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娃娃脸伸出头来,笑道:“还有一个空铺,晓莲姐莫不是你想进来睡。”
“去你的,小屁孩,还想吃你老姐的豆腐么,告诉你来了一位贵客,我们郑经理的老同学,本来想让他睡在郑经理的房里,哪知道张主任也走了,没钥匙打不开门,只好委屈在你们那里挤一挤了,你得替我好好地照顾他呀。”周晓莲嗲声嗲气地说道。
娃娃脸这才走了出来,十分大方的朝周端阳伸出手:“你好,帅哥,我叫王伯通,三横王,老顽童周伯通的那个伯通。”
这位王伯通的介绍倒还有些幽默,于是周端阳也幽了一默:“我叫周端阳,用我的姓,你的名,恰恰就是一个周伯通。”说着两人拉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走进房里,里面没有床铺,只有六床竹席摆在地上,王伯通指着靠里面的的席子说:“那个铺位是空的,你就睡那张吧。”见对方稍有犹豫,又道:“没关系啦,睡在木地板上面,好凉快的,比在床上舒服多了。”
周端阳一见王伯通有所误会,忙将手中的包放在竹席上,说:“这里不错,蛮不错的。”
周晓莲见周端阳的住处已安排妥当,对周端阳说道:“家门帅哥,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我还有些事得出去一下。”说到这里,又对王伯通说:“我家门就交给你啦,你可得照顾好哇,出了问题唯你是问。”说完就像一股风似地走了出去。
周端阳朝地上的凉席扫了一眼,没话找话地问道:“这房里还有几位上哪去忙了?”
“哦,他们几个呀还在上课呢,估计还得个把小时。”王伯通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上课,你们上什么课,还有老师专门给你们上课么?”周端阳好奇地问。
“当然,我们每周都会抽一两个下午进行业务培训,很有意思的,明天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听听,保证使你受益匪浅。”王伯通信心满满地说。
“哦,你一定累了吧,不如现在睡一觉,反正吃饭还要一阵子,而且那几个猴回来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你根本没办法合眼,听我的,绝不会错。”王伯通这家伙还真能睡,刚才还在嘀嘀咕咕,刹那间已是鼾声阵阵了。
周端阳虽说这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可现在躺在竹席上,却怎么也合不上眼,倒不是他有择床的毛病,而是这一段的生活经历太让他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了。眼睛一闭上,眼前就闪现着葛老伯、小文的身影,不到两个月的相处,却让他拥有了终生的记忆,这种切身的体验,无疑的已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当回忆在头脑里无休止的演绎,取代它的必然是疲倦,他不知道是如何沉沉睡去的,却是被嘈杂声音所惊醒,睁开眼睛房中已经多了四个人,而且全是十八九到二十一二岁小伙子,就见这四人围坐在一张凉席上,正聚精会神地讨论着什么,中间一位穿着印有贝克汉姆头像t恤衫,拿着一支笔低着头在纸上写算着。忽然,一个剃平头的青年高兴地叫道:“老天,按这样来算,一个月就是几万块了。”
一位戴着深度眼镜的青年盯了平头一眼,说:“这只是理论上的数据,也就是说纸上谈兵而已,如果要成为现实,还得付出相当大的努力。”
另一位虎头虎脑地青年说:“管他妈的呢,只要有奔头,老子就往前走,费力怕什么,老子别无所长,有的就是力气。”说完还是十分夸张地扬了扬胳膊。
“嘿,兄弟们你们的声音能不能小点,这里还有位客人呀。”王伯通坐起来说道。
“哦,又来一位新兄弟么,叫什么呀。”平头青年大声说道。
周端阳知道不能再装睡了,连忙坐起来,朝大家一拱手:“各位好,我叫周端阳,初次相见,请多多指教。”
t恤衫的青年看了周端阳一眼,也双手抱拳说:“我叫杨平,木易杨,平凡的平。”
戴眼镜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前握了一下手:“戴渊博!很高兴认识你。”
平头青年乐哈哈地说:“好!我是陈有福,我们一起来干,保你有福!”
虎头虎脑青年说得更直接:“哥们,看你是个爽快人,我,邓寅虎非常欢迎你的加入。”
周端阳知道这些人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来这里工作的,只是来看朋友。”
王伯通这才走上前,说:“你们这些老兄啊,就喜欢乱点鸳鸯谱,这位周兄弟是郑经理的同学,来这玩的,没想到郑经理恰好有事去了圳阳,就由我们陪他两天,好啦别说废话了,吃饭去吧,吃完饭我们再接着聊,周兄弟跟我来。”
周端阳跟在王伯通等几人后面,来到楼梯间的过道里,靠墙边摆着一个破条桌,上面有一个大脸盆,装着一大盆白菜,脸盆旁有一个大钵子,却是一大碗咸萝卜条,条桌下是一木桶的饭,王伯通盛了一大碗饭,递过来说:“周兄弟吃饭吧,虽然没菜,可饭却管饱。”
折腾了一下午,周端阳还真感觉到有些饿,当即也不讲客套,接过碗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扒了一口饭感觉有些夹生,吃口白菜似乎咸味不够,好在那咸萝卜条够咸且略有一点辣味,让他很快消灭了一碗饭,吃完饭,便又跟着这些人回到房子。
一进屋这些人对他表现了极大的热情,他被推上了房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于是有人泡茶,有人给他端来洗脸水,弄得周端阳十分尴尬,不过这些新结识朋友们的热情,让他颇受感动,满载的友情温暖了心,使他躺在硬梆梆的地板上,依然感到十分舒服,事实上较之黑砖厂蚊虫叮咬、密不透风的工棚里,确有天壤之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