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听她这么说,只能回之以一声苦笑。
吃了饭,有几个妇人过来请果儿和柳莺去做针线,这几个妇人都是老官们的侍妾,家人不可带,女人不可缺,所以她们就来了。
众人去后不久,司空百岁从外面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对苏浪说:“打听清楚了,你道云中雪为何突然死掐他母子,你绝对想不到,原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这件事倒是他母子不对在先。明夫人收了云中雪做养子,给他娶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媳妇,你千万别以为她是善心,其实她是存了一样歹毒心思:那女子进门后,她就怂恿云中岳去强暴她,借她的肚子生出一个儿子来,然后弄死云中雪,由她和云中岳来抚养这孩子,如此一来,她的儿子虽然做不成云家家主,但孙子却还是云家家主。你说这计策歹毒不歹毒?那云中岳倒是条好汉,死活不肯,没办法明夫人只好逼他饮下龙虎药,事情是办成了,云中岳心里却很内疚,就跑去跟那个小媳妇赔礼道歉,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对上眼了,你侬我侬的正搞.的起劲,不妨让云中雪瞧出破绽来,这少年也是个足智多谋的,一声不吭却暗中调兵遣将,联合了家里人,借着乔迁之机,把府中旧人都打发了,然后突然发难把明夫人和云中岳制住,以他二人过从甚密为由,逼二人承认通,奸。你说这事闹的,真是戏里有戏的一场好戏啊。”
苏浪道:“云家其他几个家臣呢,难道都袖手旁观?”
司空百岁道:“都给弄死了,他们不死,龙重囬变成云中岳这个秘密是瞒不住的。”
苏浪道:“可恨这歹毒的妇人,我竟然还救了她。”
司空百岁道:“所以我说你不要多管闲事嘛,这世上的事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唉,真是可惜了那小娘子了,千娇百媚的一个玉人儿,让人玷污了,以后还怎么讨她丈夫的欢心,想到她以后终日以泪洗面,我这心……”
苏浪道:“我看那云中雪也是个枭雄,未必会因此事责怪他的妻子。”
司空百岁道:“什么枭雄,一但沾上男女之事就成了狗熊,男人谁不在意那点事。唉,若是遇不见倒也罢了,既然遇上了,就容我做回好事吧,果儿身边不是缺一个侍女吗,不如我去把她……”
苏浪喝道:“你想也别想!”
沉默了一阵,又改口道:“或许你是对的……”
话还没说完,司空百岁已经不见了踪迹。
半天后,云中雪的结发妻子,小名叫琳琅的,就站在了众人面前。
苏浪不想沾上是非,借故躲开了。
果儿对这个叫琳琅的女子倒是很喜欢,怎奈一来顾及柳莺的将来,其次琳琅也不想跟他们外出流浪,她的娘家在狮山郡也算是大户,高堂俱在,兄友弟恭,和和美美。
苏浪不想强人所难,强迫司空百岁又把人给送了回去。
在狮山郡住了几天,积压的案子断完,一帮御史也过足了瘾,这才启程继续南下,在兰亭郡又走了一个御史,本想在此雇一艘海船由海路南下炎州,却不想江南的河川湖泊里也有鲛人出没,花再多的钱也没有船工肯出海。众人无计可施,又不想折回去中州走一字天峡,所以决定继续向南走海天栈道去炎州。
江水以南,南岭以北、以东,大海以西之地称为江南,江南的西南和南面就是南岭,南岭之大无边无际,群峰并起,林壑幽深,许多地方被兽族盘踞,至今仍是人族的禁区。
南岭向东南一直延伸至海中,山海之间多悬崖峭壁,本没有路,后人开山劈石,修成栈道,栈道蜿蜒于海边峭壁上,不是见海就是看天,名之曰“海天栈道”。
炎州全境位于南岭之南,孤悬在外,由中土内地去炎州,最便利的通道自然是中州境内的一字天峡,但从江南去炎州陆路走海天栈道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条栈道是南州地方官府筹措人力修筑,除供军、官通行,主要是方便商旅,在兰亭郡境内设有税卡向过往商旅征收重税。
永夜之后,江南八家境遇已有天壤之别,云家、卿家、苏家一蹶不振,衣家和邬家却实力大增。
兰亭是衣家的地盘,苏浪知道自己到了这儿,衣鸣凤很快就会知道,与其让他找上门来,倒不如主动过去拜望,他跟衣家并无任何仇怨,反而因为衣桐的关系,还有一丝亲近。更何况他此行是为公干,衣鸣凤绝对不会有为难他的可能。
兰亭郡虽然没有蛮人侵袭,但鲛人时常上岸骚扰,故而也不算太平。
郡城高墙深沟,周围军堡林立,戒备森严。当然苏浪也知道,凭鲛人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兰亭郡造成直接威胁,衣家如此大动干戈,其实是另有目的。
化危为机,趁永夜之机彻底控制地方,成为一方霸主,这就是衣家的如意算盘。
现在看来衣家干的相当不错,整个兰亭郡都在他们家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