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牧一时有些呆滞，她握着奶奶的手，她哭不出声，眼泪哗哗往下流，耳朵里无线循环着“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周围的邻居纷纷赶过来，村里出现生老病死的大事，都有一套规矩，李二宝转身去找村长拿主意，看着后头该怎么办。

几乎听不到奶奶的呼吸声，四叔又走过来探了探脉，对着众人说“人走了，大家都帮把手”。屋里有抽泣声，也有村里的婶子娘，说可怜了小牧，着以后可咋办。接着四叔说，一会等村长给分配，让婶子一路走好。在邻居的帮助下，全村一起给奶奶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出丧的时候，李晓牧晕了过去，村里人七手八脚的把李晓牧抬回家，四叔又给扎了针，这才悠悠醒过来，看着屋里的人，她又哇的一声哭开了。李斌妈过来一把搂住李晓牧，牧啊，你奶走了，就让她放心的走，你想哭就在婶子这哭，咱说好，今天你尽情哭，过了今天，可不能这样了，你好好的，你奶才放心。

出丧过后，邻居陆续散去，村长、李二宝和李斌妈留下来，李斌妈是想陪陪李晓牧。村长和李二宝留下来，主要是看看这李晓牧后头怎么办，李晓牧今年上初三，没多久就该中考了，她成绩不错，奶奶一走，这学还能不能上，以后一个人怎么生活，都是问题，得跟李晓牧商量，提前拿个主意。

李晓牧看村长和李二宝还在，说，要不是你们在，我都不知道咋办，得谢谢你们。村长接过话，这是咱们村的事，我们应该做。这后头，你有啥打算？李晓牧说，不知道，上完初中，我就跟着出去打工吧，不上学了。村长一听，也没更好的办法，村里穷，这上学的花销不少，谁也没办法长期帮忙。村长叹了口气，说那让你婶子陪着你，我和你二叔先回去，有啥事你吱声。村长和李二宝出了屋，李晓牧看了一眼李斌妈，眼圈又红了。炕上还放着奶奶让找的红包裹，李斌妈说，你奶让你留好这个包。这个包可能年岁有点久，李晓牧平事也听奶奶念叨过捡到她的时候，小被子里有几个小物件，她怕丢了，用红布包起来，都给李晓牧好好留着，没准啥时候能用上。她拿过包，解开布上的疙瘩，里面躺着一个刻着牧的手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出生年月，正好是李晓牧生日。还有一个项链，挂着一枚戒指当吊坠。李斌妈说，你好好留着，没准以后能用上。

转眼中考结束，李晓牧的学生生涯也正式结束，再不能上学了。一过16岁生日，她可以进城打工了。村长找了村里人带着李晓牧，又嘱咐着多照顾。李晓牧出发前，李斌妈过来，给李晓牧带了点吃食，又塞给李晓牧100块钱，说着进城不同在家里，出去咱们勤快点，别偷懒。又帮李晓牧收拾要带的东西，本来东西也不多，就几件衣服，洗漱用品，一床被子。临收拾完，李斌妈说，把你奶让你好好留着的东西，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