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门上空,一只燕尾风筝不远不近的迎风招展着。下方的屋脊上,尹静轩无聊的控着线柄,若有所思。
“苏勍,我们去找裘叔学术法吧。”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起,实则已经酝酿了很久。
苏勍慵懒的躺在向阳的瓦面,他还是头一次听尹静轩煞有其事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别过脑袋,望向尹静轩,疑道:“你不是不想学吗?”
“以前不想,现在想了。”尹静轩道。
“为什么?”苏勍追问着。
“因为……”她迟疑了一下,敷衍道:“好玩啊。”
其实早在昨日,看着苏勍和张静娴双双落水,尹静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又想起徐凌风在江心与秋婶斗法,还有今日张静娴利索的用一张“遣风符”轻易的拿到了树上的风筝,想起那个怒踹树干的自己,心中不由地有了认真的学术法的念头。
忽地,她明眸一转,松开了手中的线柄,那只风筝失去了人力的操持,依着风向渐渐飞远。随着木柄线轴的滚动,丝线逐渐见底,线柄也随之落地,风筝失去了束缚,欢快地乘风而去。
尹静轩拍了拍手掌,站直了身子,扶腰说道:“难道,你只想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吗?”
苏勍一怔,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本不与他们年纪相符的问题。
“你知道执行者吗?”
不待苏勍回答,尹静轩接着说道:“听说,那天那个和秋婶斗法的师兄就是米兰市最年轻有为的执行者了,哦,不对,是执行长。”她转念一想,满是期望的道:“如果我们也能像他一样厉害了,到时候就可以像那风筝一样,去世界的尽头看看,怎么样?”
苏勍抬头望去,尹静轩插着腰,昂首望向远方,光晕从她的头顶投射下来,有些刺眼夺目。
半晌过后,苏勍喃喃地说道:“在玄门不好吗,有你有裘叔,有师姐和秋……”秋婶两个字他说道一半又不敢继续说下去,虽然秋婶平日里很凶,但是他内心里也不觉得秋婶是个坏人,他曾一度在想,要是世界只有道玄门这么大就好了。
从记事起自己便已经生活在了这个院落里,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看似普通,实则是一个做着“清洁生意”的千年老店——道玄门。
现任店长裘大有是道玄门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身兼两职;周一至周五任职米兰学院术法科的学术主任,周六和周日便在道玄门中做着“清洁生意”。
而“清洁生意”本才是历代玄门术士的职责,但因时代的变化也就慢慢的失去了原来的作用。
到如今这代,道玄门便也只剩下了苏勍,尹静轩,张静娴,三名正统子弟。另有清玄门和玉玄门两脉,其门生也均不过一二。
好在裘大有任职米兰学院,将毕生所学,按学院模式以课授之,使得玄门术法得以传播。凡入学院修习者,都会些粗浅术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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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者已经小有所成,已列入执行者候选名单之内。所以当下米兰,对一些玄门法术或神鬼轶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用了晚饭,秋夙兰领着张静娴回了清秋小苑。苏尹二人无事,出人意料的守在了正堂之中,等待着裘大有回来。
只是夜渐渐深了,也不见裘大有踪迹。苏尹二人等得倦了,不知何时已歪在两张太师椅上枕着中间的茶几沉沉睡去。
秋夙兰看了看天色,已过亥时。遂先去了裘大有卧房,见他仍未回来,这才向前庭灯火处走来。见太师椅上苏勍和尹静轩睡得正酣,便解下了身上外套横着盖在了二人身上。忽听前门有了声响,想是裘大有深夜归来,正欲加快脚步往大门处走去,细想一下又止住了脚步,待裘大有走入内堂,她冷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裘大有望了一眼堂中的两个孩子,颇有些意外道:“他俩今儿怎么都睡大厅了?”
“你教出来的徒弟你自己都不知道,倒问起我来了?”秋夙兰冷声道。
裘大有向来知道这个师妹的脾气,所以也不与她计较,他撇开了话题说道:“师妹可还记得清玄门的天华师兄吗?”
秋夙兰冷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记得,天华师兄天资过人,庸中佼佼、不比某人。”
裘大有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从西方传来消息,嬴勾还活着,传闻是真的。”
秋夙兰皱起了眉头,没有接话。
“今晚,通过我与执行部商议,为今之计只有把苏勍送入米兰学院,一来方便执行部暗中守护,二来他也可以进入学院系统的学习。”
秋夙兰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唯恐惊扰了两个熟睡了的孩子,她坚决反对道:“他可是叶师妹的孩子,决不能把他送去学院。”
裘大有当即回答道:“他也是苏勃的孩子!况且当今世上也只有执行部有能力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