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适,今日免朝!一切政事由大冢宰定夺!”
北周的朝堂,春泉公公当着文武百官高声宣道。
群臣听得此话,不禁议论纷纷,只有玉文护脸上却挂着满意的笑容。
玉文邕心情烦躁,时而牵挂木颉丽,时而又在心里埋怨母亲,这种复杂的情感交错,却无人诉说,也不敢发泄,只好闷在心里,不理国事,以此表达心中的不满。
好在高恒被母亲留在了宫中,若是把他照顾妥当,好歹能弥补一点对木颉丽的愧疚之情。
这些时日,玉文邕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文昌阁”陪着高恒度过。
“太后驾到!”
叱奴太后黑着脸,出现在“文昌阁”。
“拜见太后!”众宫人纷纷参拜。
玉文邕也起身行礼,拜道:“儿子拜见母亲!”
叱奴太后看了看玉文邕,又看了看高恒,气不打一住来。
“为何多日不上朝,向众臣称病,却在这里陪着一个孩子!”
玉文邕淡淡地说道:“母亲赶走了他的母亲,我已是愧疚万分,我得好好看着他,以免再有人加害于他,不然,我对不起他的母亲!”
“谁会加害他?”叱奴太后心中好生失望,说道,“母亲知道,你这是在向我抗议,可是这样的结果,母亲也没有预料到,我的本意只是先把她安置到凉州,谁知道会中途生变,一去便杳无音讯,只能说这是天意,如何能怨我?”
玉文邕勉强笑了笑,说道:“天意?李才人因李远之死,万念俱灰,一心赴死,母亲怎么不将此事当成天意?却要怪罪到颉丽的头上?”
“逆子,”叱奴太后一边骂,一边给了玉文邕一耳光,“死者为大,如今你还要论她是非,还要用此事来数落母亲的不是?我将木颉丽送走,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也好让宫中从此平安无事,岂能与李才人之死相提并论?”
玉文邕摸了摸脸庞,母亲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若母亲认为儿子说得不对,儿子便给母亲赔罪!”玉文邕说着一撸长裙,双膝跪地,继续说道,“颉丽不知所踪,都是儿子的过错,不敢责怪母亲,但儿子立誓,一天不找到她,儿子便一天不上朝!”
“你…”叱奴太后又举起了手掌,但终究又放了下来,或许她明白自己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只得幽幽说道,“你如此缠绵于儿女私情,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
“儿子心意已绝,请母亲成全!”玉文邕固执己见。
“好,好,母亲帮你去找,母亲,亲自把她找回来…”叱奴太后无奈,劝说不动儿子,便只得另寻他法。
宫人们赶紧走过来,将皇帝从地上扶了起来。
高恒见叱奴太后走远了,轻声问道:“玉文叔叔,你们口中的木颉丽,难道是说我母亲?”
玉文邕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是啊,正是你母亲的名字!”
“不对!”高恒摇摇头,说道,“我母亲叫木小齐,木颉丽是我姨母的名字!”
玉文邕思索片刻,便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你母亲有个秘密,我说与你听,你可不得对外人说!”
高恒点了点头,说道:“绝对不道于外人知,请叔叔放心!”
“说话算数,说出去,可对你母亲不利!”玉文邕再次强调。
“大大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高恒异常坚定。
玉文邕便把木颉丽代替妹妹进宫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高恒。
…………
“臣玉文护拜见太后!”
含仁殿,玉文护应邀前来,拜见叱奴太后。
“晋国公,请坐!”叱奴太后微笑道。
玉文护也不客气,席地而坐,与叱奴太后对案而视。
“不知太后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哀家心中烦闷,有些事不知如何决断,故请晋国公与哀家商议对策,不知晋国公可愿与哀家对饮几杯,我们边喝边聊!”
“呵呵,既是太后吩咐,臣乐意之极。”玉文护不知太后有何目的,心中绷着根弦,但口中却说得很坦然。
宫人上了一壶酒,又置了几蝶小菜,放于桌几之上。
玉文护扫视了一下酒壶酒杯,有所顾虑,便主动拿壶斟酒,怕有圈套。
“太后,请!”玉文护举起一杯酒,献于太后面前,叱奴太后若无其事,随手便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玉文护这才放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叱奴太后轻抚嘴角,望着玉文护,叹道:“皇帝多日不朝,晋国公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