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听说拈花宫的娘娘被封为了仁妃,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那里头的娘娘,不就是自己的母亲吗?
母亲是齐国的妃子,如今怎么能够再嫁他人,变成周国的妃子?
这让高恒耿耿于怀,百思不得其解。
“儿子给母亲请安!”
一大早,高恒便来到拈花宫,想要问个明白,一双眼睛朝房中扫视,看看是否有证据证明,母亲与周国皇帝结了夫妻。
木颉丽坐于镜前,宫人正替她梳妆。
“恒儿,你来了!”木颉丽从宫人手中接过梳子,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高恒看了看台上的珠花首饰,一脸的不悦。
“母亲可是越发美了,再戴上这些珠花,一定更加明艳动人,倾国倾城!难怪玉文叔叔可以为了你,连朝堂都不上了!”
高恒冷言冷语,不无讥讽之意。
木颉丽梳好了发髻,正准备插上珠花,听高恒这一番话,已知他心境,便又将珠花一一放回原处。
“恒儿,你是听了些什么,竟对母亲说这样嘲弄的话?”
高恒看了看母亲,撇嘴说道:“母亲为何要嫁给玉文叔叔?他是周国皇帝,而母亲是父皇的妻子,是齐国的皇妃,母亲此举,莫不是有失妇德吗?!”
木颉丽愣了一愣,有些无可奈何,便整了整衣衫,走了下来,坐于桌案之前。
“恒儿,坐下说话!”
高恒一摆长裙,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第垂眼看着桌案。
木颉丽笑了笑,轻轻说道:“母亲…现在并不是母亲…”
高恒听了此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母亲话中有几分无奈,便抬起头,愕然望着木颉丽。
“母亲此话,让儿子糊涂了…”
木颉丽看看四周,见宫人们相距甚远,便放了心。
“难道你不还明白?玉文叔叔是将仁妃封号赐给谁的?”
高恒想了想,似有所悟。
“我是有些混沌,只听说是一位姓李的娘娘,被封为仁妃,母亲姓木,此事本不该和你有任何干系,可偏偏…”
高恒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怔怔地望着母亲,有些莫名其妙。
“可偏偏母亲却被他们称为仁妃,你是想说这个,对不对?”木颉丽问道。
高恒点点头,试探地问道:“难道母亲,你只是在顶替那位姓李的娘娘?”
木颉丽不语,只是伸出大拇指,以示肯定。
高恒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
高恒心中释然,又开始担心起母亲的处境来,一边低声细语,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宫人。
木颉丽点点头,说道:“宫人们自然是不知道的,除了玉文叔叔,知道的人也并不多,恒儿,你可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高恒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放心,母亲,我已不是三岁小儿,自该有大丈夫的担当!”
木颉丽欣然一笑,赞道:“母亲自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将真相告诉你!只是母亲再叮嘱你一句,事关重大,你一定要慎重,但凡有人提及此事,你可要三缄其口,半个字都不能说的,不然,那位李娘娘很可能会有危险!”
高恒忙道:“儿子绝不会向第二个人说起!只是那位姓李的娘娘,让我有些好奇,莫非与母亲长相极为相似?不然,何以母亲可以冒充她?”
木颉丽笑了,说道:“不仅母亲可以冒充她,她其实也冒充过母亲呢!”
“是吗?她…何时冒充过母亲?”高恒挠了挠脑门,极力思索回忆着。
木颉丽掩嘴而笑,轻声说道:“你是见过她的,在清凉宫的时候,便是她冒充的我啊!”
高恒越发愕然了,张大了嘴,喃喃说道:“清凉宫的时候,便是那位李娘娘?”
木颉丽点点头,撇嘴假装不悦,叹道:“看来,恒儿心里,根本就没有母亲,连真假都分不清呢!”
高恒赔笑道:“母亲说哪里话,儿子心里从来只有母亲!说实话,儿子第一眼见到清凉宫的那位女子,是有些生疏,她见到儿子,也是一脸的木讷,可玉文叔叔说她就是你,是因为你在外面受了刺激,有些记不得往事了,所以我才没有去深究,现在想来,八成那个就是李娘娘吧?只是母亲何时又与她换了回来,儿子真的是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木颉丽回想那段往事,百感交集,看着高恒依旧稚嫩的脸庞,明显又多了几分成熟气息,不禁自觉欣慰。
“我回来的时候,可是有过暗示的,你真不记得了吗?”
木颉丽慈爱地看着高恒,又一次提醒道。
高恒看着母亲的眼神,似是受到了启发,顿悟。
“是不是那天,母亲让我吃桂花糕…”
木颉丽连连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果然是我的儿子,一点即通…”
高恒心中热腾腾地,这中间竟有这多曲折,好在现在眼前的母亲,绝对是那个真真切切的母亲。
“儿子明白了,连我都分不清真假,别人只怕更难分清了,可是,母亲冒充她,会不会有危险?”
木颉丽摇摇头,坦然说道:“放心好了,我终究是齐国人,是周国的座上宾,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只是那位李娘娘,处境更加凶险,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法子,帮她度过眼前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