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沟不知道有多深，林凡事急从权，闭目跃下，哪知身形才刚开始下坠，下一刻，便感到脚下一重，竟似已经踏在实地之上，仿佛只是轻轻向前跳出了一小步而已。

“莫非还没跳下去？”林凡心下愕然，睁眼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大沟，没有追兵，置身之地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所在。仿若是一座高大空旷的宫殿，顶如天穹，地阔百丈。刚才那一跳，虽只有小小一步，他们已不知跳入到何方何界。

林凡兀自发呆，猛听得耳边有人说话：“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干哑枯涩，赫然便是先前喝令跳沟的声音。林凡闻言心头一凛，抬眼，疾转，可身前身后，除了同样一脸愕然的卫霓，哪得半条人影？

“小凡哥，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卫霓终于恢复了意识，一把拉着林凡便问。

“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林凡顾不上回答卫霓的问题，反握住她的手急切问道。

“有啊。”卫霓的手被林凡握着，面上一红，随口应道。

“在哪儿？你看见他了？”林凡一边问，一边放开手，复又四下张望了一番，仍然未果。

“是啊，”卫霓点点头，旋即拿手一本正经地朝林凡一指，道：“还能在哪儿？你不就是么？”

见卫霓指着自己答得理直气壮的样子，林凡一时间哭笑不得，无奈朝上翻了翻白眼，深叹一声，又继续转动着身子四下察看。

卫霓见林凡这样子，才恍悟到他像是在找什么人，转口问道：“这里还有旁人么？”

“嗯，我刚才又听见他说话了。”林凡一边察看一边答道。

“又？”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带我们来这里的。”

“可这里……除了我们俩，并没有别人啊？莫非是……鬼？”“鬼”字出口，卫霓也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噤，感觉周围凉丝丝的，浑身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林凡身边靠了靠，双手不自觉地把他的左臂牢牢圈紧。

“别瞎想！这世上哪会有鬼？”林凡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卫霓的手，漫声回斥，哪知话音甫歇，一个声音遽然响起：

“谁说没有啊，我就是鬼！嘎嘎……”

这声音干哑枯涩，林凡却已不再陌生，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了。这次他听得真切，对着面前虚无的空气朗声道：

“你到底是谁？在哪儿？出来说话！”

“嘎嘎，我就在你头上……”眼见林凡欲要仰头，那声音又续道：“或者在你身上、在你脑子里……嘎嘎，我就是化身千万、无所不在的鬼灵子。”

“鬼灵子？”这名字林凡是第一次听到，脸上更见茫然。

“不错，你现在才来，我却已经等你好久了。”

“等我？等我作甚么？”林凡被这一说，越发摸不着头脑。

“先知说，有一个胸口长牙齿的人会来帮我，让我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千二百八十八年。”

“胸口长牙齿？”林凡一愣，随即扯开上衣，低头一看，自己胸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鲜红的齿形印记，跟以前的“天机齿”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