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拥许久方才分开,褚灵媛终于不再如此前那般悲伤,但仍是紧紧地握着自己女儿的手腕。
“爹,茂英可知,我是嫁与何人?”
良久,司马茂英看着司***,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太尉长子,刘义符。”
……
太尉府,内院。
刘义符双腿盘卧于石板之上。院内,池塘中的鱼儿欢快地游着,一阵风吹来,庭中树叶伴随着沙沙声响。
正值秋季,风后,落叶满地。
看到此景,旁边的仆人正欲清扫。
“且慢。”
刘义符止住了身前刚准备拿起扫帚的家仆。随后,缓缓闭上双眼,他的面前正放着一架古筝。
双手抚琴,刘义符波动琴弦,悦耳的琴音响起,回荡在院中。他的手指如葱尖般白皙,又如燕雀般灵活。十个指头来回有序地在古筝上抚动着,动听的琴声绕着秋风吹过的落叶,在房梁处环绕着。
……
一曲弹尽,鱼塘处,波纹荡漾。
“可以扫了。”
刘义符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起身。看着此情此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世子,黄门侍郎求见。”
正当刘义符想回到正屋中时,一个家仆走近身边轻声说道。
“黄门侍郎?”
刘义符眉头一皱,目光望向门外。
“此人是谁呢,我咋不记得了?”刘义符自言自语着,随即又道:“这人是谁啊,你可见过?”
家仆面露难色道:“世子都未曾见过,小人又何曾认识啊。”
“切,你真没用,传他进来!”
仆人如获大赦,旋即便快步去了大门处,开门迎了客。
一人踏进院中,目光四处打量着,随后落在了庭院中的刘义符身上。
“在下,见过世子。”
这人躬身道,举手投足间,十分有礼节。
“免了免了。”刘义符摆手道。
依据晋国官职,黄门侍郎为正三品上阶官员。而刘义符作为刘裕世子虽代管太尉府是,但却并无官位。按理,前者并不需要给后者行礼,反而,后者应给前者行礼才是。
却不曾想,今日竟是反了过来。
看着刘义符摆手动作,黄门侍郎也是随即赔笑一声,但整个半身仍是躬于刘义符身前。
“敢问世子可是精通音律?我方才于门外,听闻一曲琴音,余音环绕,久久不能散去,可谓之天籁之音也。”
黄门侍郎看向刘义符道,话语间充满了赞美之意。
“正是本世子所弹,我自幼精通音律,时弹奏一曲用来静化身心。”
刘义符听罢,笑道。
“此曲正如是阳春白雪,高山流水一般娓娓动听。世子的音律果真是一绝,想必是那嵇康,也不过如此。”
“嵇康不过是一犯律囚徒之辈,本世子的音律造诣自然在他之上。”
听着黄门侍郎一番吹捧,此时的刘义符已经神游于三界之外,飘飘欲仙。
“那嵇康自然是比不上世子。”
黄门侍郎继续拍着马屁。随后又道:“在下黄门侍郎褚秀之,琅琊王之妻兄也。”
“琅琊王?”
刘义符一脸疑惑。
“呃,琅琊王乃当今陛下之弟。”
褚秀之见刘义符不解,出言提醒到。
“噢噢,原来如此。那便请坐。”
刘义符终于回过神来,捋清了这段对他来说复杂的关系,随后指了指庭院中的石桌,两人一同坐下。
刘义符看着眼前此人,忽想到还未曾问出来意,随即便道:
“敢问你有何事啊?”
“在下之妹,也就是琅琊王之妻,尚有一女,名司马茂英,年芳十四耳。琅琊王嫁女心切,特派在下前来,望与世子商榷此番婚事。”
“你是想让我替她找一可婚男子?”
“正是。”
黄门侍郎笑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本世子尚有七个弟弟,二弟已随父亲去往军中,三弟尚在彭城,五弟六弟七弟皆年幼。此下,仅有四弟一人在建康城内,且不过刚足十岁。你所求之事,本世子怕是难以做到。”
刘义符说完,又突然补充道:
“当然,如若四弟愿意,我可替父亲做主,答应了这门婚事。”
或许是被褚秀之的一番吹捧迷昏了头脑,刘义符此时只记得他夸奖自己时崇拜的眼神。就连嵇康都不及我,又有什么我不能够做主的呢?
而对面的褚秀之此时却是一脸尴尬,本以为说得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对面这世子的脑回路竟是如此清奇。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把我的外甥女嫁给他?再说了,自己是奉琅琊王之命来向刘义符提亲的,若是与别人结成婚事,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丢了自己脸不说,甚至还要丢了自己妹妹和整个琅琊王府的脸面。
可总不能直接问,世子你缺老婆嘛?
算了,直接问吧。
半晌,褚秀之才开口道:
“在下所说之人不是世子的弟弟们,而是世——”
“大哥!”
正当褚秀之说到一半即将说完时,门外,刘义康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