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后回宫,改尊为姚太妃,这让叱奴太后欢喜之极,可是,她也知道,当日姚太后逃离皇宫,完全是怕受到玉文护的迫害,才藏到山中寺庙,暂得保全。
如今,叱奴太后劝她回宫,玉文护的这分威胁,却依然存在,她可得好好担当起太后的重任,悉心保护好这个姐姐。
“太后驾到!”
慈心殿响起了通传之声。
叱奴太后喜笑颜开,快步走了进来。
“妹妹来了!”姚太妃倒显得颇为平静,只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便继续看着佛经。
这换作常人,自然是行不通的,然而他们两人,在服侍太祖玉文泰的时候,就已是如此,心无旁骛,惺惺相惜,早就不看重表面上的繁文缛节了。
“姐姐,你在做什么呢?”叱奴太后走近了几步,问道。
姚太妃摆摆手,轻声说道:“妹妹,先喝杯茶水,待我诵完这篇,便与你说话…”
叱奴太后咂咂嘴,便自顾自的坐于案前。
小桃命宫人奉上茶水,糕点,请太后享用。
叱奴太后,慢慢饮着茶,目光往殿内扫视,一个个宫人,恭恭敬敬地待在一旁,皆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这些人,有多少是玉文护的眼线?
一个,两个,或者全部都是?
叱奴太后心中暗自思量着,有些纠结,虽然她也不赞成枉害人命,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也只有拿这些小喽啰开刀了,玉文直悄悄杀死自己宫中的宫女,多少会对其他人起到一些震慑作用,日后他们是选择继续作玉文护的走狗,还是忠于皇室,也必须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妹妹,让你等了这么久,失礼,失礼啊!”姚太妃合起经书,走了下来,与叱奴太后对案而坐。
叱奴太后笑道:“我们姐妹之间,早不在乎这些了,姐姐今日倒见外了!”
姚太妃也笑了笑,说道:“终究这多年没见了,我可不知道,你这太后的位子坐久了,心是不是也变了呢?”
“什么太后不太后的,我想把这位子让给你,你又说不合祖制,我们两个啊,不论名分,你永远是姐姐,我永远是妹妹!”
“有你这分心,足可证明,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妹妹,这样,姐姐便放心了,日后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冒犯了你这个太后,你可不许怪我!”
“姐姐越说越生分了,这个宫里头,妹妹是你最可放心的人,永远和你都是一条心…只是…”叱奴太后呶了呶嘴,瞟了瞟宫人,压低了声音,“这些人,可得小心提防些…”
姚太后会意,点点头,也小声说道:“我明白…有什么大事…我自然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
叱奴太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站起了身。
“小桃,把所有宫人都叫过来,哀家有话要说!”
“是,太后!”
小桃得令,赶紧把慈心殿里里外外的宫人都叫了过来,立于叱奴太后面前。
叱奴太后威严的将所有人扫视一遍,高声说道:“姚太妃是哀家的姐姐,哀家既然决意请她回宫,就必定会护她周全!你们忠心于谁,效命于谁,哀家通通不管,但有一条,倘若你们未曾尽心尽力,服侍姚太妃,出了任何差池,哀家只当是你们的过错!到时候,哀家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当然,如果你们忠于哀家,发现有任何心怀不诡之人,及时告知哀家,哀家必有重赏!而对于那些怀有二心之人,哀家一定不会心慈手软,还望你们,好自为之!”
叱奴太后眼中目光凛冽,想要看穿每个人的心思一般,让宫人们无不感到胆寒。
“奴婢忠于太妃,忠于太后!”宫人们齐声拜道。
叱奴太后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哀家于姚太妃姐妹情深,立誓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谁敢与奸人为伍,蓄意谋害者,哀家必定要他性命!”
“奴婢谨遵太后旨意!”宫人们齐声说道。
“都退下吧,我们姐妹说会话!”叱奴太后拂袖转身,回到姚太妃案前。
宫人们诺诺连声,各自退去,小桃也知趣的退了出去,一方面不打扰二人说话,一方面可以防止宫人们偷听。
姚太妃竖起大拇指,深表赞赏之意。
叱奴太后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若是单凭几句话,便能让他们效忠于我,那该多好,这样,何愁不能早日扳倒那奸贼?”
姚太妃安慰道:“佛语万言,尚只能感化有缘人,你又何必枉自嗟叹呢?你这番话,不说有没有震慑到二心之人,单是姐姐,就已是倍感欣慰,只是妹妹啊,我如今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苟活的每一天,都有意义,我回宫的目的,便是为了多拉拢一些旧臣,共谋拨乱反正之举,若哪天我真的被那奸贼所害,你可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啊,你得立誓,若此生不能铲除奸党,肃清朝纲,便不要来地下见我!”
叱奴太后一脸错愕,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