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阅读_漫长的婚约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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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赛格的金合欢(10)

不管怎么样,他记得很清楚的是日期和天气。那天是一九一七年一月八日早上,地上的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连脚踝都看不见。五个法国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零零散散地躺在雪地里。他们把尸体放在一个大洞里,盖了一块从德国佬放弃的战壕里找到的篷布,然后在上面匆匆地加上一些土。玛蒂尔德小姐,我希望你看了这封信以后不会太难过。我知道你希望了解事情的真相。希望你和你父母身体都好,我们全家人都真心地祝福你健康、平安。如果我听到什么新消息,一定会马上告诉你。敬祝安康阿里斯第德·朋密尔拜启这封信并没有让玛蒂尔德感到更难过。鲁维在四年前就跟她提过,这五个法国士兵首先是让一队英国兵草草地埋葬在战壕附近,后来才被放在棺材里,正式埋葬在爱尔德林的军墓园里,每个人的坟头上竖了十字架。但是信中的一些形容词让她难过了很久:“尸体放在一个大洞里”,“匆匆地加上一些土”等等。可是,让她最不能释怀的是“尸体横七竖八、零零散散地躺在雪地里”这句话。她知道当巡逻队抵达“无人之地”时,这五个士兵的尸体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她也知道朋密尔把他听到的都写了下来,可是信中的词语让她失眠了一夜,脑海中不停转动的是一片杀戮的景象。还好七月很快地就来临了,就在盛夏的某一天里,玛蒂尔德走出了那条长长的黑暗隧道。一九二四年八月三号星期日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玛蒂尔德在西边的阳台上,试着给那五只小猫画像。五只小猫快四个月大了,都已经断奶了,只只活泼好动,淘气异常。玛蒂尔德把它们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可是不到一分钟,不是一只想出来,就是另外两只要打架,它们母亲虽然在旁边管束,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玛蒂尔德还记得很清楚,那时西天的太阳落到松树的树梢,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沿着湖边的黄土路呼啸而来。她伸直了腰,画笔留在半空。然后,他出现在半开的大门前。他把摩托车架好,脱下皮帽和风镜,露出一头金发。他比玛蒂尔德想像中的塞莱斯丁更高、更壮,可是,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塞莱斯丁。当西尔万到门口去跟他打招呼时,玛蒂尔德心里喊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两只手握得紧紧的,生怕自己发起抖来,或者一不小心哭了出来,让人笑话。&nbsp&nbsp&nbsp&nbsp

食堂飞贼(1)

当我回到战壕时,大概是中午吧,有人告诉我,一架德国双翼飞机在战壕上空绕了很多圈,一边盘旋一边扫射,结果那个只身站在雪地上的“矢车菊”中弹而死。第二天,就是星期一早上,当我们一队人在德军战壕里清点伤亡人数时,有一个战友告诉我,说他在雪地上看到“矢车菊”的尸体,一颗子弹从他背部正中穿过,显然他当场就死亡。可是“六分钱”死时我在场。他的事情发生在你未婚夫之前,大概是星期日早上九点吧。他突然从藏身处跑了出来,站在“黄昏宾果”战壕的左前方,大喊大叫说他已经受够了,他要像人一样站着小便,不要做一只狗。坏疽已经在他身上发作了好一阵子,使得他也变得神志不清,满嘴呓语了。他裤裆开着,在雪地里东倒西歪地走了一遭,然后就站在大家面前小便。