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阅读_巴黎圣母院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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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1 / 2)

“好呀!快!快!别让人看见钟锤摆动才好!叫他们个个像我

一样被震聋!就这样,蒂博尔,好样的!”——“吉约姆!吉

约姆!你最胖,帕斯基埃最小,可是帕斯基埃最洪亮。让我

们打赌:凡是听得见的人都听出它比你响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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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真棒!我的加布里埃,响些再响些!”——“嘿!你们

两只麻雀,在上面干什么来的?我没有看见你们发出一丁点

儿声响。”——“那些铜嘴在该歌唱时却像在打呵欠,这是怎

么一回事呀?得啦,好好干活吧!这是圣母领报节,阳光真

好,也该有好听的钟乐才行。”“可怜的吉约姆!瞧你上气不

接下气的,我的胖墩!”

他全神贯注,正忙于激励那几个大钟,这六个大钟遂一

个比一个起劲地跳跃着,摇摆着它们光亮的臀部,就好像几

头套在一起的西班牙骡子,不时在骡夫吆喝声的驱策下,喧

闹着狂奔。

钟楼笔直的墙壁,在一定高度上被一片片宽大的石板瓦

遮掩着。忽然,卡齐莫多无意间从石板瓦中间向下望去,看

见一个打扮奇异的少女来到广场上,她停了下来,把一条毯

子铺在地上,一只小山羊随即走过来站在毯子上,四周立刻

围拢来一群观众。这一看呀,卡齐莫多顿时思绪变了,满腔

对音乐的热情霍然凝固了,好像熔化的树脂被风一吹,一下

子冻结起来似的。他停住了,扭身背向那些钟,在石板瓦遮

檐后面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个跳舞的姑娘,目光

迷惘、深情、温柔,就是曾经使副主教惊讶过一次的那种目

光。这当儿,那几口被遗忘的大钟顷刻都一齐哑然无声,叫

那班爱听钟乐的人大失所望,他们本来站在钱币兑换所桥上,

诚心诚意地聆听着圣母院群钟齐鸣,这时只好怏怏走了,就

像一条狗,人家给它看的是一根骨头,扔给它的却是一块石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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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命运

1

凑巧就在这同一个三月里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想

就是二十九日那个礼拜六,圣厄斯塔舍纪念日,我们年青的

学子朋友磨坊的约翰·弗罗洛起床穿衣时,发觉他裤子口袋

里的钱包没有半点钱币的响声了。遂把钱包从裤腰小口袋里

掏出来,说道:“可怜的钱包!怎么!连一文钱也没有啦!掷

骰子、喝啤酒、玩女人,多么残酷地把你掏得精光!瞧你现

在成了啥样子,空瘪瘪,皱巴巴,软塌塌!活像一个悍妇的

乳房!西塞罗老爷,塞内加老爷,你们那些皱缩的书丢得满

地都是,我倒向你们讨教讨教,尽管我比钱币兑换所的总监

或比兑换所桥上的犹太人,更明白一枚刻有王冠的金埃居值

三十五乘十一个二十五索尔零八德尼埃巴黎币,一枚刻有新

月的埃居值三十六乘十一个二十六索尔零六德尼埃图尔币,

要是我身上连去压双六的一个小钱都没有,那懂得再多又有

什么用!啊!西塞罗执政官呀!这种灾难并不是可以凭婉转

的说法,用‘怎样’和‘但是’2

就能摆脱的!”

