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红衣就去清理树枝,而女子也有其他的时要做,前几天她好不容易想到有那么一部不知名的藏书,上面就记录了许多奇毒药理,说不定跟他吃的药相通。它就在这一间书房,可她怎么也没印象,找了几天都没有头绪,明明是看过的。
“不是,不是,到底放哪了?”
她干脆搬来凳子踩在上面找,一层又一层,都不是要找的那些。等他爬上古樱砍完树枝,她还是没找到。他在书架旁端坐着,目光不时望一眼周遭,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桌设于中间,周围却不拥挤。
“你在找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他起身走到窗前,翻了翻桌上的物什,不禁伸手抚了抚那琴,“辨其形,闻其音。苍、松、脆、滑。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四善九德’,这才是上品之琴。”说着手指轻拨了琴弦一下,只听“崢崆”一声,发出浑重的声响。她有些不悦,差点把她吓得跌倒了。
“别碰……”
“你没事吧?”
红衣一脸无辜,却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被抓了个正着,又无从辩解,只好收回手,规规矩矩地在书桌旁坐了下来,生怕她怪罪。女子继续翻找着书,从书架一头找到另一头。
“这些书你都看过吗?”他开始寻找话题。
“……你说什么?”
“这些书……”
“你若是闲着无事,去把走廊的落花扫了,别来吵我。”女子不耐烦地说。
“遵命。”
红衣利落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把桌上的东西理好,虽然并未弄乱过,偷偷地看完女子一眼,然后心虚地出去了。
“何时又落了这些花?”
走廊上,一片粉白,就如下了一宿的樱花雪,垫起厚厚一层,走廊中间也盖了薄薄一层。他推开大门带起两片落瓣,于是拄起笤帚将花瓣一点点扫到屋檐外面,再从走廊望去,粉白的花簇堆满了树梢,一簇一簇,千枝万枝,密密匝匝不见寸绿,就算没有风依旧有一片没一片地落着,远观还是十分震撼。
“找到了。”
红衣提起笤帚靠在窗前,甩手掸去窗格上的花瓣,“姑娘找到什么了?”
“书。”
她终于在书架最上面的一层找到了类似的书,窗外的人得不到回应便识趣地走开了,还好没有缠着她做过多交流。她拿着书在桌旁坐下来,“记得四边廊角都扫干净。”
“放心吧。”
红衣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只见书房的人静静坐着,翻过一卷又一卷,都只是粗略看一眼,脸上不着一丝情绪。于是,确认女子不想与他分享,红衣才转到走廊的另一边去,很快在窗外便看不到他的身影,许是自己消遣去了。
天蓝地远,清风拂过檐角,风铃儿左右摇晃,没有声响。水面烟雾缥缈,一阵风拂过就散了,再一会儿就聚了来。草坪里躺着的那位公子似乎睡着了,几排竹竿上的衣裳轻轻飘了起来,风过了无痕。
“终日碌碌酣梦间,偷得浮生半日闲。”
红衣正嘀咕,女子已走到他身边,“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天,看云,还有我们住的地方,这一片山峰。”
“怎么,你找到路了?”
他哑口无言,记得红衣刚来时还与她打过赌,胸有成竹地说一定会找到路,差点没把这宫殿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机关暗道,连个上锁的柜子都没有。最近他变得越来越殷勤,不会是赖上这里了吧?女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来多久了?”她问。
“我算算,快一个月了吧,你的书看得如何?”
“眼睛有点累,出来走走。”
“稍等,我去烹茶。”
红衣转念就爬了起来,一溜烟就跑到了厨房,全将他的雅正端方抛之脑后。红衣的背影不免引人发笑,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后来,女子整日整夜地将自己锁在书房,只为那本藏书,不知为何心一下子就被牵引起来。这么久了,难得她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原来除了古代的八大奇毒,这世上还有更可怕的毒药,甚至连一些解药配方都闻所未闻,她慢慢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