这时候,对面战壕里有人跟他讲法文,接着对我们这边大骂起来,说我们都像一群猪、窝囊废、胆小鬼,居然用这种方法对待自己的弟兄。我们的上尉“坏嘴巴”听后发话了:“那你这个浑蛋呢,如果你胆子有那么大,就赶快报上姓名来。等我哪天找到你,教你吃不完兜着走。本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叫做法福里!”闹了一阵,天就大亮了,那时也许是十点钟吧。“六分钱”在德国佬的战壕前走来走去,摔了跤又爬起来,大声地给大家讲道,要所有的人都放下武器回家去,说战争是世界上最残酷、最没有人性的事,诸如此类的话。讲了一阵,他放声唱起《樱桃时节》,说这个时节也是最让他心碎的时光。他唱得并不好,而且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所有人的心都被他的歌声拧成一团,战壕两边的士兵都一语不发地做着手边的事,静静地听他唱着。唱了一阵子,“六分钱”颓然坐在雪地上,讲了一大串没意义的字眼。突然,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德国佬那边有人朝他开了一枪。因为他坐得离他们战壕很近,所以那颗子弹正中他头部。他身体向后倒,双手平伸,像个十字架。这些我都是亲眼看见的。为什么他们早不开枪,晚不开枪,偏偏选在那个时候,我也不明白。法福里上尉是这样说的:“他们的指挥官大概也跟我们的一样混账。他们的电话大概从昨天夜里起就不灵光,否则这个命令也不会等那么久才下来。”我忘记告诉你,星期六晚上,德国佬到处丢手榴弹,最后丢得法福里上尉火大起来,也赏他们几枚小炮弹,双方这才安静下来。其实,星期六晚上双方一片混乱时,我也不在战壕,是别人事后告诉我的。我跑到别的地方帮一些弟兄找热汤去了,折腾到天破晓时才满载而归。“爱斯基摩”死的时候,我也不在场。他在你未婚夫之后身亡,就是在那架德国双翼飞机将你未婚夫击毙、雪人射垮以后。我告诉过你,在这架飞机出现以前,双方都已停止攻击,可能“六分钱”的惨死连德国佬看了都不忍心。我记得听到艾斯坦建中尉说:“如果双方无战事的情况能维持到今夜,我们就派人去把剩下那四个领回来。”可是,在那该死的星期日,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我们。长话短说吧。大概是早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替别人办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非是给附近某个大队的哨兵送点零食,或者是给某个中士牧师送个字条之类的,我也不记得了。我离开时,“矢车菊”正专心一意地堆着他的雪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爱斯基摩”躲在他挖的洞里,大气不出一声;那个多尔多涅省来的农夫自从双手反绑登上了梯子,被赶到战壕的另一边后,则踪影全无,消失在黑夜中了。另外一件事我也是亲眼看见的,因为我当时在现场。当照明烟火在“黄昏宾果”上空爆炸开时,我看见“那个人”正往右爬,爬向一堆没有被白雪掩埋的砖块。我想,他是五个人里第一个在星期六的夜晚死掉的,不是被机关枪射死,就是被手榴弹炸死。不管事情经过是否跟我想像的一样,当我们叫唤“那个人”的名字时,他没有回答过一次。我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回到战壕的。情况变得很糟,敌我双方互相伏击,丝毫不让,就像去年秋天战况最紧张的时候一样。我的战友跟我说:“一架‘信天翁’在我们头上低空投弹,盘旋了一次、两次、三次,离地面只有十五公尺,可能还要低一点儿。如果我们要对它射击的话,就必须把上半身暴露在壕沟外,可是如此一来,对面的德国佬早就把我们射成两节了。”那架“信天翁”是一九一五年德国制造的飞机,机后带着一挺机关枪,因为那个年代还没发明有射击装置的螺旋桨飞机,所有的飞机都是在机身上打个洞,从洞中射击。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我可以想像得出当时的情况。那架飞机第一次低空绕行时,主要是观察战壕两边的状况。结果飞机上的人看到雪地上有五个法国士兵,所以又绕行了第二次,边飞边射,把你未婚夫射死了。