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笑容僵住。苏湄闻言又惊又怒,站起来问道,
“对她那么好作甚!爹不是说了不纳她么?”
“湄儿你走了几月,所以才不知芝兰她有喜了。”
苏湄气得想掀桌,杨卓宇赶紧站起来,一手按住她一面又劝自己的娘别再提了。苏怀晨遂放了筷子,叹气道,
“别说了,一会叫人送便是。”
凤笑阳对他们所提之事并不知情,不过此刻却隐隐猜到个几分。苏芳则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事不关己自然是听不入耳。
晚宴散了之后,杨卓宇随母亲回了自家府上。凤笑阳则被苏湄拉去发泄。苏怀晨隐有些心绪郁结,于是也先行回房休息了。众人自去皆各怀心事,弄得一场家宴无奈的失了些和乐之意。
苏芳独自回到院内,步履轻缓本是习惯所至,故躲在院内假山后之人没有武功底子根本就未予察觉。他步及走廊前的台阶时,听到了些细碎的声响,于是下意识的朝那处看去。只见假山后站着一外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正在往腹部塞棉垫。那女子动作慌乱似是觉得未塞准位置,负气之下又将其一把扯出来,一抬眼正好与苏芳视线对上!
见事迹意外败露,她顿时刷白了脸□语不能。苏芳却是收回眼神视若无睹。他本就无意管闲事,何况摆明了是最麻烦那种,自然懒得理会。然而对方却不这么想,那女子见他住的别院是自家老爷早前就预备好说要招待贵客的,当即就猜到这人便是那贵客之一。
她再一想对方既然住下定然不会立马就走人,霎时只感慌乱无比,心中亦甚是恼怒。
凤笑阳回来时,苏芳已经洗漱好准备睡下。尽管他有自己的房间,却还是想在师父身边能赖一会儿是一会儿。方才听苏湄牢骚了半天,他颇多感慨之意,于是絮絮叨叨便把事情也对苏芳讲了。
原来自他走后,府夫人身体越渐不好,近年来尤显虚弱自是无法侍夫。她心有愧疚便主动提议丈夫纳妾,苏怀晨秉性善良忠厚自然是一笑了之不予答应。然而他越是如此夫人却越是相逼。一日夜里,他抑郁之下醉酒后便倒在了一新来的丫鬟身边。次日醒来二人皆不着寸缕。未料这丫鬟心密,掐准了老爷善良的个性张扬开此事。纳妾之举自然被逼架上了台面。苏惜夜知晓此事,也开始主张苏怀晨纳了那女子,苏湄负气便拽了阿宝离家出走。前因后果,说来终是女子生事,险生家变。如今那名唤芝兰的丫鬟又传有了喜,苏怀晨以为再拖延不得,自是更加苦恼了。
“师父,这事你怎么看?”
凤笑阳说完已觉口干舌燥,端了茶仰口就倒。苏芳牵开被子坐到了床上,只淡淡的说了句,
“为师才不像你那般闲,懒得看。”
凤笑阳放下茶杯轻笑间凑了过去,又开始不要脸的说了句,
“恩,师父只看我便好。”
说完就要亲他,可惜嘴还没碰上就被苏芳一手推开脸,冷声道,
“滚自己房睡去!”
凤笑阳极不情愿,拉开那手硬是啃了他几口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最后在苏芳不耐烦的赶人攻势下,只得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后,苏芳才摸上心口有了些回潮般的紧张感。二人的亲密之举越多,他越觉自己期盼之心更甚从前,羞恼之下又不得坦诚,只能闷在心里压抑着。幸而未像在王府时那般与他睡在一起,否则这类‘烦恼’难保会更加严重,怕是最后落得失控也未可知。
次日清晨,早春阳光格外明媚,苏府却出了大事。
怀了老爷孩子的芝兰不慎流产了。
众人赶到芝兰住处时,离床不远的地上还留有滩血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郎中,半眯着眼边开方子边作势可惜道:
“姨太太素体虚弱,此番落劫更引至耗气伤血、脉苔细薄,若不好生调理日后会导致气血两虚,冲任不足,更甚者还会有滑胎之险,还请老爷多加呵护的好。”
他出言句句皆是维护那女子,更不顾她还未过门的事实堂而皇之的称其为姨太太。眼神强装镇定本是漏洞百出,只是就近几人皆因此事打击沉重未予发现。
当然,站得较远的那师徒俩除外。
乱情掀隐痕,融软冰雨心
苏惜夜一大早便过了府来,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等惨事。此刻见芝兰坐在床上咽咽呜呜,只气得揪了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丫头瑟声道,兰姐昨日被人误撞摔了一跤,回来后就有些腹痛,今儿早一起身就下体出血至此了。
正说话间竟见凤笑阳肆无忌惮的走近床边蹲下,伸指触摸了下那血渍细瞧一番,又凑近鼻下闻了闻,最后不顾众人瀑布汗轻笑道,
“小妹子,这是狗血吧?”
小丫头一急,冲他吼道,你才狗血你全家都狗血!芝兰见势不对,忙带着哭腔转移话题般细声说,
“昨日撞我那人我认得,就他……”
说完竟是抬手指向那白衣男子。众人大惊,目光瞬时全投向他一个人。苏芳只是微皱了下眉头,话也不说转身抬脚就要走人。那芝兰悲惨的哭声此时却又跟不肯放过祸首似的响起,霎时僵了场!
凤笑阳站起身,还未走近就见苏芳停步回过身来。他皱紧了眉宇目光甚是阴霾,一边往回走一边揉着手腕。凤笑阳见势吓得赶紧拦住他小声劝道,
“师父!她是个女人……”
苏芳一手挥开他,径直朝床边走去。芝兰被那慑人的气势也吓到恐惧不已,一边拽了苏怀晨的手一边嚷,
“你要做甚!?老爷!老爷救我!”
苏怀晨无奈,正想开口劝却见苏芳在距离床前不远的屏风处站定,既不踏近也不移步。沉默间抬手抽出了挂在屏风上那件袭衣的细长丝带,转瞬挥出就缠上了芝兰的右腕脉,单手借着丝带滑指轻探。
片刻后丢开那丝带,只看着她冷声道,
“涩脉艰实,气血亏损是没错,不过实因食、痰阻滞引致脉道不畅罢了!”
那胖郎中万万没料到在场还有行家在,眼下被抓包只吓得浑身哆嗦。
苏芳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有没有孕你自己清楚,诸位若是不信再去请名医者前来一验便知!”
最后转头冲凤笑阳吼道,
“去把手洗了!没见黏上狗毛了吗!”
凤笑阳愣了一瞬随即只笑得眼都弯了。那芝兰此刻早已是无地自容,赶紧装晕了过去。
这时忽然见一名小厮匆忙闯进来,边跑边喊,“老爷!大事不好啦!老太爷!老太爷他……”
闻言众人皆满头黑线,这日真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那芝兰一听老太爷三个字竟又奇迹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