他愁眉苦脸地穿上衣服。当他系结鞋带时,突然灵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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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此词是希腊文。

动,计上心来。但他先是把想法抛开了,可是它又回来,弄

得把背心都穿反了,显然他头脑里正在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末了,把帽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嚷道:“算了!管它那么多

呢!我找哥哥去。这可能送上门去挨一顿训斥,我却可以捞

到一个埃居。”

主意已定,遂匆匆忙忙穿上那件缀皮上衣,捡起帽子,大

有豁出一条命的架势,走出门去了。

他顺着竖琴街向老城走去。经过小号角街时,只见那些

令人赞叹不绝的烤肉叉在不停转动,香气扑鼻,把他闻得嗅

觉器官直痒痒的,于是向那家庞大的烧烤店爱慕地看了一眼。

正是这家烧烤店,曾有一天使方济各会的修士卡拉塔吉罗纳

好不容易发出一句感人的赞词:“的确,这烧烤店真了不

起!”1

可是约翰没有分文可买早点,遂长叹了一声,一头钻

进了小堡的城门洞,小堡是进入老城的咽喉,由几座庞大的

塔楼组成巨大的双梅花形。

他甚至来不及按照当时的习俗,走过时要向佩里内·勒

克莱克那可耻的雕像扔一块石头。这个人在查理六世时拱手

把巴黎交给了英国人,由于这一罪行,他模拟像的面孔被石

头砸得稀巴烂,涂满污泥,在竖琴街和比西街交角处赎罪三

百年了,好像被钉在永恒的耻辱柱上一样。

穿过了小桥,大步流星走过了新圣日芮维埃芙街,磨坊

的约翰来到了圣母院门前。他又踌躇起来了,绕着灰大人的

塑像磨蹭了一会儿,焦急不安地连连说道:“训斥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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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原文为意大利文。

埃居却就玄乎了!”

刚好有个听差从修道院走出来,他拦住问道:“若札的副

主教大人在哪儿?”

“我想他在钟楼上他那间密室里。”听差应道。“不过,我

劝您别去打扰他,除非您是教皇,或是国王陛下那样了不起

的人物差派来的。”

约翰一听,高兴得拍了一下手,说:“活见鬼!这可是难

逢的良机,可以看一下那间赫赫有名的巫窟!”

这么一想,主意已定,毅然决然闯入那道小黑门,沿着

通往钟楼顶层的圣吉尔螺旋楼梯向上爬,同时自言自语:“就

要看到啦!圣母娘娘呀!这间小室,我这尊敬的哥哥视若家

珍,把它隐藏起来,想必是挺奇怪的玩意儿!据说他在密室

里生火做地狱般的饭菜,用烈火燃煮点金石。上帝呀!在我

眼里,点金点的只不过是块石子,我才不在乎呢!与其要世

界上最大的点金石,我倒宁可在他炉灶上能找到一盘复活节

的猪油炒鸡蛋!”

爬到了柱廊,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连连“见鬼”,用几

百万辆车子来装都装不完,把那走不到尽头的楼梯骂得狗血

喷头,随后从北钟楼那道如今禁止公众通行的小门继续往上

走。走过钟笼不一会儿,面前是一根从侧面加固的小柱子和

一扇低矮的尖拱小门,迎面是一孔开在螺旋楼梯内壁的枪眼,

它正好可以监视门上那把偌大的铁锁和那道坚固的铁框。今

天谁要是好奇,想去看一看这道小门,可以从那些刻在乌黑

墙壁上的白字辨认出来:“我崇敬科拉利。一八二九。于仁题。”

“题”这个字是原文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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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唷!”学子说。“大概就是这里了。”

