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后,二人交流情报,司空百岁惊讶道:“阿浪,你变得能干了,竟然搜集到这么多的情报,你用的是什么手段,金钱贿赂,还是美色诱惑。”
苏浪道:“过去的事还提他作甚,倒是你,一见到美人就把持不住,早晚要出大事。”
司空百岁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一等一贵族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十几代传下来,真是无一个不精致。其实我倒想多留几日,好好见识一番,可你又催的这么紧。”
苏浪并不急着回京去,他还想去林州看看,于公是为皇帝收集情报,于私则是为了看望她。
但司空百岁不想跋涉那么远。
“公冶家已经挣脱出来,林家也不会落后,他们这些豪门大户,早就有所准备,怕的是那些新贵要倒霉,就说天佑城的那位老朋友,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事?”
由此去天佑城还有数千里之遥,苏浪想想就觉得害怕,几千里路走下来,四周都是一般的景象,这种重复实在令人绝望。
“不去了,咱们回京。”
回京的路上也不平静,幽州已成废墟,冰凉城难以攻克,蛮族此刻正大举南下。道州、幽州、海州、齐州交界处,蛮人如浊浪一般,汩汩向南涌去,数量达数百万人之众。
与中土百姓不同,蛮人较早就知道永夜将至,他们早有准备,何况蛮境的生存条件素来较中土恶劣,这使得他们的生存能力远比中土人强韧。
一座废弃的县城,城头悬挂着十几颗风干的头颅,应该是原来守将的。四个蛮人士卒持械守门,四周腥臭难闻。
“进城做什么?”
“抓两个舌头。”
“做卤菜吗?”
“叫你平时多读点兵书,你总是不听,这叫知己知彼。”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蛮人占据了城镇,杀死了几乎所有的老弱病残,却将青壮男女留了下来,男子充当奴隶,供他们驱使,女子也是奴隶,为他们洗衣做饭,慰藉劳苦。
有一种言论说蛮人极其瞧不起中土人族,他们眼里的人族就像人族眼里的蛮族,丑恶如牲畜,必欲杀之而后快,但实际上每个蛮人的心里都对人族的文明充满了向往,强烈的征服欲望才是内心的真实表达。
他们征服了一个又一个人族的城镇,用肆意杀戮来满足他们的征服欲,然后他们就拜服在人族的文明之下。
具体表现是,人族女人现在已经成为硬通货被各个部落所接受。
但苏浪对这样的观察还存有疑虑,他可以接受蛮人并非都是坏人这个结论,但要他接受一个蛮人女子做伴侣,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在过去,蛮人评判美女的标准是黧黑的面孔、粗壮的身躯、沉默寡言、擅于操持家务、能生孩子。
他们的美人过去在神京城价格尚不及骡马,完全无法被人认可。
反之,中土的美人在他们眼里也个个都是丑八怪,这从他们历次寇边的表现可窥一斑,他们会带走那些粗/黑健壮的妇女,而将纤细白嫩的弱女子统统虐杀。
现在他们竟把一帮丑八怪当硬通货来使用,他们是穷疯了,还是被黑夜弄傻了?
苏浪和司空百岁各擒了两个活口,一个蛮人将军,一个人族的工头,一个人族的美丽女人和一个蛮人的风骚少妇。
苏浪不懂审讯,司空百岁理论知识很丰富,所幸这四个人都是爽快人,问什么答什么,毫不隐瞒。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司空百岁看着这四个人:“要不都杀了吧,蛮人是我们的敌人,而这对狗男女投靠蛮人反过来欺压自己的同类,甚至比敌人更可恨。”
苏浪倒不着急,他问那对人族男女为何投敌做帮凶,男人自知命将不久,愤怒地责问道:“天突然黑了,当官的有钱的都提前跑了,丢下我们这些糊里糊涂的人,没人管没人问,吃没得吃,喝没得喝,我们不投敌难得要饿死吗?”
苏浪道:“我记得七八个月前,天子就明诏天降永夜,你们就没有丝毫准备吗?”
那男人叫道:“皇帝是说天要黑了,可要我们怎么办,去海外没钱,连搬家去南方投亲也凑不出盘缠,只能坐着等死,我们是没人要的孩子,灾难来了还不允许我们投敌求条活路吗?”司空百岁见他满腹幽怨,叫道:“嚷什么嚷,好似你投敌还有理了似的。”
苏浪又看向那女子,她长相清秀可人,年纪也不大,穿的珠光宝气,以人族的标准说是个地道的美人儿。
城市陷落后,她成了一个蛮人将军的宠妾,独住一栋大宅子。
“你为何投敌?”
那女子战战兢兢道:“若不投敌,我就得死,我也是没办法啊。”
苏浪道:“蛮人不是喜欢又黑又壮的那种女人吗,你在那应该过的很辛苦吧。”
女人咬咬嘴唇:“现如今他们也喜欢皮光肉滑的,他甚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司空百岁叫道:“给他们生孩子很光荣吗,看你小脸红扑扑的,很高兴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