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寺大殿是最为威严的地方,此时人影憧憧,清一色的僧人,大多是年轻弟子,皆驻足在大殿外,向里观望,神色沉重,手持木棍,严阵以待。
片刻之间,景页僧人已经来到了大殿外,观望着大殿内凌乱不堪的景象,香炉倒地,灰尘四散,蒲团错位,绸缎碎裂,狼藉之间隐现妖邪气息。
景页眉头微蹙,环顾四周,沉声道:
“怨念冲天,佛像受损,是潭州城作乱的大妖,它竟敢直入大殿,不惧佛法,事发突然,你们有没有发什么可疑之人?”
“回师伯,我来时就已是如此,看守大殿的空尘,空觉师弟受伤昏迷,我看了强势,并无大碍,我已给他们服下疗伤丹药,送回住处,等待他们醒来便可询问。”
见到景页僧人来到,众弟子心中有了着落,逐渐安定,弟子中一名面相庄严的僧人出生回应,显然是诸多弟子中比较能主事之人。
景页僧人闻言,心头思衬。
东华寺传承千年,是真正的佛家恢宏,浩气荡然之地,妖邪之物难以渗入,能入寺中都是极为困难,大殿重地更有法阵布置,祛除邪气,很难想象潭州城大妖究竟是何来历,竟能不惧佛法,直入大殿毁坏佛像。
想到此处,景页心头微沉,感觉不妙,他见过潭州城大妖附体的傀儡,气息与此一般无二,只是对方似乎又更加强大了。
步入大殿,景页无视一片狼藉,仰头望着,金光佛像,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只是此刻佛像眉心处少了一块,也许旁人不知晓大殿佛像内藏了什么,但他却知道。
事情隐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东华寺已然无法置身事外,看着残缺的佛像景页僧人轻叹一声,心中拿定了主意,随即吩咐弟子收拾残局,独身缓缓离去。
……
张道宁三人行走寺中,香客行人匆匆离去,张道宁好不容易拦住一名中年男子,问出了什么事,对方却也说不上来,只说是此时寺中不安全,同时劝告他们速速离开为好。
“看来寺中是出了变故,我们是走是留?”
肥波驻足询问两人的意见,凌珊对于普通游人香客的慌乱不以为然,他们是修行者,凝脉九重的她修为不低,就算有危险,自保能力却还是有的。
“我们受了景页大师的好处,如今寺中出事,我们离开多少显得不仗义,不如我们去仔细问问出了什么事,如果我们帮上忙,也可以出一份力,就当沾点佛缘,怎么样?”
凌珊跃跃欲试,不惧反喜。
“我对景页大师也颇有好感,留下看看也是无妨。”
张道宁心中也有此意,出声赞同。
先前“律”说有妖气出现,而今寺中出了变故,他隐约感觉与其有关,受赵金鳞所托,他也有意留在此处,一探究竟,也许会有所收获。
肥波点了点头,三人意见统一,随即再停留,沿路打探,不一会便来到了大殿外,此时众多僧人已经离去,只剩下几名弟子收拾整理大殿。
“空净,你说究竟是什么妖邪,竟然不惧怕大殿法阵,闯入大殿不为别的,竟然硬生生盗走了佛祖的一块眉心,难不成是图财?”
“天晓得。”
佛祖金像耗费了不少香火钱,但也只是表面涂了一层金粉,并非通体都是黄金,如若妖祟潜入其中只为损坏盗取一小块佛像,未免小题大做,多少有些荒诞。
空青一边摆正香炉,一边对着旁边的僧人闲聊。
“我听说净玄师叔一会会有讲座,专门讲解《天音八部》,那可是寺中屈指可数的武功秘籍,对于我们来说,能学得一二便能出人头地了,不如我们也去瞧瞧,让空瞳留下打扫此处就行了。”
另一名叫空净的弟子微愣,随即脸色隐有喜色浮现。
“当真是《天音八部》?”
“灵慧师兄告诉我的,绝无差池,怎么样?”
“可!”
两人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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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望了一眼不远处一名神色凝重,东奔西走的小和尚,擦拭桌案,摆放香炉,清扫灰尘,微微一笑。
这是他们的小师弟,空瞳,也是悟性最差的小呆瓜,平日里也没少调侃捉弄他,但对方总是羞涩傻笑,也不在意,时间久了,只要是能用上他的地方,许多师兄们都是毫不吝啬。
“空瞳,我和你空净师兄有点事,这里你先帮我们打扫一下如何,师兄们感激不尽。”
空青叫唤了声空瞳,面带笑意,说是请求,实则通知,空瞳微微一愣,随即腼腆一笑,毫不在意自己一人打扫偌大的大殿,爽朗应承:
“师兄尽管放心,此处留我一人即可。”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不在滞留,转身谈笑间快步离去。
张道宁观望着眼前肃穆巍峨的古殿,感受到隐隐还未消散的妖气,显得很是违和,却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随即传音询问
“律”。
“是不是你感受到的那股妖气?”
“如出一辙,是同一股妖气,当时在桂花林比较收敛,转瞬即逝,恐怕那景页僧人都未察觉,而此处不加掩饰的气息足以说明妖祟已经得手离去,佛法克制妖祟,此妖敢闯入寺中,属实是胆大妄为,不过也从侧面证明其修为高深莫测。”
空瞳看见三人,眼眸清澈,面容柔和,看见气质不凡的生人,心中有些许紧张,习惯性地双手合十,客气说道:
“几位施主,寺中出了些许变故,今日不再招待香客,不知几位有何贵干,若是烧香拜佛还是请回吧。”
凌珊望着眼前干净稚嫩,颇具灵气的小和尚,不由得心生好感,由于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何事,微微一笑,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