这样还不够,它又做第三次盘旋,而且到处扫射。这时候发生的事,我所有的战友都看到了,而且都详详细细地告诉我了。就在“信天翁”乱射一通时,雪地上突然站起一个人来,那是“爱斯基摩”,他用右手向天空中投掷了一个东西,一枚手榴弹。手榴弹在空中爆炸,把双翼飞机的尾翼全炸毁了。结果飞机歪歪斜斜地飞行了一阵,像一片风中的秋叶,在一公里外坠毁,在他们自己的阵线后爆炸。看到这个结果,我的战友一定都在大声喝彩,可是,那些看到“爱斯基摩”惨死的人肯定喊不出声来。双翼飞机中了手榴弹后,射出了机关枪里的最后几发子弹,把“爱斯基摩”扫倒在雪地上。有人告诉我,法福里上尉这时候对大家大喊:“你们全都给我闭嘴,混球!现在赶快去躲起来。”&nbsp&nbsp&nbsp&nbsp手机小说阅读m.hrsxb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食堂飞贼(2)

因为这架“信天翁”的出现,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结果,这个星期日演变成一场大屠杀。开始的时候,德国佬相信我们最初的喊话,说这五个士兵都是死刑犯,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可是大雪把很多东西都掩埋起来,谁也没想到“爱斯基摩”会在雪地里找到一枚手榴弹。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钟左右为止,双方互相射击,互掷几颗手榴弹,死伤了几个士兵。然后,大家都不射击了。我们耳中传来重型机关枪推动的隆隆声,宣告重头戏马上就要上场了。接着,在炮弹的烟火中,我们看到那个马赛来的、绰号“普通法”的士兵,双手高举,身上盖满了泥巴和雪块,出现在雪地上。他面向德军厉声叫着“我要投降!你们不要开枪”之类的话。虽然炮火声盖过了一切,可是,我还是听到在我附近的一堵护墙后面,我们队里一个叫杜威涅尔的下士大声叫着:“这个王八蛋,真是该死到极点,我来解决他!”我对这个下士印象很不好,因为他对自己的部下吝啬刻薄得不得了,但是他的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六十公尺外的一包火柴盒他都能一弹射中。在大家没能阻止他以前,他已经一枪射中了“普通法”的颈子,使他当场毙命,就跟屠夫宰牛的手法一样。第二天,当一切重归平静,我们幸存长官中军衔最高的法华尔中士长接管了指挥的责任后,曾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威涅尔回答说:“昨天双方还没有开打时,我们听到这混蛋跟德国佬求情,说如果他们愿意把铁丝网剪开让他过去,而且好好对待他的话,他会告诉他们我们这边的士兵人数、电话跟机关枪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想有可能是。不管怎么样,这五个人就这样一个个死了。后来,德军的炮兵队集中火力,向我们第一线大肆攻击,甚至连自己的防线被顺带摧毁也毫不在意。我们注意到他们的引火线拉得很长,才意识到对面的德国佬早就从他们的战壕撤退了。法福里上尉下命令要我们大家也撤退。我们带着三具尸体和十来个伤兵,匆匆离开了“黄昏宾果”。艾斯坦建中尉也是三个牺牲者之一。我的责任是负责运送伤兵,所以来来回回了很多趟。大概半个钟头后,我再度回到第一线。我们的两个大队在战壕里向东移动了三百公尺左右,虽然炮火仍然不断,但已经比在“黄昏宾果”好多了。法福里上尉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接近他们。如果我们没有逼近到他们屁股后的话,他们是不会停止粉碎我们的。”就这样,我们分成三拨突袭,冲出了战壕。我们进到德国人的第一道壕沟,里面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第二道壕沟里,德国佬为了表示一点小意思,留下了五六个倒霉鬼,其中还包括一个副官。两个家伙被打死了,副官还有其他士兵都投降了。我是第二拨的。当我们到了第二道壕沟时,法福里上尉已经带着第一拨到了德国佬的主力防线壕沟,就在我们前方两百公尺一个小山头的侧面,好像雪地中的一道伤痕一样。雪地上还有一座农庄的废墟。