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紫鳞一勺一勺地喂了灵芝露给青淏,小心翼翼地探口风:“阿淏,你的角长得差不多了,明天是不是可以考虑上一天朝?”
青淏抬眼望了一眼可怜巴巴的紫鳞,不动声色地说:“你撑不住了?终于体会到天帝担负了多少责任了?”
紫鳞一脸讨好,抱着他的胳膊,谄媚地说:“是。如今知道了你平日有多么辛苦,诸事多么烦难。漫说神界,就是整个六界全都离不了你,求求你了!”
紫鳞见他脸色平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赶紧调动泪腺,流下了两行清泪:“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不知道体谅你,以后不会了。还是指望你重回宝座,掌控全局。再这样下去我真的精神要崩溃了!”
青淏的眼里总算闪现出一抹关心的神色:“崩溃?有那么严重?”
紫鳞内心:我都憔悴得需要天天严妆来掩盖气色,你怎么压根没看出来?算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顾看严妆下的美色,哪会管我卸妆后的疲惫?
青淏忽然说道:“紫儿,你卸妆后很憔悴吗?是我不好,这些天光顾着使唤你,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紫鳞内心:卧槽他灵力比我高得多,刚才开了读心术?那现在……
她赶紧说:“其实天天勤做护肤,已经在缓解了。我……就是真的离不开你,大家都很想你,整个天庭都翘首期待,诸神祈福,盼着你早早回归九霄云殿呢。”
“我真的如你所说,是众望所归吗?世人都说,天界是最好的地方,其实天界才是机关算尽,牵一发动全身的地方。天帝才是六界中最大的囚徒!”
诶?又触动他心上哪一条神经了?紫鳞只好试着哄哄他:“阿淏,我知道你坐在这个位子每天劳心劳力,付出的努力是难以想象的,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要不,我先给你按摩一下头,今天咱们就早一些安置吧。”
青淏一听,心花怒放,把头埋在她胸口,语气也温柔起来:“嗯。紫儿,你待我还是这么好。晚上咱们……”
算起来,从大婚开始闹别扭,两人一直都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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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紫鳞现在略略一反省,觉得自己委实太过分,青淏也算够能忍的,他耐心真好。
难道就单单因为他装穷,自己就敢大发脾气,置天帝的面子于不顾?不能啊,自己平时绝不是这种胆大包天肆无忌惮的狠人!那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紫鳞正分神,忽觉身上一凉,衣服没了???
青淏的面上戴了一条乳白色的丝巾,恰好遮住了他右颊的疤痕。他眼里既热切又不安,双臂紧紧箍住紫鳞,在她耳边呢喃:“紫儿,你不生气了吧。这些天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好好补偿你。我想死你了……”
他还玩上蒙面角色扮演了?
“阿淏,你不用蒙上面巾的,你面上的疤不碍事。”
“真的吗?我脸上的疤露出来,就不像你师尊了。”青淏贴近她的脸,幽幽地说。
“你就是你呀,又不是别人。阿淏,我们以后尽量不提他,好不好?”紫鳞晓得青淏是在试探自己心意,连忙表明态度。
青淏眼里隐藏的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情欲。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原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紫鳞姗姗起迟,慵懒的眼神里带着妩媚。四人服侍她停当,清霜与大秋官秋溟过来请安。秋溟问:“娘娘,淑馨与绮芬之案已审出眉目,要不要传她们进来。”
自打上次她们被青淏驳回,紫鳞这才意识到:底下的人表面恭顺,实则一言一行都在度量着神主的智慧权威。要换了自己这种漫不经心的,早就草草结案了。
“不忙,等陛下回来再召见。”
“是。”清霜与秋溟对望了一眼,明白先前一味任性胡闹的天后已经变了。
清霜早得知了他俩昨晚圆房的事,满是不可思议,定要过来证实一下,等确认了心里又酸得不行。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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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鳞度尽风波,便一咬牙,说:“娘娘,南海的淑馨毕竟是你娘家人,她称有隐情上奏,恳求娘娘与之单独一见。”
紫鳞心情好,说:“好,那便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淑馨一瘸一拐地来了,身上倒还干净,只是纤纤玉手血迹斑斑,脸色苍白,花样的年纪,眼里却透着绝望麻木之意,颤颤巍巍地要给紫鳞跪下。
“别跪了。”紫鳞见她一副被教育过的样儿,起了怜悯,“现在只有你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淑馨未语泪先流:“娘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杀了我,我也认了。只是……我是被逼的,是被南海第四任水后欣羽逼的!欣羽她,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蕙仙能进天宫。她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听起来有一段很长的故事啊。”紫鳞指着旁边一张椅子,“坐吧,慢慢说。”
淑馨眼里有了光,她坐下娓娓道来:“娘娘应该晓得,自打娘娘的母亲露汐与水君仳离之后,水君便艳遇不断。他的第二任水后乔蔻死于难产。第三任水后纤秾因骄奢淫逸,无法诞下龙子被废。而今他的第四任水后欣羽出身鸟族,家世高贵,奈何只生了四个女儿。欣羽岔了念头,命我来暗害娘娘,想过几年让自己的三公主蕙仙借故住进天宫,徐徐图之。”
“现在冠浔的老婆是第四任?”紫鳞撇撇嘴不屑,气得直呼自己老爹的名字。
“是。我进了天宫,也是欣羽让冠浔水君运作的。我虽没能与娘娘多多亲近,但那天娘娘一召见我便免了我的礼,我晓得是娘娘疼惜娘家人的缘故。不想娘娘这般体恤下面人,一番慈心却全被辜负了。我罪该死!”
紫鳞面色稍霁,说:“论罪的事以后再说。这欣羽究竟是何方来历?”
“她是白鹭与海马杂交的一支,属三栖海鸟,因此自以为傲,心气颇高。”
“三栖?”紫鳞孤陋寡闻,呆了一呆,“怪不得一心想着把女儿送进宫。”
房内忽然多了一人的声音:“只不过是海鸟罢了,就算是凤凰,也别想进我清凉宫的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