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城外的那片桃林渐渐打满了花苞，在二月底就开始悄悄绽放，不过桃林却再也不见夜陌的影子。

“花开了。”

夜陌守在窗边，手里拿着刚送来的桃花，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似乎即将油尽灯枯，一点点的微风就能把他吹倒了。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楚云明知故问，也找不到别的话来。

“我没事。”

夜陌依旧没有挪动，他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清是风声，还是说话声。楚云看了看夜陌手里的那枝桃花，花期临近，他一直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花开了。”

说着在靠近夜陌的位子坐了下来，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两人都不言语。许久，又起风了，夜陌似乎动了一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苍凉。

“若是我不在了……”

这是夜陌第二次提起这件事，楚云这一次没有去打断他，他知道夜陌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请王爷帮我照顾好她。”

夜陌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显得很是生分，凭他们的关系，何以至此。只见夜陌扶着窗走了过来，脚步有些站不稳。

“小心。”楚云过去将他扶在榻上坐下，“她很快就会回来了，我陪你一起等。”

“请王爷，照顾好她。”夜陌背靠着软枕，似睡未睡，又听他说：“答应我。”

楚云于心不忍，只得点头，“我答应你。”

听罢，夜陌这才安心睡了去。

“你放心吧，她一定会回来的。”楚云又劝慰他说。

这天入夜以后夜陌又陷入了昏迷，生死一线。楚云在夜陌的床边守了半夜，后来芸姑也来了。

夜已深，楚云离开床边，陪芸姑坐了下来。

“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

芸姑看了看楚云，又看了屏风后面一眼，“庭院的迎春都开了，转眼又过去了一年，可真快。”

“嗯。”

“一切即将落定，往后王爷便不用来这烟花柳巷，就此过上自己的生活。”

听着芸姑的恭维，楚云并没有开心，反而陷入了沉思，“我还有一些困惑，不知您能否解答？”

“王爷想知道什么？”

只见楚云翻出一个匣子，里面是那套衣裳，他穿过一回便送还给夜陌了。

“夜陌这套白色衣裳，您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芸姑想了想，“浆洗得有两三年了，像是那年秋天穿过的，不过后来从来不见他穿，一直珍藏在阁中，具体由来我也说不上来。”

楚云抚摸着衣裳的纹理，无意又提起一句，“他在这几天拿出来看过两回，像是睹物思人。”

“也许是因为那位姑娘吧。”

“您也知道那姑娘吗？”

“嗯，来这里两回了，是丞相府的公子领来的，好像在打听他，不过他似乎不想见那姑娘，我就没敢告诉他。”

楚云想了想，“两回？第二回是……”他反应过来，“对了，是我们去王府那天？”

“嗯。”芸姑点了点头，“当时，那姑娘碰巧上楼见到了人，这才生气地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

“这倒没有听见，只是当时，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后来呢，他有没有再提起过那姑娘？”楚云又问。

“这倒没有，只是一再吩咐我整理了门中的具细，像是要交接给王爷。”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安排了，生死门也好，那姑娘也罢，难道他真就没抱一丝希望吗？”

楚云也一度心灰意冷，但好在有那姑娘出现，一切就还有希望。

“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