当德国佬的机关枪突然开始扫射时,那个废墟是我们惟一的避身之处。玛蒂尔德小姐,我一点都不想再次回忆这些事情,更没有心情去讲述这些事情。再说,想啊,回忆啊,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长话短说吧。我们一直混战到当天夜里,才把这个德军的主力战壕攻下。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小山头,可是代价是一百多个伤亡的士兵,其中包括另外一个中尉和法福里上尉。当法福里上尉奄奄一息时,我和几个战友俯身跟他说话。他问我是不是一个孤儿。那时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我告诉他,我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双亲。他回答说:“我也这样猜想。”过了一会儿,他又对我说:“记得,手脚勤快点儿总是好的,这样别人才不会找你麻烦。”他要人去把法华尔中士长叫来。法福里受伤后,法华尔接下指挥我们两大队残余士兵的责任。我听到法福里在他面前批评我们营区指挥官、绰号“胆小鬼”的拉鲁耶的所作所为。然后他提到在攻击展开前,“胆小鬼”接到了一纸命令,可是他却把命令状收了起来,并没有执行。讲着讲着,他突然发现我们都围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就叫我们到别的地方去。他腹部中弹,救护兵用担架把他抬到医疗站,可是,他在途中就死了。我跟另外两个战友合作,三个人整夜来回于我们的旧战壕和这个德军战壕之间,搬运这个战区所有我们能找到的吃的、喝的,不管是德国佬的还是我们自己的。清晨时,炮火声终于安静下来了。天下着大雪。战友们向我要烟草和烧酒。我回答他们,我就算要“弑父弑母”,也要帮他们找到这些东西。才刚说完这话,我突然明白了法福里临死前问我的问题。我一向这么说,说顺了嘴,熟得连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也都忘了。一直到今天,只要我脱口说出这句话,就会想起法福里上尉。那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儿像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才变成一个孤儿。中午以前,来了一队纽芳德兰的士兵,加入了我们的第一线。接着,来了一队穿格子裙的苏格兰士兵。后来英国兵和爱尔兰兵也都从后方赶来,接下了防守这道第一线的任务。那个星期一晚上,我们回到营区,我给法华尔中士长和另外两个下士送晚餐去时,他们正在讨论伤亡名单。我听到他们说,那五个死刑犯是在一月六号星期六晚上被调派到我们中队来的,所以他们被算成我们队上在战役中牺牲的人。查多罗下士听了觉得很不是滋味,说这个把戏连孩子都骗不了。中士长大概心里想的跟他差不多,可是他表面上不得不说命令就是命令,指挥官拉鲁耶这样决定可能有他的理由,我们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nbsp&nbsp&nbsp&nbsp

食堂飞贼(3)

许多年以后,当玛蒂尔德想起自己的年轻时光,同时也就会想起塞莱斯丁。每次她想起塞莱斯丁,第一个浮上脑海的景象是那个八月的星期日,当他抵达三m别墅时,那头金发,和两个大大的、干干净净的、被风镜罩住的蓝眼睛。他脸上其他的地方都布满了灰尘,一片乌黑。为了能尽快赶到玛蒂尔德这里,他骑了一天一夜的摩托车,几乎不眠不休,只有口渴时才在小村子里的喷泉前停留一会儿。毕杰曼拍给玛蒂尔德的电报第二天才抵达:找到你要见的塞莱斯丁了。他已骑摩托车去看你。我的车马费另计。毕杰曼塞莱斯丁是毕杰曼两个遍寻不获的猎物之一。几天后,毕杰曼把找到塞莱斯丁的经过告诉玛蒂尔德。毕杰曼年轻时有一个女朋友,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巾帼丈夫”。一天,她自己一个人开着汽车,在回圣康坦的家的路上。她穿过贡比涅森林时,汽车的一个轮胎漏气了。她不想把自己的手套弄脏,所以就在那里等着,看看有没有人会经过。结果,有个要回家的菜农答应帮她换轮胎。