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得得进来行了全礼,跪在堂中,双目纯亮,无一丝深沉。
“你是山东人?”
“是。”
“……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三阿哥,还有老母,余两个弟弟并一妹妹。”
“……生活如何?”
“还过的去。”
“……想在宫中如何过活?”
“奴才回三阿哥,跟着皇后主子,再有点银子,也就足了。”
“……哦?你足了,那家人呢?”
“不瞒三阿哥,奴才一家是再普通不过的穷苦人,奴才进了宫时,就想着日后跟个英名的主子也好顾全了奴才家里。不过,现在奴才是真愿意跟着皇后主子,虽不是最光彩的,却乐得活着自在活着开心,也自是活着的一种境界,怕是银子买不来的。”
“你到是通透。好吧,你就好好地跟着皇后,把她试为真正的主子。本阿哥会看着的,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回三阿哥,奴才定不负您所愿。”
“嗯——”玄烨换了眼色再瞥了眼地上的人:“皇后并本阿哥要回宫了,你明白了?”
“是,奴才省的,定会好好侍奉皇后主子。”
“嗯。下去看看皇额娘弄好没?本阿哥饿了。”
“喳。”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玄烨一个人,如过去四年一样的安寂。
我没有错。
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有我的战场,也是你的归途……
你放心,只要你一日对我好,我总是会护着你的。
希望,你会是个长久的。
玄烨那些端午的红袍子昨日洗浴换下了,只那七彩线还挂在腰间。
“端午后第一场雨才能丢了,还要丢在雨水里,不然就不灵了。”宁芳给他挂上时这么严肃地嘱咐。
七彩线的七色还十分鲜艳,垂直在腰下。
玄烨从怀里取出个白绢包裹,在手心摊开来,正是宁芳手绣的荷包。那药香扑来,有股子安宁温馨的味儿。
阳光射在他腿上,暖阳阳的。
“嗅小子,饿了还让我煮那么费事的鱼粥!?”宁芳抱着个瓷碗进了院门,“先用这蒸饺垫垫肚子。”
“新不新鲜?”
“废话!爱吃不吃。”
玄烨把手里的白绢快速塞进怀里,见宁芳丢下碗在他手里就往外冲:“你干嘛去?”
“还不得给你小爷看火去!炉上还有粥呢。”
“那我也去。”玄烨跳下椅子,快步抓了宁芳的裙摆。
“你抓着我干吗?成什么样子。”
“跟你这没样子的我自是没了样子。”
“你已经拉坏了我两条裙子了!”
“等我回宫取了银子给你买两条就是。”
“两条?……”
……
得得乐着轻摆着头,跟在后面听两位主子在前方“哺啦哺啦”,这么像田间家里的锅碗剽盆四重奏效,怎能不亲切哩?
第十九章太后秘史
自由,自由是什么?
一辈子处在井里的青蛙不会明白什么是自由,一辈子走不出这华丽宫墙的美人再不会肖想自由……
盛夏热火,永寿宫的凉亭下也没有一丝儿风。
宁芳没形的坐在亭栏的圆木上,素心立在其后给她摆着风。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玄烨一近了亭子,就见他那皇额娘双腿打着悠儿坐在半空,嘴里无所谓调的压着曲,脖子升的老高直冲着天空。
几只乌鸦“哇哇”地穿过,其他,再没有生物了。
“乌鸦乌鸦,呱——呱——”
素心见三阿哥立在十几丈外向自己招手,于是轻手轻脚地去了,只留下还在寻天的宁芳。
“三阿哥。”
“嗯。皇额娘怎么这样?”
“自从主子上月回了宫,都是这个样子,出不得宫门,就这般对着天空儿。”
“太医来看了吗?”
“每日都来,身体是没有病儿的。怕是没事可做,闷着了。”
玄烨凝着眉:“我这一回,在宫里也闭了几日。放了出来就被皇阿玛安排进了学堂,最近总没个时间……你把皇额娘看好了……”
素心等着半余见三阿哥没了下音。
“是。”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
玄烨的眉头纠在一起,向西三所而归。
甬子路细细长长,有着尽头却走的漫长。
玄烨进了御花园,依着墙跟儿,在角落的玉翠亭停下。夕阳西下,御花园里昏昏暗暗。
忽然,玉翠亭北里闪出个嬷子的身影。
“三阿哥安。”
“嗯。怎么样?”
“皇上还庞着那位,一月里总有大半在承乾宫里却侍寝不多,太医们也看了,对外只说是伤了身。您不在这段日子,宫里也算热闹,侍寝的嫔妃多了去了,新增了不少。面子上各位都还安份。太后那里……”
“……嗯?”
“太后听了您传给奴婢的话,真是上了心,不过,似乎还有些计较,还是把皇后隔离了起来,奴婢揣测,怕多是要再考量考量皇后娘娘的意思。”
“嗯,你毕竟是老人,明的也多。退下吧。”
难得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