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素素笑了笑,故作轻松。
“太后,死对儿臣来说,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儿臣活得太累了,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只愿在有生之年,做一件正义的事情,便死而无憾了!”阎素素说得坦然,却难掩她心中的无奈。
叱奴太后心中不忍,却又无计可施,只是眉头紧锁,不知如何安慰阎素素。
“不行,哀家一定要想个法子,保你平安,你可是哀家心中最好的儿媳,也是我大周最好的皇后!”
“谢太后隆恩,儿臣感激不尽!”阎素素拜道。
其实阎素素心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己帮玉文护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更无颜面继续当这个皇后?
……………..
再说华州刺史庞晃之子庞寿,上“观世音庙”强抢木颉丽不成,被姚太后的威势吓得够呛,生平第一次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心中多少有些忿忿不平。
过了这几日,庞寿越来越怀疑起姚太后的身份了。
那个自称太后的女人,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护卫,除了一根不知来历的拐杖,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身分啊。
不行,得弄清她的真实身分,若只是个冒牌货,自己必定杀个回马枪,好好出一口恶气。
庞寿来到华州州府,向父亲庞晃旁敲侧击,想弄个明白。
“儿子给父亲请安!”
庞晃正在处理公文,头也没抬,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庞寿满脸堆笑,说道:“儿子有些事情不明白,特向父亲请教!”
“莫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吧?”庞晃放下手中公文,没好气地说道。
“那倒没有,儿子是想问问父亲…”庞寿顿了一顿,继续笑道,“我大周国的太后,是住在何处?”
庞晃怔了怔,答道:“自然是住在皇宫,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父亲,一个国家究竟有几个太后呢?”庞寿又问道。
庞晃思索片刻,答道:“太后通常只有一个,当然太后并尊也常有之…奇怪,你无缘无故的,为何关心起这个来了?”
“哦,父亲,是这样的,儿子听说…听说在京城以外,竟然还有个太后,不住在皇宫,却住在庙里,这是不是父亲所说的太后并尊?”庞寿不敢说出自己为非作歹之事,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哦,还有个太后住在庙里?”庞晃脑海中将前尘旧事快速搜索了一遍,似有所悟。
“父亲,你说那庙里的太后,会不会是假冒的?不然,为何她身边除了个丫头,竟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庞寿急切想知道的,莫过于听到父亲说出肯定的答案,这样他就又可以趾高气扬地回到庙里,重新施展他的淫威了。
“你到底是听说,还是亲眼所见?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庞晃听出了些端倪。
庞寿一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得承认道:“父亲,是…是儿子亲眼所见…”
庞晃有些气恼,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招惹了人家,赶快告诉我!”
“没…没有啊,父亲,儿子一直谨记父亲教诲,可不敢在外面惹是生非啊…”庞寿嘻皮笑脸,不敢说实话。
庞晃瞪了儿子一眼,哼道:“若真是招惹了得罪不起的人,活该你找死!你快说说,你见那庙里的太后,是何模样,可有何凭证?”
庞寿回忆着,答道:“这女子,看上去已到中年,四十来岁的模样,手上有根拐杖,说是什么太祖皇帝给她的…”
“休得对太祖皇帝不敬,”庞晃喝斥道,“太祖皇帝生前,曾赐给姚太后一根龙杖,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这女子,必定是姚太后无疑!”
“是,是,父亲说得是,那位太后口中所说,与父亲所言无异!”庞寿回忆起当日情形,历历在目。
庞晃点了点头,半晌无语,思索了良久,才有了主意。
“不行,我得去见太后!”庞晃下定决心。
庞寿迟疑了一下,问道:“父亲,是要去见…哪个太后啊?”
“宫里的太后!”庞晃横了他一眼,说道。
“父亲,为何是去见宫里的太后?”庞寿有些不解。
庞晃气道:“我还不知道你,定是惹了庙里的姚太后,是不是?好在现在是宫中的叱奴太后当权,不然你还有命活到今天?”
庞寿知道瞒不过父亲,只得一脸羞愧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两位太后情同姐妹,分别多年,不得相见,我只要将此事告知叱奴太后,她必定会对我心存感激,只有这样,太后才会饶了你的小命,你懂不懂?”庞晃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异常恼火。
“是,是,父亲,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处处为儿子打算,护得儿子周全,儿子感激不尽!”庞寿连连给父亲行礼。
“哼,若再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庞晃说着,又拿起公文,不再看儿子。
庞寿赶紧拜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滚吧!”庞晃低吼一声,厌烦之极。
庞寿便拜别了父亲,出了华州州府。
庞晃思量再三,决定去长安面见叱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