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都快忍不住笑了。她一脸语重心长的说着“江厌同学,不要生气啦,虽然你这么多天辛苦的补作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江厌眼神可怜的看向她,秦雨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安慰着“但是江厌同学,你这种精神品质值得我们所学习,在你身上我懂得了什么是坚持不懈,什么是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谢谢你江厌同学,是你用实践出真知的道理让我深刻的懂得了”
说完秦雨自己就先忍不住笑喷了。
她心里就更委屈了。
六月底,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教室里一改往前的嘈杂,安静的只剩下翻书声,认真低头复习着。
江厌坐在考场,前面几场考试都还算顺利,到了后面物理空了两道大题,她不会做,一下就丢了24分。
她心里有点气馁,早应该好好听课,复习了。
终于考完试了,成绩还要两天才能出来。
班主任宣布明天即将开始暑假生活,高一的青春之旅就此结束。
从此高一将会成为高二时期永远追溯的回忆。
对于江厌来说放不放暑假都无所谓,她也不爱出去玩,暑假就只能待在家。
外公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来不来海城玩,她委婉的拒绝了。
不是她不想去,她不用猜都知道外公肯定也给江明泽打电话了,她现在也不太想见到江明泽。
暑假的到来意味着真正的夏天来临。
在家这几天,江厌天天点外卖,不是不会做饭,而是不想自己动手做饭。
她还在写物理卷子的时候,手机又开始响起,这几天除了外公和秦雨,她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她看都没看手机,就直接接电话,礼貌性的说“喂。”
“阿暮,我是裴徽,你还好吗”,少女声音听起来参杂的无限悲伤。
是她。
眼角止不住的泛红。
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她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冷静了好久才开口回应“挺好。”
电话那头,她听到她哭的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
她根本不想听这些,她只想听到她的解释。
为什么去了云州之后,说好的联系她,可两年没了消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找了她整整两年,无果。
裴徽迟迟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哭。
江厌明白她是出事了,她虽然很气她,但更担心她。
“你现在还在云州吗”
“没有,我在a市”
在a市,为什么会在a市呢,江厌心里有挺多疑问想问她的。
“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明天就来a市,到了之后,记得发定位给我”。电话那头果然没了哭声。
她立马切换手机桌面,搜索今天有没有瑜城到a市的机票。还有一张,只不过是凌晨三点半的。
她立马点击购买机票。
她告诉裴徽别害怕,有什么事大不了我们一起扛。
“阿暮,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江厌听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裴徽现在处境很不好。
“你一定要等我”
“好”
她心里很害怕,裴徽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不爱哭,爱笑,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每天都会给别人带来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人。
她不明白裴徽这两年发生了什么,让她哭成这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
但也只能明天到了之后才能问她。
凌晨三点,机场没有像平常一般人流如云,一眼望过去,就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她登上了去往a市的飞机。
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第二天中午12点,飞机终于抵达机场,她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是给裴徽发了信息。
裴徽迟迟还没有回她信息,她站在机场等了十来分钟左右,裴徽发来了一条信息,是她的定位。
江厌按照她发的定位打了辆出租车过去。
现在她的心情就如同a市现在的天气温度。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她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座公园。
她转身往四周看了看,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她模糊的背影,但江厌确定是她。
她坐在长椅上,背影和两年前的重合在一起,一般无二。
只是感觉不同了,远远看着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背影也显得憔悴孤寂,好像经历过许多的苦难,在没之前那般欢快自由。
她一下就哭了,她缓缓走过去,坐在长椅的另一头。没有看她,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裴徽知道是她来了。
a市中午的阳光明媚又温暖,并不像瑜城毒辣的汗流浃背。
阳光照在身上,此时此景无限美好。
她扭头看向江厌,笑的比哭还难看,艰涩的说“阿暮,真的对不起”
她对上她的视线,笑了“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也联系不上你”。
她扭过头来,不在看她。
彼时两人又没在说话,陷入了寂静,周围只剩下虫鸣叫与人群的欢闹声。
她终于再次开口,“阿暮,两年前我爸妈离婚了,我的抚养权判给了我妈妈,她原本是把我送到了云州,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把我送往a市,到了a市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手脚都被拴住了,我拼命挣脱,根本无济于事,床边还有几个医生,在讨论要不要给我打麻醉针,我哭着求他们说不要,可他们还是给我打了麻醉。”
她低着头,垂眸继续道“后来妈妈来找我了,我以为是她要救我出去的,她和之前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她跟我说这里是精神病院,我有精神病,可我根本没有,我很清醒,我让她带我走,她却松开了我的手,跟我说我这辈子都要待在这,永远都出不去了,阿暮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吗?”
江厌在一旁听的早已泪流满面,她坐过去紧紧抱住她,裴徽也回抱着她。
她不知道在a市她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知道她受了这样的苦,遭了这样的罪。
她现在心疼的难受,好像被刀绞了一样疼。
她更咽着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会陪你的,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经历经受这种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别说对不起”
裴徽永远都不会怪她的。
江厌送她回到家,开门的那瞬间裴徽的爸爸看到她回来了,明显松了口气。
语气小心翼翼的说“回来了就好,阿暮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别站在外面”。他把门打的更开些,侧身好让她们进来。
裴徽挨着江厌坐,江厌开口喊了声叔叔好。
他和蔼的应了声好。
裴商拿起桌上的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他说“阿暮,你俩好久没见了吧”
“嗯嗯,是挺久的了”她还不忘说了句谢谢。
“真好”,他说“裴徽能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她看向裴徽,眼神坚定明亮的说“叔叔你错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能有裴徽才是最好的”
这不是假话。
裴徽眼里终于有了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