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哑的男声继续缓缓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什么事都不在乎?”
因为,因为你什么都不缺,才能,地位,权势,摆明了就是处在金字塔顶层的人,除了脸部神经欠缺外其他都很好,这样的人谁会一天到晚担心你缺什么。
端木非简直有拔腿就溜的冲动……不行,还有东西没问完,革命尚未成功……端木非已经完全抱着破罐子不怕摔的想法了。
看着端木非的反应,端木笑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伤心的神色,反倒露出一点笑意,语调平常“关于罗伊。伯纳诺,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
端木非忽的抬头,一丝诧异划过眼底。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里”端木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心口“会不会为我想一想”
端木非忽然鼻子有点酸楚感。
看着戒指,端木笑继续说“意柳肯定和你说了,也是难为她了”
端木非插不上什么话,而且原谅他暂时失去语言功能。
“你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有我一席之地?”语调毫不柔软,就像在预测明天道琼斯指数会不会升上几个百分点。
“您是我最尊敬崇拜的……哥哥”他僵硬说。
端木笑丝毫不意外,本来,他从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亚瑟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找到他的?”避开某些敏感话题,端木非继续追问。
他愤怒,更心痛。
脑海里某些自己模拟出来的画面让他感觉到窒息“ok,你不说,我会去查”
端木非站起来,离开端木笑身边“只是大哥,别再做这些事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端木非虽不才,但比兔子还是多几颗牙齿的。
一直沈默的端木笑忽然拖住端木非的肩膀,巨大的臂力,由于背对着,端木非顿时不稳失去平衡。
端木笑似乎想把人按到自己怀里,端木非稳住身形化解了对方招式,用手里还没放下的钢笔尖抵在端木笑的脖间“大哥,放手”
两人对峙,端木笑没有松手的迹象,身形还向前一顷,顿时脖间就有血沁出。
端木非不由自主地手腕一颤,笔尖往后稍稍一退。
端木笑伸手握住端木非手,往前一刺,血马上冒得更多。
自虐!绝对的自虐倾向!端木非像拔河一样把钢笔往后拔,用力拔!用吃奶的力气拔!
端木笑眉头都不皱一下,看着端木非扭曲的脸“为什么不刺下去,我对亚瑟.伯纳诺
做了很过分的事”
端木非快崩溃了,老大,您哪条神经堵塞住了,您赶快松手好不好啊!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其实你也是会心痛我的,是不是”端木笑脸上有些不自然,握着端木非的手收紧了些“是不是?”
活了二十载,端木非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心理素质差得要命,他很想晕,谁能敲晕他?这事儿太乱了,他真不知道怎么说,连敷衍的话都说不出。
就算端木笑伤害了亚瑟,他也没法动手。
他叫了端木笑十几年的大哥,他们是一家人。
小时候他们经历了自相残杀,各种各样的淘汰,训练,然后还能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说着一些真心,假意的话。
有时他想,能围在一起吃饭,真是缘分,因为他们终归是一家人。
就算互相伤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会一直疼你的,小八”端木笑低声说“大哥不骗你”
端木非瞪大眼,用力把人推开,扔开钢笔,手抖得厉害,拔腿就跑“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仓促把门推开,端木非姿势狼狈的跑走了,独留端木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间,脖间留下的血滴到衬衣领口上。
自嘲的扬扬嘴角,端木笑捡起落在地上的笔,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神色。
“还是被讨厌了”
既然做出那事,被讨厌也是早晚的事。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端木非车开得快,连闯几个红灯,把车停在路边后,他才趴在方向盘上,闷叹气。
举个例子,正常人要是知道狮子会喜欢蟑螂也是会吓到吧,这根本不可能啊。
找个时间,去黄大仙庙里弄个避桃花的好了,他默默想。
端木非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端木和自己的合照,他已经够让端木失望了,不能再给端木惹麻烦。
左思又想,他拨通了某个遥远的电话号码。
连播了几个都一直没人接,真是奇了……
半个小时后端木非电话响了,盯着闪动的号码,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喂?”
却不是男人的声音“端木先生?”
是fiona的声音啊,端木非顿时热情少了一半,谁知道她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太好了——端木先生,我快急死了,jesse失踪了!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说着都带着哭腔了。
端木非脑袋一下子懵了,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不,不,叫祸不单行或许比较贴切。
魔鬼的颤音
作者有话要说:
fiona是在沙滩边上捡到男人的,那时是早上,海边没一个人。
昏迷的人很是狼狈的样子,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全身也被海水浸湿了,腥味不绝,嘴唇发白,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小岛上是没有医院的,fiona用尽全力背着男人往自家的小酒店走去,湿漉漉的银发上水一滴一滴落在fiona的身上。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英俊的人,就像童话里落难的王子,命不该绝,总是会遇到好心的姑娘。
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给男人换上干爽的衣物,那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