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的手机在包里发出快乐的鸣叫,我暗松一口气,心想,无论是谁打来的电话,我都十分感激。
对他们说了声“抱歉”,我拿着包走到了客厅外的阳台上。
电话是天晨打来的,我听到她的声音,鼻子一酸,居然想哭。
她听上去心情好了许多,问我说:“尤加,你在北京么?”
“我在。”
“你妈妈的事,我才听说,你别太伤心了,要想开点儿。”她安慰我。
我眼眶顿时红了,但我还是微笑着,对她说:“天晨,我明白,你放心。”
“那就好,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的,对了,你现在也跟罗姐他们住一起么?”
“暂时没有,我打算这几天就搬到他们去。”
“对,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吧,相互有个照应,毕竟老李那人还有点能力,有什么难事还可以找他。”
“是,我知道,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我这些天一直在帮我妈抄经文,心态静了不少,积了功德,正好又能练练字,挺享受的。”
我呼出一口气,“嗯,是挺不错的,只是别太看破红尘了。”
她笑,“看不破的,像你我这种人,哪里能轻易看破红尘,我们啊,根本就耐不住寂寞。”
我也跟着笑起来,心情一时好了许多。
挂
49、(四十九)。。。
了电话,我微笑着走回客厅,任谁也不看,只是对张乔道:“真对不起,有个朋友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一步,谢谢你的款待。”
张乔遗憾地说:“干嘛不再玩一会儿?”
“真的有点急事,不好意思。”
“那,我送你吧。”
“不用,你还有这么多客人呢,我到外面打个车,很快就到了。”
我不容她再说,赶紧告辞出门。
走出院子的大门,我才发觉自己的一颗心纠得紧紧的,几乎快要破裂,我走了几步,眼泪夺眶欲出,我使劲仰起头,大声对自己说:“不许哭,尤加,不许哭。”
然后,我果然没哭,不仅没哭,还非常勇敢地大步向前走去。
这里并不好打车,富人聚居地,总显得格外荒凉冷漠,我在路边耐心地等着,心想,不要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心中却似乎又有着一丝企盼,居然时不时回头向别墅的大门望去,然而,我始终没有看到我想看的。
过了好久,总算来了辆空出租,我坐上去,用力将车门关上,司机诧异地看我一眼,说:“去哪儿啊?”
我被他这话问得怔住。
他转头又瞧我一眼,“小姐,你去哪里?”
我只好说:“你先往前开,我想一下。”
他愈加诧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将车子往前方开去。
我默然不语地坐在后座上,心中悲怆。
这才知道,原来,无论如何,女人都是一定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的,哪怕是破到不能再破的破屋,总也是自己的,不然,便会像我眼下这般,无处可去,神情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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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
出租车漫无目的地朝前面开着,我茫然地在后面坐着,手机在我的包里静悄悄的,全无声响。
司机耐不住了,又回头问我:“想好去哪儿了吗?”
我看看他,道:“去燕郊。”
“什么!大晚上的去燕郊?”他的声音透着惊奇。
我却突然下定了决心,“对,就去燕郊。”
他犹豫一下,估计不想错过这个大生意,终于还是依着我的话往燕郊的方向开去。
走了没多会,天突然下起雨来,车窗被直冲而下的雨水遮盖着,看不清外面的世界,车厢里寂静无比,只有雨刷发出的单调声在一下下响着。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清晨他在我耳边说的话:“……尤尤,我保证,再也不会像前晚那样,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了……”
我居然会相信他,相信一个天生花花肠子的男人,我还真以为自己别具魅力,能够令浪子回头呢!简直太可笑了,我怎么也会如此天真!?
看来,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再高的智商也变为零了。
这时候,手机开始响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哦,是叶砚打来的。
我暗自冷笑,想像着他此时的情形,终于能抽出空来敷衍我了,是么?不知道他身边那位千娇百媚足够悦目的美人这会子去了哪里?
我其实很想接听一下,看他怎样解释适才之事,可是,这念头只不过在脑中一转,我就发现自己的心又开始阵痛,眼下,我真的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声音。
我没有勇气接电话,一任它响个不停。
估计司机在前面被我吵得够呛,伸手扭开广播,听起路线实况来。
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停了。
我刚松了口气,它却又响了起来,一声声地,直逼我的耳膜。
我瞪着它,等到铃声再次停住的时候,我伸手按了关机键。
这下子彻底安静了,我想。
可是,能安静得了吗?手机可以随时关闭,已经敞开的心能轻易地说关就关吗?我在心中凄凉地自语。
我去了罗姐那里。
她开门看见我,愣了一下,“尤加,你怎么这会过来了?还下着雨。”
我朝她绽开个微笑,“罗姐,我今晚得叨扰你了,想在你这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