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玄蹲下来用手机照亮地面看到地上一丝丝的血迹,而这地面……时玄站起来把他们揽到一边儿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悄声说,“地面太干净了,很多年不用的废停车场应该会很多尘土才对。”
“所以,加上那些血,这里已经用作别的用处了?”南宫瞪圆眼睛小声问。“刑场。”时玄轻轻踩了踩地上一个被血迹掩盖了隐约露出来的一个白色油漆线,“这应该就是组织内部专门用来秘密处决死刑犯人的地方。”
“这么秘密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开着门?而且她跑进来是怎么消失的?”rose严肃的看着他们几个,所有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付先生!你在里面吗?我只答应给你15分钟的时间……”从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谁啊?”□□子懒洋洋的开口问。所有人都扭头依稀看到入口处一个男人的身影拿着手电朝里面扫来扫去。
“啊?……我是狱长……你们,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背后那个男人突然慌了神赶紧跑下来,“没有允许不能进来!这是组织禁地!我只允许付先生一个人进来的啊!他人呢?!”
“抱歉~这里没什么付阑~我们也是看到门开了才进来的~”□□子看来是那种能把人气死的类型。“狱长?那这儿有灯吗?”特勤组的那个女人开口问道。对方警惕的用手电扫着他们,很显然就算有灯也不会给他们开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都出去!”对方吼出来,“这是保密令管辖的地方,给你们一次警告!都出去!”所有人听到保密令都泄了气的往出口走。
……
……
从一开始付阑就待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这些人忙里忙外的不禁开始思考。如果余健雄非正常死亡监控室那边肯定会即时看到,但是他死了两天之后才被外来人员发现实在是不应该,而且提供餐饮的狱警难道没有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吃喝吗?
他看到侦查组的人去审问狱警调阅监控,但转念想想应该也是徒劳,说实话这种囚禁终身的犯人狱警早就习以为常,他们多半因为常年被囚禁与世隔绝早就出现精神问题了,面对这样失去神智关在笼子里的半个废人一时间疏忽大意也有可能。
所以当务之急并不是纠结于这个人的死因如何,而是怎么样才能再找到八年前事件的相关线索。
可是余健雄已经死了,八年前那个事情的始末和那批试验品应该不会再重现天日了吧?付阑知道在早些时候来了两个重要国家的政客,想必也是为了余健雄知道的秘密而偷偷过来审问。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已经变成尸体的男人手握着多么重要的情报,他死了就真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8年前处决事件其他重要嫌犯的时候宣读他们罪行的场景,就是在这个监狱的地下刑场里,所有被捆绑在行刑柱上的犯人都绝望的听着宣读他们即刻处死的文书……
行刑人员举枪瞄准了柱子上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犯人,在场观看的人都屏住呼吸,自己身边站着的一个人突然笑了
红灯一闪,整个地下刑场灯光熄灭,“砰砰”的几枪落下,短暂的回音,没人知道眼前是什么场景,只能在心里埋下一阵莫名的恐慌感,好像那子弹就打在自己身上……
“走吧。”身边的那个人跟他说,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黑暗,但只有模模糊糊几个人影,而整个刑场正中的地方却发出异常的光芒——
那是黑暗中唯一能看的清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一支密封严实的玻璃樽,里面发出莹莹光辉,有着精密复杂的微小仪器连接着两端,不明的液体在静静的旋转流动。
这就是艾克非质提取液。
付阑听那个人说过“祭祀”。
但他那才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为艾克非质而做出的祭祀,“即便只是艾质的提取液,也能吸收。”那个人如是说。
吸收什么?有人说是“灵魂”……简直是无稽之谈!有人说是“死者生前的记忆,情感,精神”……但总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形的物质从肉体被毁坏开始就牢牢的被艾克非质所吸引吞噬。
随即那个玻璃樽随着一阵隆隆的声音降下掩藏在这个刑场正中的一个密室里。
付阑又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诡异的笑着,挥开折扇掩着下半张脸,目光看着被入口处天光照亮的一群人的脸,有人迷茫,有人兴奋,有人窃窃私语。
“刚才那算什么?”付阑感觉那简直如同一种宗教仪式,那时候他只是组织内部常务组的组长,对这个组织内部很多研究类的项目都不了解。
