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姿还是头一回见到玉文护,见他慈眉善目,白须垂胸,完全是个仁慈长者的模样,哪象小蝶说的歹毒之人!
“听说大冢宰要接我回宫,这可是皇帝的授意?”
玉文护呵呵一笑,说道:“即使无皇帝授意,臣也不忍心娘娘在这苦寒寺庙里度日,何况娘娘身怀龙裔,即将诞下龙子,为臣者,自然该为天子分忧,绝不能让娘娘在这里受苦,当接回宫中,安排好一切,以助娘娘顺利临产!”
李娥姿半信半疑,不由得看了看小蝶,小蝶也并无主意。
“所以…大冢宰…不是来害我孩儿性命的?”
玉文护收敛了笑容,双目怒瞪,说道:“娘娘听何人所言,竟敢污蔑老夫,老夫一心为了皇帝,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嗯?”
李娥姿怔了一怔,眼前的这个白发老人,一旦没有了笑容,果真面目狰狞,可怕之极。
“我…我也只是在宫中听到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的…大冢宰切莫怪罪….”李娥姿忙辩解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臣不敢!”玉文护拱了拱手,又转为笑脸,说道,“臣此次亲自上山接娘娘回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娘应承老夫!”
“大冢宰请说…”李娥姿说道。
玉文护点点头,呵呵笑道:“若娘娘此次诞下皇子,臣想将他收为义子,他日可常于宫中探望,谆谆教诲,悉心栽培,定让他成为大周的栋梁之才,让臣亦不负于皇恩!娘娘,意下如何?”
李娥姿不知所措,说道:“我进宫不久,又常居于此,并不知宫中规距,尚不知大冢宰此举,可行不可行…”
“那娘娘是信不过老夫啰!”玉文护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悦,说道,“娘娘久居寒寺,无人过问,唯老夫关心娘娘,还亲自来此迎接娘娘,娘娘认为,老夫会有何不良居心吗?娘娘将皇子托付于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玉文护眼神犀利,逼得李娥姿无以招架。
“大冢宰一番美意…我怎好拒绝,那…便依了大冢宰所言,若我诞下皇子,便认大冢宰为义父…”
李娥姿无奈,只得听他的安排。
“娘娘英明!”玉文护又堆起笑容,行礼致谢。
“皇帝驾到!”
这时,玉文邕带着侍卫赶到了庙中。
“大冢宰,你想做什么!”
玉文邕匆匆走到李娥姿身边,仔细审视起来,生怕她遭遇不测,有一丝闪失,这可是他的第一个龙子,自然万分重视。
玉文护沉住气,躬身拜道:“臣拜见皇帝!”
玉文邕抚摸着李娥姿的手臂,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李娥姿见到了皇帝,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妾身还好…”
玉文护滴溜着眼珠,笑道:“皇帝,这天大的喜事,竟然隐瞒至今,臣之所以擅自作主,接娘娘回宫,就是想给皇帝一个惊喜!娘娘即将临产,怎可继续在这庙中住下去呢,若万一有什么风险,太医们又不在身边,岂不是诸多不便?皇帝,臣已安顿好车轿,还请皇帝下旨,将娘娘迎回宫中才好啊!”
风险?最大的风险莫过于他玉文护!
玉文邕强忍怒火,勉强笑道:“原来大冢宰是为了朕的孩儿着想,还安排得如此妥当,朕差点错怪你了!只是如今情形,李氏行动颇为不便,中途若有闪失,如何得了?”
玉文护却坚持道:“皇帝大可放心,臣已命人,将车轿铺满了褥子,娘娘身在轿中,如在床上就寝一般舒适,再者,太医们皆在一旁伺候,有任何异常,皆可随时待命,总比这山上尼姑庵要稳妥百倍!”
玉文邕知道拗不过玉文护,便只他从了他。
“大冢宰费心了,那朕便依了你!”
玉文护呵呵笑道:“这是臣应该做的,还有一事,刚刚娘娘已经应允了臣,还望皇帝知悉!”
“哦?大冢宰所谓何事?”玉文邕问道。
“臣斗胆,请为娘娘腹中皇子之义父!”玉文护厚着脸皮说道。
玉文邕气得直捏拳头,一眼便看穿他的阴谋,恨不得将玉文护那张老脸揭下皮来,好在衣袖遮身,他发抖的拳头藏在其中,玉文护看不到他的愤怒。
“这…哪有皇子拜大臣为父的道理?”玉文邕强压怒火,假装淡然。
“诶,皇帝,别忘了臣亦是皇帝的堂兄啊!”玉文护找尽理由狡辩,“除了君臣之情,我们还有兄弟之谊啊,兄长为弟之子嗣义父,世上常有之,怎么,皇帝如今已完全不念我们兄弟之情了吗?”
玉文护话都说到这个分上,玉文邕怎好回绝,只好勉强笑道:“朕与大冢宰自然兄弟情深,不容置疑!”
玉文护连连点头,拱手说道:“刚刚娘娘已经答应了臣,臣还以为皇帝不肯呢,看来,臣是多虑了,臣拜谢皇帝圣恩!”
玉文邕只能将满腔怒火咽下肚去,不得已点头应承。
“摆驾,护送皇帝和娘娘回宫了!”玉文护一拂衣袖,大声呼道。
玉文邕亲自扶着李娥姿,缓步慢行,离开“观世音庙”,往皇宫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