轮胎换好以后,她高高兴兴地又上路了。可是才出了森林,那个刚装上的备胎又扁了,显然是没打足气。幸运的是,这次她在一个小村落里。倒霉的是,村人告诉她,离村子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在七公里之外,在去诺永镇的路上。这位女士的座右铭是:“如果一个男人做得到,我也做得到。”她言出必行,不管天气有多么炎热,她就一步步走到七公里外的加油站去,走得她筋疲力尽,衣襟全湿。还好加油站的小伙子非常可爱有礼,立刻为她找来一把椅子和一杯水。他很抱歉地说,加油站的店主不在,而且他们不卖轮胎。如果店主在的话,就算他必须“弑父弑母”,也要想办法帮她把轮胎修好,让她可以在天黑以前重新上路。不过,他想修理一个轮胎,还不至于要到“弑父弑母”的地步。谈了一阵,结果“巾帼丈夫”守在加油站照顾生意,小伙子则骑着一辆大摩托车去修理轮胎了。经过好一阵折腾,小伙子终于开着这位女士的汽车回来,而且车子的四个轮胎都在。令她最高兴的是,加油站的店主在这段时间内也回来了,而且用一种既骄傲又无奈的语气说:“有什么办法呢,塞莱斯丁就是这样。打仗的时候,我们都叫他‘食堂飞贼’。”这位女士不得不又开着汽车,把塞莱斯丁送回七公里外,去拿他留在那里的摩托车。她说,她最不喜欢黑夜开车,所以决定当晚留在诺永镇住宿,第二天一早再上路回家。越来越迷人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在她面前带路,为她在诺永镇找一家旅店。旅店找到以后,她觉得至少要请这个小伙子吃顿晚饭表示谢意。吃完晚饭,这位女士想:既然天下的男人都会抓住机会享受人生乐趣,她也不能例外。毕杰曼说,事情过了几天以后,他这位朋友到巴黎来看他,向他吐露了这些知心话,特别说明她跟这小伙子一起度过了一个非常甜蜜的夜晚。不过究竟如何甜蜜,毕杰曼可不清楚,因为女士的话还没说完,毕杰曼已经在去诺永镇的路上了。当天晚上,他跟小伙子把话都说清楚了以后,就立刻给玛蒂尔德发了那封电报,同时叫“食堂飞贼”赶快骑着他的摩托车到夏朗德省去。当然,他们的汽油费要算在账单上。塞莱斯丁自己承认,他已经在诺永镇的加油站待得够久了,非常愿意换个环境。再说,奥赛格离他故乡奥尔良岛近得多。当他兼程赶路,抵达三m别墅的时候,玛蒂尔德正在为一群动来动去、一刻都静不下来的小猫画像。他觉得自己的性格就跟那些小猫差不多。寒暄话说完后,他说要先洗把脸。玛蒂尔德要贝内迪特带他去三间盥洗室中的一间,可是塞莱斯丁觉得院子里的井水就很够用了,他只需要一条干净的毛巾。他用井水好好地洗了一阵脸和上身,洗完后,到他摩托车那里去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他摩托车后面带着一个钢制的行李箱,漆成大红色,跟他摩托车的颜色一样,不过灰尘稍微少一点。行李箱里装满了东西,全都用橡皮带绑着,有一个大水手袋,几个汽油筒,一个烧木头的炉子,一个营帐,还有一棵小小的染料木,是他预备带回奥尔良岛去种的。无论是谁,要把这堆东西解开,至少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可是塞莱斯丁可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他有那种乱中有序的特殊天才。他一边找东西,一边还为西尔万介绍摩托车的种种特色。大概五分钟,顶多六分钟后,他气定神闲地在阳台上坐下,面对着玛蒂尔德。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穿着一件无领无袖的天蓝色汗衫,准备为玛蒂尔德讲述他的故事。他讲了很久,有时候措词艰难地停了下来,有时候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烟抽个不停,烟蒂把整个烟灰缸都塞得满满的。天已经黑了,阳台上和院子里的风灯已经点上了。贝内迪特端来一盘炒蛋、一些冷肉和一些水果,放在大藤桌上。她和西尔万已经吃过晚饭了。塞莱斯丁一个人包办了那盘炒蛋和剩下的大部分食物。贝内迪特看到他把东西吃得精光,觉得他非常有教养。现在,他坐在玛蒂尔德对面,脸上一片沉思的表情,卷卷的金发,蓝蓝的眼睛,就跟玛蒂尔德四岁时第一个洋娃娃阿瑟的眼睛一样。他简直跟阿瑟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令人不敢置信。&nbsp&nbsp&nbsp&nbsp手机小说阅读m.hrsxb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食堂飞贼(4)