“这是在他们非法试验基地的仓库内遗留的一个。因为性能没法定论,所以要试验几次才能知道。”那人是生化组的成员,他对这种东西要比自己了解的多。
付阑还是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总之就是‘圣血杯’。那些兔崽子比我们要更了解这东西的价值。”那男人侧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虽然还很年轻但透着许多狡猾的老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默海,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这无聊玩意儿的?”付阑觉得自己肯定被耍了。“你自己说要来看热闹,怪我吗?”叫陈默海的人抚了抚西装上的裁线鄙夷的看着他。
“简直就是迷信嘛!喂,组织什么时候成教派了?”付阑摘下眼镜不耐烦的擦了擦嘟囔着,“还科学呢,一个个整的跟神棍似的。”
陈默海显然懒得跟他理论:“以后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得用上这东西。”
“呵呵,我敬谢不敏啊。”
……
付阑回想到这些的时候,那个陈默海似笑非笑的脸分明浮现在自己眼前。他也许说的没错,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能用上这东西,如果它还在刑场的那个暗室里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用枪毙死刑犯来做的“祭祀”恐怕也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假设有关能够吸收“死者生前的记忆,情感,精神”这种鬼话能够当真,那还能在这个东西里面重新“调阅”出来吗?就像一个不会撒谎的监控录像一样?
可是由谁来“调阅”呢?……太明显了,一个正经和八年前事件、和艾克非质血肉相连的那个人。
如果,如果能够成功……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事情开始变得有了奇妙的转机。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付阑依然觉得自己居然有些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简直是有辱自己名声,但还是朝狱长要了钥匙独自走到这个黑暗的刑场来,这里也算是个诡异的试验场吧。
他走到那个记忆中中心的位置,他跺了两脚感到地面传来中空的声音,然后慢慢蹲下用手表上的灯光照亮了地面上一个不易察觉的缝隙。
他为自己居然开始深信不疑那个妖言惑众的陈默海而感到不爽,但是那家伙……自从自己从刚进入组织认识他再到四年前从他眼前彻底消失,似乎真的从来都没有错过。
他抠开了一个凹槽就轻易启动了地上的暗门,随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他紧张的赶紧回头,就看到一个身影没跑几步就直接倒下借着惯性从坡上滚了下来。“谁?!”他喊了一声,把手表朝那边照过去。对方重新爬起来抬头看着他。
“刘宇城?!”他看到那人认出了他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拖起来,“你,这怎么回事儿?!”
“该死的……付阑,是不是你把李洹叫来的……”她的肩膀和大腿上各有一些擦伤,幸好并不严重但依然在流血。
付阑没空狡辩就突然看到她身后跑来几个人端着枪的人,那架势看起来要大开杀戒一样。他趁对方没看清自己这边就一个转身抱着对方跳下那个暗室,顺手就关上头顶的暗门。
宇城也是被他这个举动给弄懵了,她以为付阑这个司令在场几个特勤组就不敢再追究,况且李洹是他钦点要调查的对象,他就应该给她出面袒护,怎么就认怂了?她还想惊诧一下就被付阑死死从背后擒住捂着嘴,对方还“嘘”了一下。
听到头顶上的人走远了,宇城挣脱身后的人扭身用胳膊肘给了他一下,付阑痛的一阵痉挛捂着下巴站起来看着宇城真后悔刚才帮她。
“付阑,特勤组是你的人,你——”她刚想质问。对方就直接坦白打断:“如果是我的人我就不会这么做。”
宇城借着对方手表上的亮光看到他无奈的神情。
“别忘了,特勤组是军队性质的部门,他们真正能听进去命令的只有上将级别的领导。”付阑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
“那为什么会把他们安排给你管辖?”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付阑突然感觉一阵扑面而来的讽刺,甚至是伴随着一种说不清的恼怒和失望,“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你啊……“他突然打住话头不想再说下去。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一个是时时刻刻看管艾克非质的军队,另一个是时刻研究艾克非质的生化部门。付阑当这个司令不就是为了艾克非质吗?她感到一阵厌倦。
