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阅读_再见了,对不起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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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你父亲抛弃了我们。他不要我们,就是为了这些不值一文的画。你不能像他那样”

母亲的训教又不断地在我脑中响起。

“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平时不也在画吗?”

“那不同。”

“你认为有什么不同。你是在顾忌你妈妈。但就这一次,又不是叫你天天在这里画。就一次?”

“”

“实话告诉我,难道你不想?”

“我”

“也许,不像你想像得那么可怕。”

“”

“就当为了我。我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我不解地看着她。

“求你。画嘛。现在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什么用心良苦。你能不能说明白?”

“非要我说出来吗。”樱雪抽回手,看我一眼。

“钱包是我故意丢掉的。”

“故意丢掉?”我非常吃惊,“为什么这样做?”

“傻瓜,你还不明白?”她扬起脸盯着我的眼睛。

“何苦这样。”

我沉思起来。这时她又拉过我的左手放在她膝上,在我掌心上轻轻地画圈,等待我的回答。

“好吧。”我鼓足勇气。

“真的?”她开心地扬起我的手。我们相视而笑。

“就这个位置吧。”樱雪拉着我走到他们之间。

“请大家多多关照。”

樱雪大声说道。大家专心作画,没有人搭理我们,只有两三个正在歇息的看过来,对我们友好地点点头。我腼腆地朝他们笑笑。

“没有凳子啊。”我说。

“这嗯,有了。”

樱雪连续问了周围几个人,借了两把多余的折叠椅。

“哪,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啰。”

我们摆好凳子,支起画架,将画笔画纸一一准备妥当。在画架的脚架竖起一块纸板,上写:肖像画素像画素描十五元油画四十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无人问津。这时间内,我无比紧张,仿佛是面临一场重大的考试。会有顾客吗?第一个顾客会是谁呢?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我会画得令他(她)满意吗?“怎么没人来呀?”樱雪说。

“是啊。连问的人都没有。”

“得想想办法。”说着,樱雪走到外面。

“先生,您要画肖像吗?”

“小姐,您要画吗?”

“这位女士,留一下步好吗?”

有的摆摆手,面无表情就走开了。有的往我这里看一眼,然后摇摇头,有的问一下价格,又问需要多长时间,皱一下眉,仍是走开了。

如此过了二十分钟,樱雪有些气馁地回来。

“让你受委屈了。”

“一点不委屈。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人赶着上哪儿去呢?”

附近一个刚给顾客画完画的男青年画师这时走过来。

“老弟,新来的?”

“你好。”我们点点头。

男青年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很旧的皮夹克,一头电染过的头发乱蓬蓬。

“可要等一些时间。哟,你们都没有作品摆在这里噢,有人来了,我回去啦。老弟,慢慢来,别急。”他朝我眨眨眼走开了。

“真得感bsp;第七章(8)

谢他,好心提了醒。”樱雪说,“那,现在我就来当你的模特。也是第一个顾客。”

“素描十五,油画四十五。”我打趣道。

“哎哟哟,这么贵。”

她在折叠椅上坐定。

“这个姿势可好。”

“头往上抬一点,脸往左侧偏一点点尽量放轻松,自然。”

画着画着,纪美的影像又不断在我眼前晃动起来。我分不清坐在我面前的是樱雪还是纪美,我画的是樱雪还是纪美。

“姐姐真漂亮啊。”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岁上下。女儿五六岁。

“要画画吗?”樱雪从凳子上站起。

母亲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女儿说,“来,让哥哥给画一张。”

“好啊。”小女孩高兴地拍手道,“我要画一张同姐姐一模一样的。”一句充满童真的话将我们三人逗笑。

“等囡囡长大了,就会和姐姐一样漂亮了。

“来,坐到这儿。”樱雪拉着小女孩在椅子上坐下。

“好嘞,看向哥哥这里。”我说。

“不要乱动,看着哥哥,才能画得像姐姐一样漂亮。”母亲在一旁叮嘱。

小女孩梳着两条羊角辫,别着蝴蝶形发夹,穿一件粉红色乔其纱裙。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郑重其事地端坐,脸上甜甜地笑着。好不可爱。

“澄海,加油。”樱雪低头在我耳边低声耳语道。

“多漂亮的小姑娘。”

“像你小时候吧。”

落笔之前,我认真地端视了小女孩一会。我思考着要怎样把她画成最好的作品。在我作画期间,樱雪同小女孩母亲在一旁闲聊家常,不时向我看来,仍然在给我鼓励。

作品快要完成时,樱雪回到我身边。

“澄海,welldone!”

过了一会,樱雪离开去上洗手间。

看着小女孩的形象经由我的画笔逐渐呈现于纸上。我兴奋极了。感觉人生从未如此有意义。真希望时间能慢点过去。

“好了。”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向母女俩点头示意,“完成了。”

“快看看这是谁?”母亲接过画拉着女儿说。

“妈妈,这是我吗?”

