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断手一直在熟悉人的语言,漩涡侵蚀了水生脑子,妄图探寻更多的细节,它的眼前开始有了零碎的画面,一个女人出现了,尽管现在断手还不太理解什么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在炭火前搬个小马扎坐下,就开始熨烫衣服,一大一下,是不是还在转头和在灶台旁烤火的男人聊天,嘴里含着笑。
断手看到这里,也试着笑了笑,可眼睛没有任何变化,显得非常僵硬。连续试几次,始终得不到要领,只能收起笑容。
接着往下看,又出现了一个小点的女人,奶声奶气的要妈妈抱,烘衣服的女人显然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抱她,就笑着指了指灶口的男人。
小一点的女人就跑到了那个叫爸爸的男人面前伸出双手,那个男人笑得眼睛眯缝了,一把把那个小女人暴力起来,用满是胡渣脸蹭了蹭。、
断手还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就好像是暖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好,就像是那个不知名青年血液里的感觉,断手,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愤怒。
但只是额头微微拧了一拧,转瞬即逝。在断手的观念里,好像只有杀戮,永恒的杀戮,它就会觉得很开心。可是那个时候的它还做不出表情。
不多一会就到了家门口,小女孩远远的就看到了爸爸,伸出手跑了出来,嘴里还一直喊着,“爸爸,抱抱。“
断手有把女孩抱起来,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女孩面前走过,女孩都已经闭上了眼,想着的是抱起来的感觉,可是等了好久,爸爸还没有抱她,女孩显然是没有料到爸爸没有抱他。
还蹒跚的跟在断手的后面,但是叫爸爸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家里女人听到孩子的喊叫,知道是丈夫回来了,用围裙擦了擦手,笑吟吟的跑出门,”阿水,你搞了多少啊?“妻子在看到丈夫的手之后,笑容被忧愁冲淡了。
想要抓住丈夫的手看一个究竟,断手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挪开,淡淡的一句,“累了“把笋放下就回到了屋里。
妻子感觉今天的丈夫很反常,平常回家都是笑着炫耀自己在山里打的一些野货,今天这么冷冰冰的,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而且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按照往年的习惯,丈夫都要挖到天黑才回家。
小香一边抱着女儿,一边在灶前炒菜,心里早已经被重重的疑窦包围。
断手把自己关在房里,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更多的漩涡在水生的脑子里面搜刮,断手学的很快,他已经学会了微笑,语言也逐渐充实起来。
很快就能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交流了。
晚饭时分,这时候的断手已经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当小香问起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断手微笑着说没什么大碍,”是脚下没留神,遇到陡坡划伤看手。
还好是春生在,给我拿衣服包了包,过几天就好了。“
断手放下碗筷,朝小香这边的女儿张开双手,女儿倒是不记仇,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嘴里含混着几句抱抱。
断手把女儿抱了起来了,学着样子也用胡渣蹭了蹭女儿的脸。
小香觉得丈夫手上还有伤,想要说丈夫几句,可是看到女儿笑得很开心,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
竹林中,一切都归于寂静,只剩下了一些鸟鸣,青年还是躺在哪里,仔细看,青年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居然还有生机,他胸前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一块白纱悠悠地落在青年身旁,一只如月光般皎白的细嫩玉手,搭到了青年的鼻尖试探。
“居然还有鼻息。”少女的声音多了一丝意外,借着着淡淡的月光,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个芊芊身影,就像是月光一样不可琢磨。
少女轻抚青年背上的伤口,到了一股温暖如春水的血液流动,而且还在持续升温。少女冰冷的手也被少年的体温所温暖。
少女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烫。
“他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慢慢愈合,力量甚至还要多出许多,连我的天生寒体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少女嘴唇微动,随着而来的还有一些古怪的咒语,像是歌谣一般美妙动听。
白纱开始变长,在青年身边围绕,青年被包的像一个蚕蛹,少女只是随手轻轻一提,少年就轻易地被提起,和少女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