“他们只听从上将领导的命令?”宇城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这句话,“是谁?”付阑想了想既然都把话抖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在隐藏什么就说了实话:“组织内部三大手握军权的将军,除了穆、李以外,还有一个性戴的,叫戴峰。”
对面的人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付阑倒不觉得奇怪。如果这丫头一直都怀疑李洹从中作梗想要利用特勤组陷害自己,那如今听到另一个叫戴峰的人才是特勤组的真正指挥者就应该觉得事态的复杂了。
“我知道你心理怎么想的,说实话,这个戴峰也未必没有对艾质起私心。”付阑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可以好好掂量一下目前李洹和戴峰两个人的立场关系,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让咱俩藏在这儿了。”
四面受敌,无路可逃吗?自己终究只是个猎物。
付阑摸索着四壁看着前面有一个通道示意宇城跟他向前走。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被他们追到这儿?”付阑问,宇城把自己先前因为顾虑而指示叶秋全去阻挠特勤组的事情说了出来。
付阑顿时拉下脸用老妈子一样教训口气急吼吼的训斥道:“你可真能想啊!即便是监控出现了你也未必就把你当做犯人吧!你这么做只会让他们觉得你是在畏罪潜逃!笨蛋!…………不对!你怎么会独自出现在监控里?!这不符合规定!你知道组织规定在审问——”
“我知道八年前的事件和我有直接关系,所以我就单独去找他,我希望他面对我一个人把只限于我知道的告诉我。”她看着前方的路,“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场景,有我和余健雄还有另外一个人。”付阑扭头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这是什么地方?“宇城岔开话题看着四周黑暗的墙壁。付阑重新整理了一下气势用手表照着周围看到走廊尽头理他们不远处有个圆台上放着一个黑色幕布盖着的物体,然后他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走过去掀开那块黑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只暗暗发出荧光的玻璃樽出现在眼前,和八年前的一模一样。
“这个东西……”宇城走过去看着那个玻璃樽,“余健雄给我看过。”“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付阑惊讶的问。
宇城摇摇头:“没什么,他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只是提到艾克非质的时候他才开始表现的很兴奋,给我看自己曾经画过的图纸,上面就有这个东西的构造图,因为手机禁止带入所以没有办法拍照。……
后来他就指着墙上自己画的一堆看不懂的东西胡乱的给我讲,说到兴奋的时候还把手边的书撕了往嘴里塞,然后比划着杀人的动作,也完全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图纸我们知道,现在需要搞明白墙上的那些画是什么,而且这个凶手也说不定和八年前的事情有关。”付阑把手搭在那个玻璃樽上揉了揉额头表示困扰。
“哎,八年前那个事件说来也是让人措手不及,等到接到报案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被炸毁,目击者都死了,几个没什么用处的小喽啰因为被训练过宁死也不说出真相,所以把他们押送在这个地方被枪毙了,也就只有你和那个余健雄留了下来。”
宇城走进那个玻璃樽说:“所以,这个事件必须由我查下去,作为最后一个人证。”
付阑盯着她被幽光照亮的侧脸,被乱发遮住的脸看不到眼神的泛光也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和多年前第一次看到她时的一样,永远像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那时,她还是个小孩子,穿着仓库里的成人实验服站在组织曾经的一个基地实验楼内的某个明亮的大厅窗边,出神地盯着什么都没有的窗外,仿佛在看一只谁都看不见的飞鸟,他不曾见过哪个孩子能永远面无表情,那么单薄的身体却莫名散发着一种沉默压抑的气息,仿佛在她眼前一切都需要她一个人去承受而终究会被吞噬。
后来他才隐隐意识到自己被上面指派成为一个监督艾克非质携带者的领导意味着什么,也许终究这个人都不能被看成一种自然存在于地球上的人类生命,她的未知性可能会在未来产生搅乱一切制衡的剧变。
而她,会怎么做?
宇城向那个玻璃樽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在冰凉的樽壁上留下雾气。突然,那玻璃樽开始渐渐明亮起来,里面静止的液体开始加速旋转,莹莹的光辉照亮了四壁,整个场景如同一种禁术被启动一般的诡异。
付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也许在这一瞬他明白了那个人所谓的“祭祀”到底预示着什么,眼前的刘宇城分明如同一个前来接受祭祀供养的神魔,她没有任何惊讶和犹豫就这样被潜意识驱使着就能发动这其中和她联系深沉的纽带力量!
