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太后和玉文直赶到了云阳宫,众人一一参拜。
玉文宪和春泉公公迎上前去,拜道:“恭迎太后!”
叱奴太后打量着众人,又看了看玉文宪和春泉公公,想从他们的神情里看出些端倪来。
玉文直微笑道:“太后想看看皇帝,本王陪着自己的母亲同入云阳宫,不算拂逆圣意吧,大冢宰?”
玉文宪也笑脸相对,说道:“我于朝堂之上所说的话,自然只是为了震慑众臣公的,卫王何必挂在心上呢?”
玉文直呵呵笑道:“皇帝器重兄长,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也是万分敬重兄长你啊!凡事只为兄长考虑,不敢让人说闲话!”
玉文宪赞道:“卫王大义!”
叱奴太后往前一步,问道:“皇帝可在里面?”
玉文宪和春泉公公不由得窜上前来,挡住去路。
“太后,皇帝刚刚睡着…”春泉公公吱唔道。
“睡着又何妨,哀家只是看他一眼,又不会惊扰到他!”
叱奴太后说着,丝毫没有避让之意,径直往前走去,春泉公公赶紧让开道来。
只见帷帐晃动,走出个人来,躬身拜道:“妾身迎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原来此人是李娥姿,只见她手中端着药碗,留了一半汤药。
叱奴太后停下脚步,问道:“左皇后,你何时来的?”
李娥姿淡然说道:“来了半晌了,皇帝三餐饮食,还有汤药,都是妾身来服侍的!”
叱奴太后点点头,说道:“你费心了!皇帝可是刚喝完药?”
李娥姿点点头,说道:“是的,太后,妾身刚给皇帝喂了半碗汤药…”
“那就奇了,春泉公公又说皇帝刚刚睡着?你们各说各话,定是有诈,还是让哀家亲自看个究竟吧!”
叱奴太后将李娥姿推开,又往里走。
玉文宪急了,忙道:“太后凤体虚弱,极易染上疾患,还是待皇帝康复了,再去向太后问安吧!”
叱奴太后皱起眉头,气道:“你们越是阻拦,越是心虚,哀家非得弄明白不可!”
叱奴太后说着,拔开帷帐,便走了进去。
龙床上,被褥隆起,似是躺了个人在里面,再看枕头之上,却不见人脸,只是用被子蒙得严严实实。
此情此景,更让叱奴太后相信玉文邕不在宫中,是有人躲在被子里,冒充皇帝。
玉文直故作懵然之态,呵呵笑道:“母亲,哥哥竟还蒙头大睡,有如三岁小儿!”
“哪里是你哥哥?!来人,将被子掀了!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冒充皇帝?”叱奴太后怒不可遏,颤抖着身子,指着被褥说道。
春泉公公和玉文宪面面相觑,惶然不知所措。
“那就让儿子掀开,给母亲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玉文直满脸得意,上前便掀开了被子。
随着玉文直一脸的愕然,便见玉文邕侧于床上,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感意外的人,不只玉文直一个,玉文宪和春泉公公也惊得目瞪口呆,却又喜上眉梢。
在他们的意识里,以为玉文邕根本不在皇宫。
不错,关键时刻,玉文邕及时赶了回来,化解了危机。
“母亲…你怎么来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若不慎感染了儿子的病…可如何是好…”
玉文邕装做大病初愈的样子,撑着坐了起来。
李娥姿赶忙将他扶稳,将枕头垫于其身后。
叱奴太后怒气全消,只道是误会了儿子,欣慰地直点头。
“久不见你来请安,母亲好不惦记!又有人说你闲话,让母亲心中难安,这才拼了老命,来看看你,你到底有无大碍,怎会虚弱至此,竟比不得我这个老太婆了?”
玉文邕轻松笑了笑,说道:“母亲放心,儿子业已康复,倒是母亲,切莫听了他人谣言,担惊受怕,伤了身子!”
玉文邕说罢,不悦地瞟了玉文直一眼。
玉文直赔笑道:“哥哥,我也是担心你,才…才陪着母亲来看望你…”
“嗯,你的好意,朕心领了!如今朕好好的躺在床上,不知弟弟是高兴呢,还是失望!?”玉文邕冷笑道。
“臣弟着实高兴,高兴啊…”玉文直满脸堆笑,却难隐尴尬之意。
叱奴太后听出玉文邕大意不快之意,便说道:“好了,也不怪直儿,任谁这多天不见皇帝,都难免生疑!只是无凭无据,便造谣惑众,也是不该,直儿,往后你可得和你哥哥一条心,不要胡乱猜测!”
玉文直忙道:“母亲说哪里话,儿子一直和哥哥一条心,倒是哥哥,似是越来越疏远儿子了…”
“胡说!母亲知你心思,便是你宪哥哥当了大冢宰,你心有不甘,是不是?如今你们三兄弟都在场,母亲就直说了吧!”叱奴太后一边斥责玉文直,一边拍了拍玉文宪的手膀,继续说道,“宪儿足智多谋,行事稳重,大冢宰之位,非宪儿莫属!”
玉文宪感动万分,拱手就拜:“谢太后信任!”
叱奴太后看看三人,又笑道:“只要你们三兄弟,和睦相处,同心协力,大周定能如日中天,长盛不衰,直儿,宪儿,你们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又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凡事不可意气用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只有你们三兄弟的情义长久,大周的基业才能长久,你们都记住了吗?”
玉文宪率先表态,躬身说道:“臣谨记太后教诲!”
玉文邕也点头说道:“儿子记住了!”
玉文直不情不愿地说道:“嗯…母亲说得是…”
“这就好,哀家累了,要回宫歇息去了…”叱奴太后说完这些,又费了不少力气,已是疲惫不堪。
玉文邕忙道:“儿子送母亲回宫!”
叱奴太后将他按在床上,说道:“你大病初愈,好好歇着,若无大碍,可得早日上朝,以安抚众臣公之心!”
“好,儿子明日就上朝!”玉文邕回道。
叱奴太后出得宫来,见玉文宪送至门口,便转过头来,望着他。
“宪儿,往后凡有木颉丽的消息,都先让哀家知道,不可贸然告知皇帝!”
玉文宪连连点头,拜道:“臣谨遵太后旨意!”
叱奴太后点点头,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前行,已是举步维艰。
这个行将大去的老妇人,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时刻都在关注着皇帝的举动,时刻都在关心着大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