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庵,小蝶悉心伺候着李娥姿,除她之外,还有玉文邕派来的几个贴心宫女,打扮成尼姑的样子,日夜守候在此。
李娥姿即将临盆,腆着个大肚子,行走都已不太方便。
小蝶端来一碗羹粥,递于李娥姿,这些吃的喝的,都是皇宫里的太医亲自配好的滋补膳食,不敢大意。
李娥姿笑着点点头,说道:“小蝶,有劳你了!”
小蝶也微笑道:“娘娘何须客气,以前,我伺候我家小姐也是如此这般,时隔多年,竟又遇到如此相似的场景,有时一恍惚,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小蝶说的是真的,当年木颉丽怀上高乐,跑到相轮寺避难,与今日情景,可不是如出一辙么?
李娥姿叹了口气,有些自责,说道:“小蝶,你想你家小姐了吧?都怪我,害你与她分开,饱受相思之苦,你和你家小姐的恩德,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小蝶忙道:“娘娘切莫如此,虽然这辈子,我是第一次和小姐分开,难免有些牵挂!可我知道,我家小姐是在行善事,我自然也要助她一臂之力!娘娘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姐天生一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从不图回报,若娘娘因此而自责,岂不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番美意?”
李娥姿赞道:“我与你家小姐仅有一面之缘,但你所说的善,我也能感受三分,这次多亏了她,才让我得以解围,我无以回报,只能每天向菩萨祈祷,保佑她诸事如意,一切平安!”
“谢娘娘!”小蝶看了看李娥姿,笑道,“要说娘娘不仅容貌与我家小姐相似,心地也如她一般善良,这辈子,小蝶得以服侍小姐与娘娘,可真是我的福分。”
李娥姿摇摇头,勉强一笑,说道:“我哪能与你家小姐比?自梁国沦陷,我便由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沦为低贱官奴,听人使唤,任人打骂,几经坎坷,竟又突然峰回路转,进宫成为皇帝妃嫔,回想起来,恍若隔世,只叹天地造化太过无常,他日不知还会有何遭遇?”
小蝶听得这番话,越发感到神奇了,李娥姿的经历与木颉丽何其相似?
选妃入宫,遭人刁难,沦为浣衣局女工,不一样也是从千金小姐沦为奴婢吗,如今一个是齐国德妃,一个是周国仁妃,怎不叫人惺惺相惜?
“娘娘,听你这番话,竟不象是在说你自己,倒象是在说我家小姐的经历,原来,冥冥之中,娘娘与我家小姐,竟有这多相同之处?命运坎坷,竟然都有过一样的造化?没想到这世上,上天竟会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两个一样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小蝶说着,眼前又有些恍惚,又差点把李娥姿看成了木颉丽。
李娥姿惊叹道:“真的吗?原来你家小姐,也有过相似的遭遇?”
小蝶连连点头,叹道:“何止相似,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啊!”李娥姿感叹道。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感慨万千之时,就见几个尼姑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娘娘,大冢宰来了,说要接娘娘回宫!”尼姑们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娥姿一怔,说道:“大冢宰?我与他素无来往,他来接我做甚?”
小蝶听说过玉文护的事情,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不免有些惊慌。
“娘娘,不知你听说没有,你还没入宫之前,但凡侍寝的妃嫔,都会被他逼迫,服下打胎之药,这次他寻上门来,必定不安好心!”
李娥姿不由得抚摸着肚子,惊道:“难道他要对我的孩儿下手?”
尼姑们惊慌地说道:“娘娘,怎么办?我们赶紧逃走吧!”
李娥姿看看自己的肚子,走路都难,更别说逃跑了。
“逃?如何逃?难道当着菩萨的面,他会大开杀戒,害人性命?”
李娥姿无计可施,只得寄希望于菩萨。
小蝶焦急地说道:“此人心肠狠毒,可不是吃斋念佛的善类,娘娘,当下之计,也只能逃多远算多远,好在这里等死!”
众人犹豫不决之计,却见庵主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娘娘,快备好行装,大冢宰来接娘娘了!”
庵主不知其中利害,还一脸的欣喜,想必又是收人好处了。
接着又有一帮兵士走了进来,口中大呼小叫。
“请娘娘回宫!”
此时想逃也逃不掉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了。
“那…还能如何?”
李娥姿看看小蝶,惶惶不安。
小蝶悲戚地说道:“娘娘,造化果真弄人,不得不经此一劫了!”
李娥姿叹了口气,说道:“无路可退,只得去见他一见了!扶我出去吧!”
众人无奈,只得扶着李娥姿慢悠悠地走出后院。
“臣拜见仁妃娘娘!”
玉文护早已守候在殿内,见李娥姿出来,便行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