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昏黄携带着零星的光,视角狭隘,中央圈着白光,随后逐渐扩展,形成完整的视野成像。
今天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悚然且触目的景象,盈千累万的胎儿被遗落在这里,甚至有些是能分辨出几分模样,我轻微擦拭着眼眶滴落的液体,粘稠中参杂着猩红,
医用器具独自反射着冷冰的白光,
原来我已经七个月了,依稀的人形却被肢解成碎片从她的体内取出,转瞬即逝,我刚想抬起胳膊时,却发现上面残余着的滴血的连接带,稀烂的肉似是被刀绞碎,
痛楚的感觉在神经间窜动着,反复来回,无止无休。
我忍耐着,刹那间,万籁俱寂的一切转变得烦嚣,嘈杂,
粉红色的婴孩们残留着最后音讯,他们是牺牲品,
在最冷清的地方,反复重现着一些剪影,在无数次的回荡中,
那是我曾经听过最纯净的声音,也是我聆听过最悲伤的语言。
“在幽暗的环境中,却是我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丝温度,”
“你知道翅膀被折过的痕迹吗,”
“我想回家了…”微弱的信息只是与我的耳畔擦过便无了踪影。
“晨露划过明媚的向阳花,我一直都在这里”
“可是破碎的爱,怎么还能找寻到原来的路“
“我以为我就要有家了。”
我迟疑了许久,这些悲剧的声音在空中缭绕,持续不曾间断。
摸着眼前的迷茫,很久没有回神,
不远处,只有落寞的手术室,我看见了模糊的身影,瘦弱无助,卑微地拖拽着白色大褂的边角,不停地摇晃,似是在哀求。
可是无人理会这个不存在的影子,手术依旧进行着。
手术即将开始了,:“妈…我害怕…”
“你说过以后会给我一个最幸福的家,“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那本就微弱的身影,更加模糊,
我只是伫立在那儿,眼睁地见证了又一场悲剧
而这些残碎的只言片语不过是停留在时间的交错间,被晚风吹拂进时光最隐秘的角落,直到下一次转瞬。
这里的无数婴孩被遗弃的后面,都是悲伤的缔造者,可是没有人能将这痛苦移除。
影子缓慢起身,面色疲倦的消逝在绝望里。
这时,有股不可言语的力,将我往走廊的尽头牵引,
在奇怪的感觉下,
“姓名。”
“林若雨”
“今天将为你进行人流手术。“
我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之际,
林若雨颤巍的声音,却如此的清晰“会痛吗?“
医生“不会的,这是无痛的麻醉手术。“
林若雨“我是问孩子会痛吗?”
话音刚落,我不知觉地再次湿润了眼眸,这段刺耳的对话像针扎在心前,,
医生犹豫片刻,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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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的眉眼流露出无以揣度的神态,他早已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可是他的心仍是颤抖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问题。“
术后,林若雨木讷地盘坐在原地,
“妈妈,不哭。”我刚想伸手,却忘了已经分解的躯体,血肉模糊。
那是天使陨落凡间飘洒下最柔美的羽翼,给予了她很多的爱,可是最爱的人走了,她也无法将剩余的碎片拼凑,剥夺走了最后的一丝希冀。
她颤动地用手支撑着床板,而后,在她的双腿两侧流出大量暗褐色鲜血,随后脚步的后跟开始不断抽动,腹部更是被敲击般不断反胃,
我呼喊着医生,可是我只是一堆被遗弃的残留信息,原来咫尺的现实,竟是如此望尘莫及。
她的汗涔涔地顺着脖颈滴落,疼得紧紧撑住身旁的支架,紧促的气息有着明显的窒息感。
我凑近在她耳畔低语道,“没事的,我们回家了。”
她脆弱易碎的情绪里,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在短暂的时间里,浮现出繁杂的画面。
她神志恍惚下,依旧在轻声说着:“对不起。“
我趴在床前,将温婉的那份言辞告诉她,:“妈妈没关系的,我早就原谅你了。”
皓月半悬于夜色初现的温柔里,染白了稀疏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