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气海雪山不需要这么练吧?”
顾言站在庭院中,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青色的男式长衫,黑色的长发简单的绑着一根布带,扎成马尾垂在腰间。
一旁司徒依兰在司徒止的目光下,只能安安静静看着顾言。
顾言保持着这个动作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是也已经有种快要吃不消的感觉。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两腿打着摆子,横端着的大刀也举的半半拉拉。
坐在屋檐下的司徒止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砸了砸嘴巴,悠悠的说道:“不急,修行者,修念不修体,在同境人的手里,非常的吃亏,那柱香还有半个时辰呢,挺住!”
顾言来到这里府邸,已经是四天了。顾言和她们在一起,还是有些生熟,但司徒止却不这么认为,人是群居动物,独狼那能成虎呢,更何况她还是不是。
分给了顾言一间临近的房间,平日里跟着白起练习,该吃饭的时候就叫她吃饭,该干活的时候也呼哧她干活。
没有让她不快的生分和刻薄,也没有让她尴尬的过分的亲密,让她没有人在屋檐下,束手束脚的感觉,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说了七遍了,七遍!”
“气海雪山,气海雪山,要元气长存,没有你那么悠闲,快……”
这般来去折腾,顾言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快了不少,举手投足间,气海雪山似乎可以随意调动,想来确实是进步了。
随着几天修行,司徒家举家搬迁的差不多了,就差职务交接。
…………
天启二年末,司徒止在镇北关军镇,与夏侯进行交接后,携妻子,回京。
在这十几天回程的路上,顾言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在马车上,或者在附近驻扎时,站在山坡,树上去感受气海雪山,天地元气。
司徒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日头石头上站着的顾言,坐在马车栏上,笑着摸了摸胡子,现在的他对于这个学生可以说是一万个满意。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越是练,却是让他越来越震惊,倘若当年昊天道南门教习看到,会不会收了她。
司徒止几声惊叹,让许君平慢慢凑了过来,顿了一下,才说道:“好苗子?”
“嗯,好苗子,要是从小培养,精练一处,又会出现一个天才。”
想着,他看着屋檐外的天空,空中的云彩单薄。
“那为什么不收她为徒?担心她是燕国人。”
司徒止笑了笑,单手放在自己的胡须上,发出了一声如有若无的轻叹:“昊天道南门,还有一半是西陵客卿呢?有用吗,只是我已经老了啊,回了京,就没之前的繁忙了,可我自知教不了她什么,毕竟再好看鸟笼子,也遮不住她羽翼。”
许君平也笑了笑,便一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对了,依兰是不是和她走了太近了些。”司徒止叫住了许君平。
许君平点了点头,没有将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回道:“女孩子嘛,又不是男孩子家家的,又做不了什么事情,少操心了。”
天上鸟儿在飞,顾言站在山坡上,闭上双眼,双手撑开,来感受这天地元气。
顾言刚入了初识,没有看见大河,也没有看见大海,而是看见了那光状的人影及广阔无垠的星河。
幽暗而深邃,广阔而浩瀚的宇宙!
这整个世界便也只是这浩瀚宇宙中的一隅之地。
比起柳白看见了一条河,宁缺看见了一片海。现在顾言差不多知道了当初梦境,只是顾言现在觉的,修行似乎很简单。
顾言挣开了眼,不知道那个时常出现的光影,随后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谁?”
……
熹微的晨光透过云朵,给高高的长安城镶上一层金辉。
庭院深深,顾言随人马来到长安城外,城内挤满了百姓,全无往日的喧嚣与嘈杂。抬头环顾四周,每一双眼神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长安城很大很高也很长,就这么立于天地之间,让所有看见它的人,都难免心生震撼。
顾言自然也不例外,这样气势雄壮的城池,她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开着窗户,伫立了良久,方才开始进城。
白天繁华的一切都随着夜幕的的拉下沉淀出些许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