钥匙就插在锁孔里,门虚掩着。他蹑手蹑脚把门轻轻推

开,从门缝里伸进头去。

那位被称做绘画大师中莎士比亚的伦勃朗,看官不会没

有翻阅过他那精美的画册吧!在许许多多奇妙的画中,特别

有一幅铜版腐蚀画,据猜测,画的是博学多才的浮士德,叫

人看了不由得赞叹不已。画面上是一间阴暗的小室,当中有

一张桌子,桌上摆满许多丑陋不堪的东西,诸如骷髅啦,地

球仪啦,蒸馏瓶啦,罗盘啦,象形文字的牛皮纸啦。那位学

者站在桌前,身穿肥大的长袍,头戴毛皮帽子,帽子直扣到

眉毛处。只能看见他上半身。他从宽大的安乐椅上半抬起身

子,两只紧握着的拳头撑在桌子上,好奇而又惊恐地注视着

一个由神奇字母组成的巨大光圈,这光圈在屋底的墙上,如

同太阳的光谱在阴暗的房间里,闪耀着光芒。这个魔幻的太

阳看起来好像在颤抖,并用其神秘的光辉照耀着那间幽暗的

密室。这真吓人,也真美丽。

却说约翰放大胆子把脑袋伸进那道门缝,映入其眼帘的

景象恰与浮士德的密室十分相似,也是一间阴沉沉、几乎没

有一点亮光的陋室,也有一把大扶手椅和一张大桌子,若干

罗盘,若干蒸馏瓶,若干吊在天花板上的动物骨骼,一个滚

在地上的地球仪,杂七杂八的药水瓶,里面颤动着金叶片的

短颈大口瓶,放在离奇古怪涂满图像和文字的羊皮纸上的死

人头盖骨,还有一大摞手稿,随随便便让羊皮纸的脆角边完

全翘开来。总而言之,尽是科学的各种各样垃圾,而且在这

堆乌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到处尽是尘灰和蜘蛛网,只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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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的字母所形成的光圈,也没有那位出神的博学之士,

像兀鹫望着太阳那样,凝视着那烈火熊熊的幻景。

不过,密室并非空无一人。安乐椅上坐着一个男子,俯

身在桌子上。他背朝着约翰,后者只看到他的肩膀和后脑勺,

但用不着费神,一眼便认出这个秃头来,出于本性,这个脑

袋瓜永远一成不变地留着剃光的圆顶,仿佛通过这一种外表

的象征,决意要标明副主教那不可抗拒的神职感召。

约翰就这样认出他哥哥来。不过,门是轻轻推开的,堂

·克洛德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好奇心十足的学子便乘

机把这密室不慌不忙地仔细察看了一番。窗洞下,在椅子左

边,有一只大火炉,是他起先没有注意到的。从窗洞口照进

来的日光,得穿过一张圆形的蜘蛛网;它像精巧的花格子窗,

饶有情趣地嵌在尖拱形的窗洞之中;网的正中端坐着那个昆

虫建筑师,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抽纱花边轮盘的轴心。火炉

上零乱堆着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粗陶小瓶子,玻璃蒸馏瓶,

装炭的长颈瓶。约翰发现这里连一口锅也没有,不禁唉声叹

气,心想:“这套厨房用具,真是新鲜呀!”

再说,火炉里并没有火,甚至看上去好久没有生过火了。

在那一大堆炼金器皿中间,约翰发现一个玻璃面罩,想必是

副主教炼制某种危险物质时用来防护面孔的。这个面罩丢在

角落里,盖满灰尘,盖板上嵌有铜刻的铭文:呼吸就是希

望。1

还有其他许多题铭,按照炼金术士的风尚,大部分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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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原文为拉丁文。

在墙上,有的是用墨水写的,有的是用金属尖器刻的。而且

字体混杂,有哥特字母,希伯来字母,希腊字母和罗马字母,

这些铭文胡乱涂写,互相掩盖,新的盖住旧的,彼此交错,犹

如荆棘丛乱蓬蓬的枝杈,好似混战中横七竖八的长矛。这确

实是集人世间一切哲学、一切梦幻、一切智慧的大杂烩,其

中偶尔有一铭文比其余的高出一筹,光辉闪耀,好似长矛林

立中的一面旗帜。大多数是一句拉丁文或希腊文的简短格言,

这在中世纪都是写得非常精彩的:起自何时?来自何方?——

人自身是怪物。——星辰,住地,名字,神意。——大书,大

祸。——大胆求知。——骄傲寓于意志1

等等。有时只有一

个词,表面看毫无意义:淫秽2

,这可能是痛苦地影射修道院

的生活制度;有时是一句简单的教士戒律箴言,用正规的六

音步诗句写成:上帝是统治者,世人是统治者。3

也还有些希

伯来魔术书的零乱字句,约翰对希腊文懂得很少,对希伯来

文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所有字句都任意加上星星、人像或

动物图形、三角符号,相互交错,这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使得这间密室涂满了字迹的那面墙壁,看上去活像猴子用饱

