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轻松。”
“多谢。可是,你的女朋友会愿意么?”
“我没有女朋友。”
“张乔难道不是吗?”
“张乔?”他轻笑起来,嘲弄地说,“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可没答应。”
我没搭腔。
他说:“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想,你也并不讨厌我,我们会过得很愉快的。是不是?”
我还是不搭腔。
片刻后,他又说:“或者,你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我望向他,笑起来,“我的想法?我想我首先要谢谢你,真的,我觉得非常荣幸,你居然能看中我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为什么呢?男人找情妇不是要首选漂亮吗?显然,叶先生,你很没眼光啊。”
他听出了我的讥讽,表情忽然之间变得复杂起来,阴晴不定的,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眼睛却紧紧盯着我。
我继续说:“是,你说得很对,像我这样一个穷女孩,居无定所,还想坚持自己的人生理想,实在是太可笑。承蒙你能看得起我,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立刻跪下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地向你致谢,以图报你的知遇之恩呢?”
他很有些不悦,“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为你提供一个更理想的环境,尽我所能。”
“哦,那么说我还是要感激你喽。”
他叹口气,“尤加,如果我的话伤害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坦白地讲出自己的想法而已。或许我有些考虑不周,但请你理解,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不响。
他又说:“或者,你需要考虑几天?”
“不,用不着考虑,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非常感谢你瞧得上我,但是很遗憾,我,不,愿,意。”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
他怔在那里,非常愤怒非常困惑的样子。
“为什么?”他问。
“不为什么。”我答。
他还想再说话,我已经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叶先生,您请吧。”
我的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然而眼睛看也不看他。
他无奈,又呆了一会,只能走了。
我大力关上房门,然后蜷缩在门边,只觉有无尽悲哀袭上心头,忽然间很想哭。只是这样一想,眼泪便立刻跟着落下来,不停地流淌,挡都挡不住。
刚才,他这番话,让我的心瞬间从高空直坠而下,跌落到万丈深渊。
我并不是天真少女,我知道自己平凡至极,我也知道这年头大家都很现实,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爱情神话降临到我头上,但是,我还是宁愿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祈盼,一点奢望,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这个残酷的人,他是那样无情地冷血地粉碎了我的梦幻,他仿佛是在数九寒天的室外,兜头给我来了盆冷水,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语气是那样冷静沉着,就像是在谈一笔生意一样。当然,说不定这也只是他谈过的无数生意中的一笔而已。
哭过之后,我又很想笑。
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傅严,再是叶砚,一个接一个地告诉我,他们想包养我。看来得找本黄历瞧瞧了,是不是今年命犯桃花啊?
不过,就算是桃花也全是些烂桃花,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也没有。
我想起适才叶砚说他不想结婚,那是自然,对一个惯于游戏花丛的人来讲,结了婚哪有单身更方便。
其实,我对结不结婚也无所谓,父母的失败经历让我对婚姻有种天生的恐惧,甚至,我常常担心自己会获得他们的遗传,基因中就缺乏那种能够经营好婚姻的智慧与天赋。
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仍然会渴望爱情的到来,希望有那么一天,在我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深爱我并且也值得我深爱的男人,他会与我相依为命,永远支持我,爱护我,忠于我。
这难道有错吗?这一切真的只能是奢望么?
31
31、(三十一)。。。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就被震天响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我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迷糊,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敲门声还在继续,很响,十分不礼貌。
我不满地嘟哝道:“谁啊?大清早的,这么讨厌。”
门外那人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叫喊。
我这才听出仿佛是房东的声音,赶紧从床上下来,随便披了件衣服,跑过去开门。
果然,站在门外的正是房东。
她火急火燎地跟我说:“尤老师,你睡得够沉的,我敲了半天你也听不见。”
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昨晚睡太迟了。你有什么事吗?”
她无比诧异地瞪我一眼,“你怎么啥都不晓得啊,马上就要拆了,我得把屋里的家具搬回去。”
“啊,不是还没确定吗?我们还在争取呢。”我急道。
“争取啥呀,一点用也没有,你们这些人也不知咋想的?村委会昨天就通知我们了,肯定得拆,让我们趁早把东西拿走。”她边说边走进屋来,左右巡查。
我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
“我说,尤老师,这屋里你也没啥自己的东西吧?”
“除了画框,还有那个小衣柜,其他就没什么了。”
“这沙发也破得够呛了,得,我也不要了,就把床和桌子拉走就行。”她拍拍沙发背,很大方地说。
“是。”我应付道。
“这样吧,明后天我就找人来搬,你在家里吧?”她问。
“应该在,要么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我看你也不怎么出门,我直接过来就行。”
“那好吧。”
“尤老师,你搬到哪儿呀?”她办完正事,又好奇地打听起来。
“我,还没定呢。”我支吾道。
“这会儿还没定,得赶紧的了,说搬就搬的。”
我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们都同意拆吗?”
她很奇怪地看看我,“为啥不愿意呢?一平米赔我们好几千呢。老实跟你说,就你这间屋,我家孩子他爸能弄辆不错的车开开呢。”她的话语里透着得意。
“哦,是这样。”我算明白了,看来我们这帮人真是在孤军奋战。
房东走后,我也没心情再画什么裸女了,胡乱洗了把脸,出去找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