她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领口前襟,而那里也同样透出隐隐的亮光。
“你……你怎么了?”付阑并不想阻止她,而且她的脸上并不是痛苦,而是惊异,她的眼前一切都变了,没有付阑没有四壁的黑暗,那是一种全然跌落到另一个世界的迷茫,纷纷扰扰的画面走马灯一样的旋转在四周。
周身的气流在震荡,她感觉到时而挤压时而膨胀的窒息,那种感官漂流出躯体的诡异迷失感又伴随着自我意识的瞬间放大,她可以清晰的游离在这种奇特的空间判断的出来这些是上百个人的记忆,它们就像一群被撕扯纷飞在天上的书页又重新被整理为一部部完整的书籍,即便蕴藏着亿万个不同的故事但也能被她清晰的如同从图书馆的书架上调阅下来一样单纯。
这是何等的奇妙。即便这里面似乎夹杂了数不清强烈的情感和思绪,但她却丝毫没有受到那些精神的影响,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那一部部的人生之书无声的跌落在这个空间的深渊,尽管黑暗但很多都带着痛苦、悔恨、惊恐、愤怒、无尽的仇恨,也都开始平息而化解。
“你……真的没事儿吧?”付阑拿不准主意是不是要这样问她,他不确定她现在这个状态是中毒还是犯病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眼反射着急速跳跃的光芒。
宇城还在她能看到的这个奇特的世界里神游,然后想起来付阑刚才说过8年前有人被押送在这个刑场枪毙过。而这个思绪也只是单纯的一晃而过却奇妙的带动这个“世界”的气流飞速的旋转,她意识到是一些“书”在跟随着她的心之所向而任意的开合,仿佛能够灵活自由的穿梭于任意一本“书”的精髓深处而触及每个人的灵魂。
和8年前事件相关的几篇无形的章节统统翻开扉页,一阵强大的记忆冲击而来,仿佛进入了别人的身体而正在回忆自己生前与那次事件相关的断续的篇章——
十几米高的铁笼,有人在里面痛苦的嚎叫,百人看台上也沸腾着野性的欢呼……她感到一阵焦躁和异常的兴奋,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曾经经历过而正在回忆这个充满野蛮杀戮场景的人。
画面一转,一个小女孩被几个挟枪的人推向笼子里……她感到一阵刺激的快感,还有些许困惑……这瘦弱的小女孩能干什么?……好戏马上要上演了……
突然火光冲天,看台瞬间爆炸,所有人没命的狂奔,也有无数被炸碎的焦黑尸块从天而降……无数的恐惧绝望和痛苦涌入自己的躯体。
“是实验室爆炸!”有人奔跑着咆哮,“我说过那么小的孩子根本就不能做这种试验!为什么还要继续!?”……愤怒,困扰和敌意。
“我说过,还不是时候……艾克非质……”一个佝偻的黑影轻笑着……疑惑,恐慌。
“转移!”一个黑影,是余健雄,“仓库内的全部转移!”……害怕,急切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一群荷枪实弹的人飞速的奔跑向一个仓库从里面推出了沉重的用铁箱封存的东西。“转移到哪里?”背后一个冷冷的带着圆滑的男人声音响起,“不如就让我带走吧。”
一把半开的折扇一闪,扇子上模模糊糊有一个镜像过来的“旨”字。那人看了半晌点了点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在火光中所有人把那批东西都运走了。
然后是一阵纷乱,周边几个人全数被打伤抓捕了,她周身传来一阵疼痛和对任务失败的懊恼,身后有人报告:“报告组长,找到了一个!在他们另一个小实验室里!应该是没有带走的试验品!”那人提着一个玻璃樽……
突然跌落了,她周边的场景晃动了起来,本应该就能结束但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个已经接近在背后的记忆深处的真相。
……
……
“刘宇城!……刘宇城!”混乱的火光中有人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在叫她。
四处都充斥着滚热窒息的气流和焦糊的味道,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着双脚和一身破烂的衣服,浑身都浸透着鲜血,双手拷着已经被挣断的铁链,一只手还抓着滴血的人类残肢……
她依然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眼前早已如同炼狱一般翻腾着火光、烟雾,模糊混乱的废墟中尽是碎裂危险的钢筋砖石和刚才还在看台上疯狂呐喊人们残破不堪的尸首,但她还在搜寻者。
然后锁定一个目标扔掉那个黏腻的肉块,用指甲脱落的双手徒手掀开地上翻倒的巨大显示屏,下面压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手臂全部被砸断了,浑身是血,珠宝和装满钞票的牛皮包被他死死压在身下,染血的运动裤还有失禁的痕迹……
何等的可笑……
她伸出一只手,那人扭头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露出极端扭曲的狞笑,手臂像一条张开獠牙的毒蛇从后背深深的打穿那人的骨骼扎入他的胸膛死死的钳住还在跳动的心脏!
