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抬手行礼,一边赞道:“母亲总是仁义当先,慈悲为怀,救人于危难,儿子以母亲为荣!”
木颉丽横了高恒一眼,嗔怪道:“恒儿何时学会这些恭维话了?”
高恒笑道:“实为肺腑之言,有感而发而已,儿子怎会恭维自己的母亲?”
木颉丽摆摆手笑道:“好了,你别荒废了功课,回去用功去吧!”
高恒点点头,起身拜道:“好,那儿子先告退了!”
木颉丽也起身,将高恒送出门去。
木颉丽与高恒说了许久的话,怕让宫人生疑,便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说得我都累了,皇帝给本宫的是个什么苦差使啊!”
木颉丽假装有些厌恶,对旁边的宫人抱怨道。
门口的宫人忙道:“娘娘受累了,若以后娘娘不想见他,奴婢便不让他进来!”
木颉丽叹道:“那如何使得,不然皇帝又不高兴了,谁让我与他母亲长得相似,便当是积德行善,哄那孩子开心吧!”
宫人恭维道:“娘娘仁慈!”
木颉丽继续说道:“你们以后见到这孩子,可小心些,把他当成本宫的孩子就是,可千万不要说错了话,泄露了秘密,惹皇帝生气!”
宫人答道:“是,娘娘!”
木颉丽走进殿内,长吁一口气。
自己到底演得更象李娥姿,还是更象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了,只能尽力而为,小心为上,尽量不露出破绽最好。
……..
玉文护的刺杀计划业已安排妥当,但他听说叱奴太后在慈心殿加强了防守,试图保护姚太妃的安全,便亲自进入皇宫,以看望阎素素之名,探探慈心殿的虚实。
玉文护行至一隅,远观慈心殿,果然看见羽林军将慈心殿保护的严严实实,泼水不进。
这让玉文护有了一丝疑虑。
若是派杀手行刺,大不了几百名,怎抵这几千名羽林军的防御?
玉文护一路寻思,琢磨着破解之计,一边便来到了阎素素的承露殿。
“拜见右皇后!”玉文护象模象样的行起礼来。
阎素素强撑笑脸,起身相迎。
“表兄来了!”
玉文护笑着点点头,对着宫人连连摆手,宫人赶紧一一退去。
“姚太妃宫外,何以驻守几千羽林军,表妹,可知是为了何事?”
阎素素怔了一怔,她自知太后此举就是为了防犯玉文护,怕他对姚太妃痛下毒手,可当着玉文护的面,这样的话,又怎好说出口?
“这…素素也不知何意!”
玉文护呵呵笑道:“太后是怕我对姚太妃不利!真是可笑!表妹,你说说看,我会做这样的事么?”
阎素素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看玉文护。
她当然知道玉文护一定会行此事,当时先帝玉文毓死后,玉文护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否则,姚太妃也不会逃到山上的庵庙里去避难了。
“表兄仁慈,怎会为难一个弱质女流呢!”
玉文护点点头,说道:“知我者,表妹也!我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太后未免也太小看我玉文护了!那冯国公危言耸听,煽动群臣,逼皇帝退位,还差点陷我于不义,他本就罪该万死,姚太妃替天行道,大快人心,我又怎会怪罪她呢?表妹,你不会也以为表兄是个是非不分的恶人吧?”
阎素素忙道:“素素一直认为表兄心怀仁义,绝不会将表兄归为恶人之类…”
“哈哈,”玉文护莫名大笑,摇摇头说道,“我,自然是心怀仁义!顺我者,我必以仁义之心待他,但是,逆我者,便是我的敌人,我必不让他善终!”
阎素素心弦紧绷,生怕说错了话,惹他发怒。
“表兄善恶分明,一直深得人心…”
玉文护吁了口气,话锋一转,说道:“那新晋的仁妃,可还与你亲近?”
阎素素点点头,说道:“李娥姿是我亲自召进宫来的,与我颇为亲密!”
“你可知她家人身在何地?待我闲时去拜会拜会!”玉文护又想通过控制家人以要挟李娥姿。
阎素素摇摇头,说道:“她本是梁国人,梁国灭亡之后,家人皆已失散,在长安举目无亲,只是个低贱的官奴…”
玉文护有些失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听说,皇帝近来又宠幸过她,很可能再怀龙胎啊,你一定要多与她走动,将她掌控在手,为我所用!”
阎素素应声说道:“是,表兄!”
“但你要切记!”玉文护加重了音量,强调道,“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但凡她有一点异心,便见机行事,以绝后患!”
阎素素有些不解,问道:“素素愚钝,请表兄明言!”
玉文护看了看阎素素,咬牙说道:“她若肯听命于你我,便保她孩子,若她不可控,便赐她沁香丸,堕其胎儿!”
阎素素点了点头,说道:“素素谨记表兄吩咐!”
对这样的坏事,阎素素心中早已麻木,有时候甚至会想,反正已害过人了,再做一次,也不过是再添一条人命,若真有地狱,不过是多下一次油锅,若真有轮回,便也不过是多轮一次畜道。
然而,她更幻想的是,回到进宫之前,一身的纯洁,如无瑕之玉,不沾染一点罪恶,不背负一条人命。
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