强壮的身体,结实的手臂,还有一张天真上剪一个洞,钻过去陪伴他朋友。艾斯坦建中尉甚至必须发起脾气来,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证实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自己把一个左手的手套给了一个死刑犯,因为那个死刑犯的那只好手没有手套戴。而那个死刑犯就是玛奈克。他没有给玛蒂尔德留时间去同情怜悯她的未婚夫。他说完手套的事后,立刻又说起法福里的信。艾斯普兰萨接到的那封法福里的信,是塞莱斯丁亲手交给军中信差的。即使是在好几个月以后,艾斯普兰萨才在孚日山脉接到这封信,可是,这也说明了军中的邮政服务并没有那么差劲,至少比很多政府机关的服务好,其中当然也包括参谋部。接着,他念那些死刑犯的绝笔书。念到“爱斯基摩”那封信时,他特别说明:“绰号‘硬饼干’的是高尔德下士。如果这个事件让他们两人言归于好,那至少还令人好过一点儿。”“那个人”的信让他很吃惊,就像玛蒂尔德第一次念那封信的感觉一样。他把那封信念了两次,又回头念了第三次,然后把信高高地举起来给玛蒂尔德看,很清楚地对她宣告说:“我可以拿我父母的头打赌,这封信有密码。”&nbsp&nbsp&nbsp&nbsp

食堂飞贼(5)

玛蒂尔德告诉他别去惊动他长眠已久的父母,她自己早就怀疑贝努瓦·诺特达姆和玛丽叶特之间的信件是有密码的。可是他知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密码?塞莱斯丁说,夫妻、未婚夫妇、情人等之间都有他们特约的通信方法,以便逃过信检的耳目。比方说,有的字有双重意思,只有决定这些字义的夫妇自己才明白某个字的特定意义。连情报机关的专家们都没有办法猜出这些密码。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他知道其中三种常用易解的。一种叫“跳蚤”,就是通信的双方事先约好,看信的时候要跳着看才能了解真正的意思,也许每两个字,也许每三个字,或者每四个字,或者更多字自成一组。第二种方法叫做“爱情国地图”,就是双方先约好只看信中的某几行。他可以确定“那个人”以上两种方法都没有用。而且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用到了其中的一种,玛蒂尔德早就看出来了。第三种方法叫做“电梯”,就是双方先约好一句秘密话,然后从这句话出发,或者从上到下,或者从下到上,用一种特别的、也是事先约定好的方法去念一些特定的字。如果诺特达姆用的是“电梯”法,那就必须看他的原信,艾斯普兰萨的手抄本一点都没有用,因为他没有按照一定的方法排列信上的字句。玛蒂尔德喝完碗里的咖啡。她要塞莱斯丁念下一封信,就是那封他们在法福里上尉的掩蔽壕里等待时,“普通法”口述、塞莱斯丁手写的信。他自己心知肚明,拼字他向来就不太行。除了信中的错字都被艾斯普兰萨改过这点以外,他记忆中的信跟这封艾斯普兰萨的手抄本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玛蒂尔德说:“这封信也有密码,是丁娜·隆巴迪的干妈亲口告诉我的,你一会儿在我的纪录里就会看到这件事情。你想得到吗?”他动了一下头,叹了一口长气,然后回答说:“你吃吧。让我自己看完。”看完玛蒂尔德在画图纸上纪录的鲁维的调查经过后,他静默地站在阳光下很久,注视着湖水和退潮时聚集在沙丘上的海鸥。过了一阵子,他走回来坐下,对玛蒂尔德说:“现在,我明白法福里上尉临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指的是班卡雷总统的特赦令。我们的指挥官拉鲁耶接到特赦令后,藏在抽屉里,没有发布出去。”“他为什么这样做?”“我怎么知道?可能他根本就是个混账,或者他想给哪个上级一点颜色看,或者他想让法福里上尉当替死鬼,什么都有可能。