“是啊。”

“太好了。”女孩笑得像一朵花。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问。

“童纪美。”

“童,纪,美。纪美!”我不由怔住,抬头看着小女孩。她天真无邪地冲着我笑。

“童话的童,纪念的纪,美丽的美。”母亲解释道。

在画纸上写上“纪美”两个字时,我的手几乎是颤抖的,心亦在震颤。

“给你。”我微笑着招小女孩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嚯,小纪美。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叫纪美。”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再见!”

“再见!”

目送着母女俩离开,我心想,好个奇妙的日子。我四处看看,樱雪还未回来,便略略收拾一下画具。

“妈妈!”

我抬头时,几乎是惊呆了。

“澄海,你在干什么?”

在广场的一间咖啡馆,我和妈妈面对面坐着。

我们不停地搅动杯里的咖啡,谁都没有说话。我既害怕又惭愧,不敢正视妈妈的眼睛。妈妈的出现让我有种突然梦中惊醒的感觉,一个美妙的梦幻随之破碎。妈妈久久地一言不发。

“妈妈,你怎么突然到广州来了?”我先开口。

“工作出差。”妈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刚到吗?怎么不同我说一声”我依然低着头。

“昨晚就到了。单位的账目出了点问题,派我到广州总部来处理。是紧急出差,没打算来看你,所以没告诉你。”

“那妈妈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

“这么快。”

“都说是紧急出差。”

这时,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樱雪,她在广场四处张望。趁沉默间隙,我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妈妈来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见我妈妈为好,让她在原处等我。如果妈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是赞成还是反对呢?我不敢去想。

“那个,王叔叔也同我一起来。”

“哦,那他人呢?”

“他还有其它事情,现在没有和我在一起。”

“你和王叔叔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吧bsp;第七章(9)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这时妈妈看起来没刚才那样严厉了。

“好搭档?”妈妈刚举起的咖啡杯又放下,“是吧。这一年多我们合作得很愉快。王叔叔这个人不错,工作非常努力,又干得出色。人热心,脾气好,对同事和下属都体贴关怀。有一个女儿,比你大两岁,年底就要结婚了。真要恭喜他。”说到这,妈妈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对王叔叔的印象也挺好。”

妈妈没说什么,看我一眼,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妈妈今天看起来比以前年轻漂亮了。换了个新发型,可能是染了发,浓黑许多。妆似乎用心化过。又穿了一身得体新潮的职业套装,没以前那般显老,似乎只有三十来岁。真希望妈妈能一直年轻漂亮下去。

“学校没有课吗?”妈妈的语气陡然变严厉,脸色紧绷起来。我担心的事到底要发生。

“没有。我们提前放假。”

“澄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画画?”

我心中咯噔一沉,难道妈妈一直都知道?我深深埋下头,默不作声。我感觉妈妈严厉、责备的目光正向潮水漫过来。

不知为什么,妈妈没有继续追问,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她停下搅拌咖啡的羹匙,放在托盘上。好一会,她说道:

“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幅画。你画了什么,让妈妈看看。”

“妈妈”

妈妈让我大感意外,我迟迟没有动。

“给妈妈看看。”妈妈用命令的口吻。

我半带疑惑半带不安地把画给她。

“这?这不是俞纪美吗?”

纪美?难道樱雪同纪美是真的长得非常相像?连妈妈看起来都认为是纪美了。

“妈妈还记得纪美?”我口气怅怅地说。

“当然记得。”妈妈皱起眉头,“想想这孩子真的可怜。”

那妈妈当时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呢?我在心里问道。

“如果她没有做那种傻事,现在应当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澄海和她应当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这么说来,妈妈现在会接受她,可是现在说有什么用呢。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樱雪!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她正坐在妈妈斜后面第三张咖啡桌。她俏皮地向我招手。我不免有些紧张。

“澄海,你在看什么呢?”妈妈回头向左右两边看了一眼。

“没看什么。”

“好了。妈妈下午还有工作,不能陪你聊了。”

“现在就要走了?”