“刘宇城!”是付阑的声音。
“唔……”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然后翻身就吐了出来,付阑赶紧朝后面躲去。“你突然就晕倒了。”他看她吐得差不多了确定不会四处喷溅污物了才过来递给她一个湿巾。
“是……地下赌场……八年前我在地下赌场……”她回头看着付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偷别人的,“他们利用赌场其实是在做实验……结果就爆炸了……”
“做实验?具体是什么实验?有关艾克非质的吗?”付阑赶紧问,生怕她的记忆像呕吐物一样给倒光了。
“实验……是……”她扶着额头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了刚才看到一个场景,一个小女孩被几个挟枪的人推向笼子里……
而她的衣服和后来自己在火中杀人的衣服一模一样……她真切的回忆起了自己一只手如同锋刃一样掏取那人的心脏的触感,不经意间双手颤抖起来。
那真的是自己?如同破牢而出饥饿的野兽,通体充满的只有杀戮的欲望……他们,在用她做实验,而实验的结果就是她失控了,疯了。所以这些记忆也被封存了。
但随即她又产生了一种淡淡的违和感,这段关于自己的记忆和之前其他人的回忆有所不同,即便已经是站在第一人的视角但却丝毫没有感到那个时候的自己的情绪和内心的任何波澜,似乎只是站在自己的眼睛位置的操纵者看着已经失控的身躯。
这是自己被迫回忆起来的,但又似乎不像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撒了一个谎,“这些人的记忆应该有残损。”
“这些人的记忆……?你是说,你看到?”付阑听到这个脸色凝重“你什么意思?那些不是你的记忆?”
“怎么了……?”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费力的抬头看他。
“那个人说过……没错,也许他们真的验证了。”他接下来不知道怎么描述,对方显然比他更体会到了那玩意儿的真相,“不说也罢,总之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啊?谁?你在说谁啊?”她倒是对这个付阑一直强调的人产生了好奇心。
“哎,算我多嘴,你千万别问,对你没好处!……继续说,那些人的记忆肯定有关剩下的试验品的去向的吧?那你有看到吗?”付阑心烦意乱的问,那个该死的消失的陈默海在这方面的研究果然成功了,宇城回想了一下,示意对方把手表上的光亮放低,然后在地板的积尘上写了下来。
“这是线索?看起来是个被写倒了的‘旨’字。你从哪看到的?”
“是一个人给余健雄的提示,他告诉他把仓库内的东西运送到那个地方。”
“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付阑扶着宇城重新站起来,两个人看着那个玻璃樽重新回归平静,刚才明明耀眼的光辉也消失殆尽,只剩下里面装着的液体如同一般的清水一样。
但宇城看到自己胸前的那个地方依然没有散去的荧光,跟随者心脏的跳动有节奏的发出隐隐的灼热。
“那么,这样吧,为了避开这些图谋不轨的人,我找亲信给你提供几天的保护,你就安心的好好研究这些现在已经有的线索,等准备好了我再找几个人手配合你调查。即便形式再对你不利,到时候也能有个将功补过的由头。”
付阑看着自己身边还在沉思的宇城给她安排了一下方案,目前李洹、特勤组和特勤组背后的戴峰都成了图谋不轨的人,再加上她现在有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再回组织也是不可能了。
“我能信你吗?”她头也不抬的坐在地上。
“白眼狼,你就等着在荒郊野地饿死吧。”付阑推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那好。”宇城用手抵着下巴,“不过不用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