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小可怏怏而归,因为官军围困,周围的船家没人敢去刀口舔血,任她花再多的钱也雇不到船。
苏浪道:“雇不到,你可以买呀,我俩都会划船嘛。”
卿小可道:“屁话,雇都雇不到,谁愿意卖给你。你莫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卿家的规矩族中子弟不得强买强卖,若敢违犯,立即逐出家门。你不相信,好吧,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听过吧,五明山、博浪海就是兔子窝边,你懂了吧。”
苏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一盏茶的功夫后,他“雇”了一艘船回来了。
卿小可嘻嘻一笑,跳上船就嚷嚷着杨帆,也不问他船是怎么来的。
博浪海的水质很清,倒映蓝天白云,倒是一派绝好的风光。
虽然是顺风顺水,依然行了足足两天,正值中午时分,一阵风吹过,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隆起于水面之上的山峦——白公山。
那山本不算高,但从水面上看去却十分的雄壮,几只苍鹰在小岛上空盘旋。
卿小可兴奋地说:“看,那是咱们家的斥候。”
用鹰当斥候,苏浪并非第一次听到,北方蛮境的蛮族部落经常用禽兽充当斥候,侦察敌情,警戒领地。他们部落中的巫师会一种秘术,可以与禽兽缠结灵魂,以禽兽之眼为自己的眼,以禽兽之耳为自己的耳,去看,去听。
此等巫术向来被修真之人轻视,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卿家乃江南世家,难道也会这种下三滥的巫术?
卿小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说:“先睡一觉,等到晚上再走。”
白公山外有江南水师的舰船在巡弋,这时候纵然给船工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敢靠前。
不仅如此,船工们闹着要回去,说宁可船钱一文不要也不想成为官府的通缉犯。无奈,苏浪只得留下一艘小舟放他们回去了。
入夜之后,四周的空气降的很厉害,卿小可打了个寒噤,推了推身下的苏浪:“别傻睡了,我们要回家了。”
苏浪是假寐,目的是想让她多睡一会。
朝前面看了看,环绕白公山有一个光圈,光是水师舰船上的灯发出的,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以水师围困孤岛,这场仗打的真是莫名其妙。”苏浪感慨道。
“就你能,那你知道那些移动的灯光是什么?”卿小可指着湖面上几点移动的灯火问。
“那怎么不知道,那是水师的巡弋小船。”
“知道就好,打仗的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浪道:“那自然是我先上咯。”
卿小可喝道:“多嘴,还不划船。”
江南水师对白公山是围而不攻,围的很紧很密,二人虽然小心又小心了,却还是未能突破第一道封锁线。
“站住!把手移开,把桨丢进水里,把手举起来!那个女的,说你呢,看什么看,就是你,哼,一把年纪了,胸前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好豪横的,赶紧的,把手举起来。”
卿小可高举双手,怨恨地踩了苏浪一脚:“人家说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要你有什么用,你的男儿血性呢。”
苏浪道:“祖宗,十几把劲弩围着我呢,你想我死啊。”
“胆小鬼!”
“你不是说我吧。”
“就是说你,就是说你。”
粉拳如雨点般地砸向苏浪,苏浪左躲右闪,忽然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救命啊,我不会水!”
“不许打架!”
“干你屁事!”
“再敢动我就放箭啦。”
慑于淫威,卿小可再度高举双手。
两名卫卒跳下水,将落水的苏浪捞起来拖上了小艇。
苏浪大口吐水,像条死鱼一样挺着尸。
哨船上的卫卒喘了口气,指着卿小可喝道:“疯婆子,你搞什么名堂,不准打架。”
卿小可叉腰骂道:“我打我汉子,干你屁事。”
一众人嬉笑起来,一个叫:“果然是个疯婆子,你可知这里是哪?”
卿小可道:“废话,我从小在这长大,这里是我家。”
众人一阵紧张,战战兢兢地问:“你是卿家人?你是个钦犯?”
一个个张弩拉弦,哨长厉声断喝道:“那女子,你叫什……”
后面的话已经没办法说了,一条湿淋淋的手臂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回身望时,鼻子上挨了一拳,脖子间也多了一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