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铃铛声响将我的思绪拉回,莫谈瑜正歪着头看着我。
少年生得灿烂,眼眸含星,唇瓣娇如花瓣一般,隐隐约约有些小时云栈的影子。
我捏了捏他的脸,思索着自己的身后事。
我死后,他或许会成为众矢之的,必须要妥善安排。要把他送到一个无人识我又安稳富足的地方。
我忽然觉得一年有些不够,又暗暗懊恼为何要招惹他。
也罢,我手上的孽债多了去了,不愁多他一个。
见我发呆,他又晃了晃铃铛:“教主,以后谈瑜只是您的教主夫人,天天陪着您。”
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飞夕教大权又落到我头上了。
莫谈瑜做了教主夫人,虽然不大再管教内的事务,却依然没闲着。
一天,他神秘兮兮地把我带到堂前,堂上原本放着被我拍坏的暖玉椅子的地方,现在是一个蒙着红布的物体。
莫谈瑜揭开了红布,里面是一把藤椅:“教主,这是我亲手编制的藤椅。”
“嗯,不错不错。”我心里虽然更喜欢暖玉椅子,却不愿意打击他,还是给与安慰。
“教主,你试试!”他有些忸怩地把手背在身后。
我闻到血气,拉过他的手,上面果然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飞快地把手缩回,摇了摇头:“教主,不碍事的。”
我揽住他,坐上了藤椅。说来也奇怪,一坐上去,痛苦真的缓解了些许。
“教主,这椅子是我用上好的药材熏制的,肯定比暖玉椅子效果要好。”
“你有心了。”
在虚幻的安稳中,半年时间如梭飞逝,我也越来越依赖这把椅子,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躺在上面。
飞夕教人心涣散,处在崩溃边缘。
“教主,明日是上元灯节,是人间最热闹的时候,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看灯?”莫谈瑜拿着新做好的粥,放到了我面前。
我端起碗,注视了他许久,终于还是一饮而尽。
“好,我去。”不管明日会面对什么。
莫谈瑜接过碗的手颤了颤,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是夜,出乎意料的,云栈来了。
他脸上带了几分情绪,很熟悉,我却认不出。
他叫我不要去。
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还是去了。
我找了八个弟子,抬着椅子大摇大摆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