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尚凰新朝第一批文试考生在各州府吵得面红耳赤。
半个月前,皇帝下令为选拔精干实用的官员,第一次尚凰文试由尚凰传统科考的形式直接转为文官考试。考试内容删掉了文赋和经义,主要考政论和时务策。时务策由考官抽题口述,考生直接口答。而政论则是考生进入州府后提前发放辩题,考生准备三天后进行公辩。
总之,这是一场动口的考试,不管学的是南玄文还是尚凰文,通通都用不上了。给了题目,谁说的好,谁吵得赢谁就可以通过遴选,前往定阳参加殿试,一举参官。
郴州府,学子们答辩正激烈,也没有注意有一对青年半路进了考场,悄悄坐在屏风之后。
高大健壮的黑衣男子给清瘦俊逸的青衣人递了一杯茶,笑道,“我瞧着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能赢。”
青衣人饮茶道:“不,那个紫衣服的。”
“为什么?那个白衣服的温厚有礼,讲的也好。那个紫衣服的确实不错,但是他比不过那个白衣服的,您说,他要是第二我倒是同意。”
青衣人笑道:“看脸啊。”
“啊?”黑衣男子诧异道。
“红颜祸水,他太俊了。”青衣人走到屏风边上给黑衣男子比划:“他形容清隽,身材适中,面容姣好,眉目如星,最招姑娘喜爱。”
黑衣男子不禁远远瞟了一眼门口的镜子,问道:“陛下,可是他是个男子,咱们尚凰喜好这个的也,不多吧。”
“寡人是女的。”尚明泽拂了一下青衫袖,坐回了座位。
“行了希含,那镜子就是个摆设,你别照了。”
“陛下觉得他比臣让您喜欢?”
尚明泽笑道“所以说红颜祸水,怀璧其罪。”接着又说:“行了,禁声。”
本来这天是尚明泽穿了私服,带着南希含亲自去看了州府考试的情形,当日就打算赶回去,可是尚明泽不知为什么改了主意,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定州,而是宿在了郴州的府衙。
南希含不知为什么,这晚上只是觉得月色凉薄,睡不着,便在尚明泽住所的院子里赤着脚散步。
“侯爷,下官前来回禀,见陛下休息了不敢打扰,还请您转告陛下,今日的州试第一名是郴州固安镇的陈玖,陈叶郎。”
“嗯,我知道了,有劳大人了。”南希含稍微缩了脚,正色问道:“是今日陛下与我见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非也,是那个紫服黑袍的男子。”那官员诚实的说。
“好,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南希含听了这话心情倏然好了些,可却又一阵紧张,紧张什么呢?只怕他自己也并不知道。
南希含整了整衣襟,穿上了鞋子,坐在了小院的凉亭下。
尚明泽已经睡了,这个消息也如她所料,南希含没有必要吵她醒来。于是南希含坐在亭子里,捏着个树叶,对着月亮,吹了段儿时嫁娶的调子,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这个最熟,他能记得住。
半晌,南希含靠着柱子睡了,尚明泽从小院里的树林阴翳处出来,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