蘸墨汁的笔乱涂瞎画的一张纸。

此外,这整间密室的概貌是无人照管,破败不堪;从用

具的残缺状况便可想而知,密室的主人由于有其他心事,早

已无心于自己的实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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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希腊文。

这段引文原为拉丁文和希腊文。

这时候,密室的主人正伏案在看一大本有古怪插图的书

稿,似乎有某种念头不断来侵袭他的沉思,显得心慌意乱。至

少约翰是这样想的,因为他像梦想家那样,边做梦边断断续

续发出沉思的呓语,只听见他高声叫嚷:

“对,玛努是这么说的,佐罗阿斯特是这样训导的,日生

于火,月生于日。火乃宇宙之魂。其基本原子川流不息,不

断倾注于世界。这些川流不息,不断倾注于世界。这些川流

在空中的交会点即生光;在地上的交会点即生金。……光和

金,同物也,均是火之物态。……乃同一物质可见与可触之

分,流态与固态之分,如同水蒸汽与冰之分那般,仅此而已。

……这并非梦幻,而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可是,如何

方能从科学中分离出这普遍规律的奥秘呢?什么!照在我手

上的光,乃是金子!这些同样的原子,依照某种规律膨胀开

来,只要按照另一种法则把这些原子凝聚起来就行了!……

怎么做才是呢?……有人曾设想把阳光埋藏在地下。……阿

维罗埃斯1

,不错,是阿维罗埃斯。……阿维罗埃斯曾在科尔

迪大清真寺古兰圣殿左边第一根柱子下面埋了一道阳光,但

是只能在八千年后才可以打开地穴,看一看试验是否成功。”

“活见鬼!”约翰在一旁说道。“为了一个埃居,等得老半

天了!”

“有些人却认为,”副主教依然想入非非说道,“倒不如用

天狼星的光做试验更好些。可是要得到天狼星的纯光谈何容

易,因为别的星光同它混杂在一起。弗拉梅尔认为,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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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维罗埃斯(1126—1198):阿拉伯哲学家。

的火做试验要方便得多。……弗拉梅尔!真是生来注定的好

名字!弗拉梅尔,其音就是火焰!……对,是火,就是如此。

……钻石寓于煤,黄金寓于火。……但如何提取呢?马吉斯

特里1

认为,有些女人的名字具有无比温馨、无比神秘的一

种魅力,只要试验时念出来就行了。……看看玛努是怎么说

来的:‘女人受尊敬的地方,神明满怀喜悦;女人受歧视的地

方,祈祷上帝也徒劳。女人的嘴总是纯洁的,那是流水,那

是阳光。女人的名字应该是讨人喜欢的、温馨的、异想天开

的;结尾应该是长元音,读起来就像念祝圣词一样。’……对,

先哲说得在理;事实上,玛丽亚、索菲亚、爱斯梅粒,无不

如此。……该死该死!老是纠缠着这种念头!”

说到这里,狠狠地把书合了起来。

他摸摸额头,仿佛要把不停纠缠着他的那个念头驱赶开。

随后,从桌上拿起一枚钉子和一把小铁锤,锤柄上离奇古怪

地画着魔符般的文字。

“长久以来,”他露出苦笑,又说。“我的试验一次次失败

了!那个固执的想法老缠着我,像烙铁烙在我的脑子里一样。

我连卡西奥多鲁斯2

的秘密都无法发现,他那盏灯不用灯芯、

不用油就能点燃。这本是简易的事情!”