如果哪天有人跟我说,特赦令下达时,他正在大宴宾客,没时间发布命令,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至于查多罗夫人的信,也就是他顶头上司查多罗下士母亲的信,让他看了相当迷惑不解。“黄昏宾果”事件以后,他还常常见到查多罗下士,一直到一九一八年春天以后,他们两人才因为战争的各种未知数分开来。查多罗从来就没有跟他提过对“黄昏宾果”事件的任何疑点。他相信查多罗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脑海中的疑问。如果他这样做的话,他一定会知道,因为任何谣言在营地或战壕里都传得飞快,他一定会听到别人谈论这样的事。“你们之间常常提起这个特别的星期日吗?”“对,有一段时间,我们常常说起。我们谈到双方的攻击,牺牲的兄弟们,还有那些因为负伤而终能解甲归田的伙伴们。时间一久,这件事也在我们记忆中慢慢变淡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战争中烦恼不断,日复一日,再大的伤痛也变得无关紧要了。”“你们谈到这个星期日时,就完全没提到这五个死刑犯吗?”他低下头说:“谈又有什么用?连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伙伴,我们也不忍心谈论呢。”说完以后,他把查多罗夫人写的那封信又看了一遍,就是查多罗放假回家跟他父母谈论“黄昏宾果”的那封信:你们说得对,我看到的一定都是梦中的事。虽然我看到雪地上有五具尸体,可是其中有一具,甚至可能有两具,不是我意料中应该在那里的人。他说:“这一段我实在不懂。我不知道查多罗星期一早上又回到‘黄昏宾果’战壕去了。我们那时候在德军的第三战壕,约在‘黄昏宾果’右方三百公尺,前方一公里左右。如果我们要到后线去,一定会抄近路,而不会跑回‘黄昏宾果’。”玛蒂尔德问他:“还有谁在那个星期天晚上星期一早上回到后线去过?”“我不记得了。我自己就回去过。有时候是为了运送伤兵,有时候是为了找填饱肚子的东西。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自己是绝对不会在炮火下还特别去绕远路的。”他想了一阵,然后说:“其实,很多人在星期天晚上都必须回到后线去。不是把犯人解押回去,就是回去拿火药子弹,帮炮兵队的忙。当法华尔中士长担任起指挥任务时,我们大家都有点弄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其实,他是个头脑清醒、临危不乱的人。后来,我们在‘圣母道路’战壕一带作战时,他是我们的上尉指挥,处事从容果断,很有大将风范。”“你告诉过我,有人说星期一早上看到玛奈克躺在雪地上的尸体,背上被一颗‘信天翁’的子弹穿过。这个人绝对曾回到‘黄昏宾果’才能这样说。他是谁?”塞莱斯丁绝望地摇着头。在那段短短的时间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事件。他只记得天又开始下雪,可是他想不起来是哪个战友告诉他这件事的。他甚至不能确定跟他说起这件事的人是不是那个亲眼看到尸体的人,还是只是复述别人的话而已。&nbsp&nbsp&nbsp&nbsp

食堂飞贼(6)

他又想了一阵,然后补充说明:“你知道,查多罗的母亲很可能误解了她儿子的那句话。我们了解的很可能跟查多罗想说的有很大距离。查多罗也许要说,在那五个死刑犯里,至少有一个,或有两个,根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处分。查多罗指的可能是你的未婚夫,因为他神智已经不正常了。另一个指的可能是‘爱斯基摩’,因为他坚持他是无辜的。”玛蒂尔德同意查多罗那句话也许被误解了,但不可能被误解到这种程度。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只需要看看维罗尼卡·帕萨望的信,还有玛蒂尔德记录下来的,有关维罗尼卡和丁娜·隆巴迪一九一七年三月见面时的谈话,就会明白。丁娜去找维罗尼卡时,只距“黄昏宾果”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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