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大夫的话,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李大夫,您想想办法,您要救救我的孩子。”凛月如激动地想坐直身子,徐徽连忙伸手去扶稳。
李大夫心中叹息一声:“我现在先开好止血的方子以防万一,另外再施针让夫人尽量保持清醒,夫人您也要坚持一下,可千万不能晕过去。”说完,便到一旁的书桌上写药方子。
季嬷嬷听到大夫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地往下流,泪眼婆娑地看向凛月如,泣声道:“夫人,您不用担心,菩萨会保佑您和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徐徽伸手把爱妻额间湿透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耳语道:“月如,不要害怕,有我在这里陪着你。”
“爹爹,娘亲是不是很疼啊?阿瑾可以帮娘亲呼呼就不疼了。”徐瑾小手扯着徐徽的衣摆,一脸认真笃定地说道。
“阿瑾真乖!有爹爹在,娘亲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快回院里去吧!”徐徽说完便示意丫鬟抱走徐瑾。
徐瑾依依不舍地离开后,李大夫便走向床边替凛月如把了把脉便开始施针。“夫人,老夫施针后您便要开始使力了,现在时间过了太久了,恐怕拖下去会对胎儿不利。”
听了李大夫的话,凛月如咬牙点头,眼神里透着坚定,徐徽握住凛月如的手也紧了紧。
半晌,估计是李大夫施针起作用了,凛月如感觉腹中痛感来得比之前还要强烈,她痛喊出声,皱紧着眉头紧紧握住徐徽的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凛月如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似的,徐徽不停地擦拭她额头上的汗,听着爱妻的痛吟声徐徽的心一阵阵地抽疼。
“出来了,孩子的脚全出来了。”稳婆喊道。
“月如,你听听,再坚持一下,很快了。”徐徽听了,悬着的心也稍稍地放下,语气里也带上点喜悦。凛月如想再使劲,可此刻她已感到筋疲力尽了。可想想腹中的孩儿,她不想在拖延下去再咬咬牙,再使劲!凛月如扬声痛喊一声。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恭喜老爷夫人!是位小少爷!”稳婆手抱着满是血污的小婴儿,边笑着大声喊道,边转手把小孩递给一旁的老嬷嬷。
听到稳婆的报喜声,屋子里的人都长吁一口气,脸上喜气洋溢。季嬷嬷双手合十不停地喃喃道:“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老天爷保佑!”
徐徽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爱怜地亲了亲凛月如的额头,眼角含泪地说:“辛苦你了!”可此时此刻的凛月如却感觉身体似乎越来越轻,下体处一股暖流不停地涌出。
“啊!”稳婆一声惊叫,随后慌乱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的血,夫人的血止不住啊,大夫!大夫!”
李大夫一听赶紧说道:“备好的汤药拿过来,喂给夫人喝上,快!”
徐徽不敢置信,突如其来的状况砸得他头晕脑胀。
“夫人!”季嬷嬷痛哭起来,哭喊着:“老天爷,求求您了!老奴的命给您吧!求您保佑我们夫人平安无事。”
丫鬟们听到不敢拖延,连忙把刚才准备好的汤药递到徐徽手里,徐徽拿着汤碗的手都是颤抖的。
凛月如连张开嘴巴都没有了,她深知自己现在的情况。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丈夫,明亮的眼眸里溢满爱意,眼泪絮絮滑落,她微弯起嘴角,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喂,她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徐徽的脸,徐徽握住她的手,凛月如虚弱地说道:“夫君,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已经很幸福了!我们的两个孩子,以后交给你要好好照顾,你要替我加倍地疼惜和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可以快乐无忧的成长,你、你也不要伤心难过,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不然我也会不开心的。”话尽,凛月如的手也跟着慢慢垂下,双眼缓缓地闭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噙着笑意安静地靠在徐徽的怀里。
“夫人!”季嬷嬷扑到床前嘶声底里地哭喊着。
放置床沿的汤碗跌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犹如此刻徐徽的心一样破碎不堪。
“大夫,大夫,您快来看看小少爷!”刚才接过孩子到一旁擦拭身子的老嬷嬷慌乱地呼喊道。
李大夫赶上前查看,襁褓之中的男婴全身青紫,眼睛小嘴紧闭着。李大夫心中不忍,眼带同情对上徐徽和季嬷嬷的目光,面色黯然地说道:“许是月子不足,加之生产时间过长,小少爷、小少爷夭折了。”
“噗!”李大夫语毕,徐徽一口血吐了出来,鲜红的血喷撒在凛月如白色的衣裳上,像是一朵朵娇红艳丽的曼陀罗花。
是夜,黑暗笼罩着房内。屋外的雨水倾盆惹下,雨水不停地拍打着窗门,如同拍打着房内每个人的心房。也许,连上天也感觉到悲痛之意,雨水也感受到了哀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