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前，为了最近一次的秋闱考试，尚明泽还是赶回了定阳城。本来依照尚明泽的意思，这件事情是全权交给了中书曹大人来办，为了适应尚凰停科十年的尴尬局面，所以只要是尚凰境内的户籍男子皆可以参与。

但是正因为如此，又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文字。

尚凰文和南玄文并不一样，在尚凰统治时期尚凰子民自然学的是尚凰文字，但是后来尚凰覆灭，由南玄统治十年之久，不少人已经改写了南玄文。正常讲，尚凰的考场上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南玄的文字的，但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学习南玄文也并非文人之错。尚凰典籍大量被毁，他们读书也只能读南玄文了。

事实上，尚明泽都是写的一手漂亮的南玄文行楷，而尚凰文就显得生疏的多了。

朝堂上，尚明泽身着大红色朝服，听着底下的几个文官争论，默不作声。

“都说书同文，如果用了南玄的字儿考试，岂不是告诉天下文人，我们尚凰被他们南玄骑在脖子上？那南玄，当初可是严厉打击我们尚凰文的。”

“唐大人此言诧异，我们都说那南玄人是狗，难道您也要同狗比吗？”

“曹大人，语言文字的重要，你作为中书令，难道你不清楚？”

“两位大人，我以为......”

总之，底下的一众人还是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陛下，臣建议可以同时设计两种试卷，如依据唐大人所言，可以适当减少使用南玄文字应考者的录取比例。”曹大人说。

尚明泽抬头，缓声道：“先生怎么看？”

柳从诫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臣有一疑问。敢问南玄与尚凰二文，可能公正考量？或者说，我尚凰可有一位德高才重的大人，兼通二文，可以委以重任？”

“在尚凰，如论博学，当属先生了。”

“陛下谬赞，但是臣并不能兼通二文。臣识得南玄文字不假，可是南玄文与尚凰文句法有异，臣无法登临到可以作为南玄文字学生的考官水平。只是比曹大人，根本一字不识，倒是强些。”

登时曹净一片脸绿。

柳从诫继续说，“如果取官不正，那么士风必乱。如果尚凰朝廷，寒了天下学子的心，那尚凰，也就不妙了。”

尚明泽抬眸道：“寡人同意先生的意思，只是不知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臣不知。”

“呵，柳大人不知还饶舌好久，果然好笑。”旁边的文官笑道。

南希含向上看了尚明泽的脸色，他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尚明泽不高兴了，但是说实在的，这事情他也真是不懂。之前也只能一堆沙场上出来的将军一样，看着那几个文人吵，然后低头，不知道，不吭声。

但是为了尚明泽的不高兴，他最终还是决定说两句话。

“诸位大人，凡事利弊共存，诸位既然已经提出了，就还是请陛下好好斟酌吧。毕竟也不能谁吵赢了就听谁的不是，何必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爱卿所言极是，寡人明白了，先退朝吧。”尚明泽起身离开，众人行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