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语气中颇有几分诡异之感。
庞晃点点头,说道:“贤弟,请直言!”
杨坚看看周围,见无人邻近,便放了心。
“若此时真有人谋反,皇帝能否应对得过来呢?”
这话倒把庞晃难住了,思索良久,庞晃才回过神来。
“正如贤弟所担心的,只怕时机尚不成熟。皇帝倒好对付,可是有卫王护他周全,谁都没有胜算啊!此次玉文护得以剿灭,那卫王的几万府兵,可不是吃素的!”
杨坚点点头,又问:“如果,是玉文直谋反呢,那皇帝又找谁来救驾?”
“啊?卫王他怎会谋反?”庞晃摇摇头,不敢相信。
杨坚笑了笑,说道:“愚弟虽不懂相面之术,但凭一时之悟!我见那玉文直眉眼之中,透着几分阴冷之气,定不是善类,如今他又错失大冢宰之位,必对皇帝心生怨恨,若有人趁机挑拨一番,兄长觉得,有无可能让他心生反意?”
庞晃茅塞顿开,有所悟。
“这么说来,也是极有可能之事啊!”
杨坚趁机怂恿道:“兄长如今侍奉玉文直,得他信赖,何不在他面前,言语相激,乱其心智,挑起他的反叛之心?”
庞晃想了想,说道:“贤弟所言,愚兄了然于心!”
杨坚胸有成竹,毅然说道:“若玉文直谋反,以失败告终,也会让皇帝丧失膀臂,乱其阵脚,动其根基,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庞晃赞道:“妙,贤弟此招堪称妙计,愚兄佩服啊!”
杨坚哈哈大笑,拍了拍庞晃的手,说道:“那此事就靠兄长了!”
庞晃决然地点点头,说道:“愚兄必不负贤弟重望!”
两人商议妥当,庞晃便依计行事,寻思挑拨良策。
……….
“今日免朝!”
这一日,待大周文武百官齐集朝堂,却只等来了春泉公公这一句话。
玉文宪上前问道:“敢问内侍大人,皇帝是否身体有恙?”
春泉公公笑道:“皇帝无恙,皇帝心情大好,一早就游昆明湖去了!”
玉文宪又问:“皇帝与谁人同游?”
“与齐国妃子同游!”春泉公公答道。
众人面色大变,开始议论纷纷,为天子的做为大感不满。
“动辄免朝,荒废朝政,何以为天子?”
“皇帝不上朝也就罢了,只是这出宫游玩,怎么不带宫中妃嫔,却携齐国人质同往,这成何体统?”
“可不是嘛,这传到周边邦国,岂不是成为天下的笑话?”
群臣怨声载道,数落皇帝的不是。
杨坚轻抚髯须,侧眼打量着玉文直,却见玉文直表情漠然,并没有为哥哥打抱不平之心,不禁让他坚定了心思,准备不失时机的策划他的大计。
玉文宪眉头紧凝,虽知皇帝此举不妥,但并无责备之心,他早听说过木颉丽和玉文邕的故事,知他二人情比金坚,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情有可原,只是此事终究令到满朝大臣不满,必将涉及国政社稷,还是当向皇帝进谏,以免动摇人心。
天子不在朝堂,大冢宰自然该独当一面。
玉文宪高声说道:“诸位,少安毋躁!如今奸党得以肃清,朝政得以匡扶,皇帝心中畅快,与民同庆,这无可厚非,便是欢庆一年半载,尚不为过,如今皇帝不过是几日不上朝堂,诸位幕僚便忧心忡忡,妄断天子是非,实为言过其实,为臣者,当面谏天子,言明是非,何须哗众取宠,在此大放厥词,诸位若有微词,亦可上疏于本相,本相自会当面向天子谏言,绝无遗漏!”
众臣听玉文宪这番话,便安静了不少,自然不敢公然再说皇帝的坏话,但交头接耳者不乏其人。
杨坚对众人笑道:“大冢宰所言极是,众位幕僚何须操之过急呢?正如大冢宰所言,如今我大周太平,正是休养生息之时,皇帝不过是散散心,舒展心中多年的郁气,这有何不可啊?只是诸位对齐国妃子陪天子赏玩一事,耿耿于怀,正如在下心中所虑,故还请大冢宰劝劝皇帝,莫让各宫娘娘独守望空闺,莫让后宫成了伤心之地啊!”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不再谈天子免朝一事。
玉文宪点点头,说道:“杨将军所言极是,本相也正有所虑,必向皇帝阐明此中利弊,劝皇帝正视后宫之忧!”
众臣又各自说道一番,也就退朝了。
此时,玉文邕正带着木颉丽和高恒在昆明湖中游玩,山水美景,令人陶醉。
然而木颉丽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身分与处境,若长此以往,必定会生出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