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心里一震,他忙抓着慕容婉儿的手大声回答:“我是王一凡啊!怎么了,婉儿?你不记得了?”
慕容婉儿用力地摇着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专家急忙走了进来,他们将快要抓狂的王一凡扶到了一边,对着床上的慕容婉儿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慕容秋也闻讯赶了过来,他颤巍巍地走上前,伸手抚了抚慕容婉儿的额头:“别害怕,孩子。我来了。”
慕容婉儿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她握着父亲的手,指着一旁的王一凡叫了起来:“让他走!他是个坏人,我一看到他,头就痛得厉害……”
慕容秋无奈地回过头看了看王一凡,身旁一个专家也走了过来:“对不起,王先生。病人的情绪很激动,你能不能暂时先出去一下。”
王一凡如遭雷殛,他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重症监护病房。
整整两天,他不眠不休地守护在慕容婉儿的身旁,水米不进、寸步不离。
一张嘴唇早已干裂,身体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全凭着一股执着的信念在支持着。
但此刻,这个信念却被慕容婉儿的一句话给彻底摧毁了。
他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眼前的景物快速地旋转了起来,他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的头还有种撕裂的痛感,浑身上下也软绵绵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条纹的病号服,胳膊上吊着一瓶大大的葡萄糖液,老鲁和刘文动一脸困顿地坐在身旁,愁容不展。
看到他终于醒了过来,老鲁率先站起身走上前来:“一凡,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么?这一次你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王一凡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旁的刘文动按住了:“一凡!医生要你好好休息,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下床……”
王一凡喘着粗气,忽然问了句:“婉儿怎么样了?”
刘文动和老鲁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王一凡忽然笑了起来:“说吧,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什么样的大风大lang,我没有见过?”
刘文动按着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地回答:“她已经脱离危险了,而且恢复得很快。只不过医生说她的脑部受到了严重撞击,淤血压住了神经,所以导致记忆中出现了一段空白。”
王一凡苦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老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女朋友听说,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好的。也许有一天,她就会重新记得你。不过,现在还是不能逼她的。”
“那这个交通肇事案呢?最后是怎么处理得?”王一凡望着刘文动问。
刘文动伸手递过了一张报纸,上面一块并不引人注意的小格子里报道了这个交通肇事。
在这个新闻旁还配了一张图片,一个长相和吴小群有七分相似的小胖子剃着光头,身穿着看守所的橙色马甲,神情委顿地坐在铁窗里,一脸的困顿和无奈。
这个新闻的标题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带罪身。
王一凡冷冷地将这张报纸撕成了碎片:“老鲁,给我想办法联系上三棒子,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
第四十一章妥协
三棒子很快就从看守所里传来消息,在号子里众兄弟的亲切慰问和热情关照下,这个姓杨的小子终于感动流涕地坦白承认,自己只是拿了张志然的两万块钱来当替罪羊。
而通过义字社那边的调查才知道,真凶吴小群已经在两天前被送到奥州留学去了。
王一凡在病床上又躺了一天,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他换上便服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外,眼前的慕容婉儿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在父亲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了。
但她的头上却依然裹着厚厚的纱布,而且每走一步,就不时地用手摸摸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
王一凡怔怔地看着她蹒跚学步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抽痛。
“王先生。”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他一回头,却是慕容婉儿的母亲李湘兰李湘兰穿着一身白大褂,鼻子架着个无框眼镜,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
王一凡点了点头,颇为留恋地回头看了看还在一瘸一拐行进中的慕容婉儿,就转身和李湘兰走到了一边。
李湘兰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开诚布公地说:“王先生,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喜欢你,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如果换成了过去,王一凡不反唇相讥也要冷哼一声。
可是现在,他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湘兰接着说:“其实我对你本人并没有什么偏见。可是,爱情不是光靠你侬我侬,就能维持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息了一声:“其实我想婉儿也和你提过,我和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结合在一起。可是,直到结婚后才发现,我们其实有着很大的分歧。”
王一凡咬着嘴唇,无奈地说:“伯母,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好!”李湘兰话锋一转:“其实婉儿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虽然这只是一次意外,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作为一个母亲,我很心疼。”
李湘兰话音诚恳,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婉儿了,就当我求你了好么?”
王一凡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伯母!我答应过婉儿,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了。我是认真的,我要娶她……”
“娶她?”李湘兰讥诮地问了一句,接着她指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声色俱厉地问:“你可以娶她么?现在她这个样子,就是见了你都会头疼不止,你凭什么娶她?凭什么给她幸福?”
王一凡无言以对,李湘兰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目光也开始变得温和:“王先生。如果你所谓的爱就是占有的话,那我想你并不懂得爱的真正含义,爱的真谛在于放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婉儿。让她幸福地生活下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