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和梵修将人放到床上,喂了两颗药都不见好转,芸姑慌了神。
“快去请老先生来。”
“好。”
此时,躺在床上的夜陌,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没一会儿,川谷先生就进来了。他给夜陌查看了身体和脉搏,也只是摇头,“别再让他受刺激,老夫先告退了。”
芸姑点头答应,“有劳您了。”
老先生起身告退,楚云起身相送,有芸姑照顾夜陌,楚云便跟了去,“我送您出去。”
人走到门外的时候,楚云又叫住了他,“先生稍等。”
“王爷还有事吗?”
“先生可知,这世间可有良药能治极寒之症?”
“极寒?”老人想了想,第一反应却是,“莫不是有人采得了天山雪?”
“未曾采得。”楚云刻意隐瞒,他不想再生事端。
老先生摸了摸胡须,“若是常人,染了极寒,身心俱损,恐怕是回天乏术。”
……
听完楚云的心一下子跌入深渊,若是雪山的人真的是那位姑娘,就算真的采回天山雪,染了极寒,他又该如何向夜陌交代?原以为告诉她真相,多一线希望救夜陌,事情的发展却一再脱离他的预期。此时,他又希望雪山的人不是她,不,一定要是她……
老先生见楚云情绪异常,又安慰说:“不过,世态万千,也不是绝对,总有一些人体质天生异于常人。”
“嗯,多谢先生。”
楚云应声,心情复杂,本不该心存侥幸。
“老夫告辞了。”老先生说完就走了。楚云这才回过神来,“您慢走……”
第二天早上,夜陌醒过来了。
自从醒后,夜陌就一直坐着,未曾踏出房门半步。听说夜陌醒了楚云也来了。
“感觉可有好些?”
“无碍。”
夜陌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楚云心有愧疚,“我不该私自做主。”
片刻,沉默。
罗刹和梵修看着两人,生怕又起争执,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
“都下去。”夜陌说。
“是。”
夜陌遣退了房间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冷静,“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不必再挂怀。”
“……”
“生死门日后交由你,安排罗刹和梵修二人打理,不必你亲自出面。城中已置好房屋产业,烦你交付于她,生死去留,一切顺应天命。”
“我记住了。”
“念在你我多年交情,莫辜负今日所托。”
“夜兄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他知道夜陌是在交代身后事。
“把床边的琴抱来。”
“嗯。”
楚云按夜陌的吩咐去床边抱来了那把琴,那是夜陌用了多年的琴,“给。”
夜陌双手接过来,“这把琴名为此君,今日之后交由你一并保管。”说着在桌上放平,然后弹奏起来,十分平静。
幽鸣的琴音,犹如草原失群的孤雁,独它飞不去南方,度过北方的冬天,等待它的只有死亡,或因严寒,或因孤寂。
“你当真舍得吗?”
“舍与不舍,如今已由不得我。琴弦能续,命又如何?”
“……”
楚云哑口无言,说话间夜陌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像是放弃了求生的欲望。曾几何时,夜陌用一只血淋淋的手,摔断了琴弦,最后还是他自己亲手续的弦。楚云决定坦白一切。
“她走的时候留了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