴里却不停地大喊大叫,“老虎棒子鸡,老虎!嘿嘿……我赢了,喝……”酒气熏天,是真的醉了。
“干杯!”
“嗝……嗯……”
二人从桌上喝到树下,喝到尽兴竟跳起舞来,直到跳累了才停下,最后在树下相互依偎着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