“放屁!”约翰暗自说道。

“因此,”教士接着往下说。“只要脑子稍微开点窍,就足

以叫一个人懦弱而疯狂!咳!让克洛德·佩芮尔取笑我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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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卡西奥多鲁斯(约480—约575):拉丁文作家,著有几部神秘作品。

马吉斯特里:九世纪拜占庭哲学家。

连片刻都没能把尼古拉·弗拉梅尔的注意力从他追求的伟大

事业中引开!怎么!我手里握的是泽希埃莱的魔锤!这个可

怕的犹太教法师,在其密室的深处,正用这把锤子敲打这根

铁钉,每锤一下,哪怕在万里之外,也能将他所诅咒的仇人

完全沉入土里。就连法兰西国王,有天晚上冒冒失失撞了一

下这个魔法师的大门,立即在巴黎街上陷入地里,一直陷到

膝盖深。……此事发生还不到三百年呢。……怎么!我也有

钉子的铁锤,可是这些工具在我手中并不比刃具工匠手里的

木槌更有威力。……关键是要找到泽希埃莱锤打钉子时所念

的那个咒语。”

“废话!”约翰心想。

“得啦,试试看吧!”副主教兴奋地说。“要是成功,钉头

就会冒出蓝色的火光。……埃芒——埃当!……埃芒——埃

当!1

不对。……西日阿尼!西日阿尼!2

……让这钉子给随

便哪个名叫弗比斯的家伙挖掘坟墓吧!……该死!一再老是

同个念头,没完没了!”

一说完,怒气冲冲地把铁锤一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倒伏在桌上,由于高大的椅背挡住,约翰看不见他了。有好

一会儿,只见到他搁在一本书上的一只抽搐而攥紧的拳头。霍

然间,堂·克洛德站立起来,拿起一只圆规,悄悄地在墙上

刻下这个大写的希腊词:’an’

a#k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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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意为命运,请参阅作者原序。

咒语。

咒语。

“我哥哥疯了!”约翰想道,“要是把它写成拉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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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是更省事吗!并非人人都懂得希腊文。”

副主教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把头搁在双手上,像个病人

发高烧,头昏昏沉沉似的。

学子诧异地注视着哥哥。他,为人心胸坦荡,观察人世

只凭纯良的自然法则,强烈的情感凭着自己的爱好任意流淌,

每天清晨都充分挖掘好一条条新沟渠,所以心中激情的湖泊

总是干涸的。像他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无法理解:人欲的海

洋一旦出口被堵住,将会怎样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翻腾,将

会怎样沉积,怎样膨胀,怎样泛滥,怎样叫人撕心裂肺,怎

样迸发为内心的哭泣和暗暗的抽搐,一直到冲垮堤岸,毁坏

河床。克洛德·弗罗洛那严厉冷峻的外表,那道貌岸然和拒

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面孔,一向把约翰蒙骗了。这个生性快

活的学子,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在埃特纳火山2

白雪覆盖的山

巅下,竟会有沸腾的、狂暴的、深沉的岩浆。

我们不清楚他是否这时突然也萌发这些想法。但是,不

论他怎么没有头脑,还是晓得自己看到了本不应该看见的事

情,无意中发现了他哥哥的灵魂最秘密的状况,也晓得不应

当让克洛德觉察到他在场。于是看见副主教又回到原先那种

木然的状态中,遂把头悄悄缩了回来,故意在门外走了几步,

弄出声响来,好像有人刚刚到来,在向屋里的人通报似的。

“进来!”副主教从密室里高声喊道。“我正等着您呢,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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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西里的著名火山。

原文为拉丁文。

意把钥匙留在锁孔里。进来,雅克大人。”

学子放大胆子走了进去。在这样的地方来了这样一个客

人,这叫副主教感到十分尴尬,不由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寒噤,

说:“怎么!是您,约翰?”

“反正都是同一个j1

字母开头的。”学子涨红着脸,厚着

脸皮,轻松地应道。

堂·克洛德又板起面孔了。

“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哥呀,”学子答腔,竭力装出一副既得体,又可怜

又谦恭的样子,带着天真无邪的神情,手里转动着帽子。“我

是来向您请求……”

“什么?”

“一点我迫切需要的教诲。”约翰不敢大声再说下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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