“澄海。”妈妈忽然语重深长,“我不再多说了。希望你能记住我从小到大对你说的话。妈妈都是为你好。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画画这件事”她停顿一下,“澄海,你应当知道妈妈的想法。你现在长大了,希望你还能继续听妈妈的话。”

我送妈妈去车站。一路上我们没再说什么话。这次突然的见面显得不是十分愉快。由于工作压力,又加上中午天的反射日光和人潮,妈妈看起来很不开心。路过一间糕饼店,妈妈给我买了两盒月饼,还有水果。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你不用回来也可以,我们现在已经见了。路途远,跑来跑去挺麻烦的。月饼拿去吃。记得分给同学。别挂念妈妈,用功读书。”

中秋节这天晚上,我和樱雪在岭园的江边放烟花。每人各放了四支花炮,对着江面放。绚烂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又倒映在水面,我们欢呼雀跃了好一阵。

烟花放完后,我们坐在防波堤上边吃月饼边喝冰镇啤酒。

“伯母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嘛。”

“可能只是对我严厉罢了。”

“她现在大概知道实情了,听你说来,伯母她好像没有过激的反应”

“不不,当时你不在场,你不了解。”

“仅仅是因为你父亲”

“我们别说此事了,好吗?”我打住她,猛灌了几口啤酒。

“我有礼物送你。”

“真的?什么呀?”

我把礼物给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

“哈,芭蕾舞鞋!”

“试试合不合脚。”

“刚好呢。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我量过。”

“量过?”

“你睡熟的时候。”

“用尺子?”

“手。”

“真行。”

樱雪站起来,呵呵笑着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即兴做了几个舞蹈动作。

“bsp;第七章(10)

哎哟,不行,头有点晕。刚喝了啤酒。”她停住舞步,紧挨着我坐下。

“月亮好圆好大是吗?”

我抬头一看,一轮大如圆盘的明月高高悬在空中。江面波光粼粼地荡漾着融融的月光。

“看到嫦娥和吴刚了吗?”

“哪里?”

“那里。”

“好像是呢。呵呵”

“教你唱一首粤语童谣《月光光》。”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听朝阿爸要捕鱼虾啰,阿妈织网要织到天光,哦哦哦虾仔你快高长大啰,耕田撒网就更在行”

5

星期三下午的一堂游泳课,由于头痛,我没有下去游泳。在泳馆饮品店的休息椅上读清树的来信。

“你也在上体育课吗?”

抬头一看,是温岚。她戴了一定露顶的遮阳帽,一身网球运动装。衣服汗津津的。怀里抱着几本大大小小的教科书。她在我身旁坐下来。

“在读信呢。谁的信?”她问。

“清树的。”

“他又来信了?他去了几个月了吧,是不是说要回来?”

我耸耸肩,“他好像不愿回来。又准备去新的地方。”

“新地方?哪里?”

“他要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

“啊?徒步穿越?”

“路途非常艰险,都是高山峡谷。塌方、洪水、雪崩、泥石流一路都有,随时会遇到不测。这让人非常担心。”

“他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去?他疯了是吗。难道真是因为我”温岚叹口气。

“你无需自责。开始我也以为是你离开他的缘故,但现在知道,他早就有去西藏的打算了。”

我耸耸肩:“干嘛我们这么紧张。他只是去旅行,又不是去打仗,干坏事。”

“是呀。我们两个杞人忧天了。”

温岚笑着从我手中拿过信封,在空中对着阳光转了几圈,轻声念信封上的地址:西藏自治区林芝市

又贴近信封嗅了嗅。

“总觉得远方的信会捎来远方的气味呢。我好久没收到爸爸的信了。我爸那人现在变懒了,只给我打电话。而我又无法寄信。那,给你。”

“学日语?”我发现她带来的几本书都是日语教材。“你对日语有兴趣?还是为以后的就业?”

“兴趣谈不上。为就业更不用谈。英语还没学好呢。为了交流。不是同你说过,现在我多了个日本妹妹。学日语方便和她交流。听我妈妈说,她现在中文懂很多了。我才刚刚开始学。我不能输给她。”

“学得怎样?”

“难啊。”她叹气道,“别看日语零零星星地夹着几个汉字。学起来可真令人头疼。光是记五十音就令人头大。语法、发音复杂啰嗦得很。那个敬语,听说很多日本人自己都搞不明白。”

“lanchoukai”

“lanchoukai,什么呀?”

“你姓名的日语发音。把手给我,是这样写的。”

她在我掌心上划来划去,不知她在写些什么。

“昨晚舞会那个女孩,这么容易就被那你搞定了。真没想到。”

“真行。改天带上我吧。”

“没问题。就今天晚上。跟着我,保证你上手。”

一个看似高年级学生带着两个大学新生从我们身旁经过。

“瞧瞧瞧,哪儿都有到处炫耀的家伙。就这点能耐,有什么好炫耀的。”温岚歪歪头,换了一种语气,“不过也难怪。现在的大学生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都是在迷茫和空虚中度过的。中学以前压抑得太厉害,一上大学就放松了。就像一个吹得很涨的气球泄了气。本来我打算大学还要用功读书的,但身边的人都不用功,自己看着看着也就算了。其实有时真的不想读书,也不想工作。现在连谈恋爱的兴趣都没有了。”

“为什么?”

“对爱情失望呗。恋爱谈了不少次,但没有一次长久的,不是爱我的人不爱我,就是我爱的人不爱我。为什么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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