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_樱花飞渡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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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 / 2)

河野卬唐肃穆地说:啊!说起我们大日本的文化典籍,最早应是从奈良时代就开始了。史学方面,有最古老的《古事记》,它是于奈良时代的和铜四年由太安万侣奉元明天皇之命,根据稗田阿礼背诵之帝记、旧辞笔录整理而成,全书共三卷。敕撰体史书《日本书纪》,是由元明天皇时的舍人亲王和太安万侣共同编撰而成工三十卷。放在书架的第二层中间。还有我大日本最早的古诗集《万叶集》和《怀风藻》。《万叶集》收集了奈良时代前四百多年以来上至天皇下至庶民4500多首的民歌。而《怀风藻》则是我大日本最古的汉诗集。收藏在书架的正中第一层书柜里。然后就是最古老的长篇小说《源氏物语》和《平家物语》分别收藏在……

好了好了。果不其然,河野君真是手不释卷,勤耕书海啊。那么又请教河野君,我们大日本有许多的惊世之言,传世之语,请能否指点一二?

河野卬唐神闲气定地回答说:此惊人之句传世之语,大概在书厨的日本的古今著名人物经典中。如后白河天皇时代的女御前元滋子就说过:“人,在境况好时都是好人,在境况恶劣时才能考验人的本质。”又如,我们当代的“四大经营之圣”稻盛和夫先生也说过:“世上没有所谓的失败。挑战时没有失败,放弃了才是真正的失败。”再如我们大日本近代的伟大教育家福尺渝吉先生还说……

井健吾至善接过说:福尺渝吉说:“读书是做学问的方法,而做学问又是成大事。”“人生乃没有富贵贫贱之分。但是,做学问通晓诸事者则将成为贵人,富人;不学无术者则将成为贫下人。”

河野卬唐受他的豪爽气概影响,拊掌而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们大日本从古至今不乏政治、思想、艺术、科技等等方面的人才。尤其是不乏敢为天下先的变革超前方面的人才精英。所以从古坟时代起,我们就创造了多姿多彩的“飞鸟文化”、“白凤文化”、“国风文化”和镰仓时代的“武士文化”以及江户时代的“町人文化”,以至为明治时代的变革维新奠定了坚实的思想文化和人文基础。这是我们大日本可以赢以为骄傲的历史啊!

哈哈哈!二人对视而笑,深为对方的学识和涵养而心仪仰敬。

……

看完书斋,二人重入客厅,主客正襟跪坐。美芝子为二人一一斟茶奉上。二人品茶不语。老河野知道井健吾至善这老家伙生性率直,必会道出真意。因此,只含笑进茶不先破局。

井健吾至善瞅着河野卬唐,只见他一副沉稳,临风不动的做派,只顾品嚼,根本没有发声问道之意。他想,河野这老东西知道我性直且急,我今天偏要来他个和尚打坐,三缄其口。只管喝你的茶,看你的脸,等着破你的局。

二人心照不宣,暗地里互相较着劲。美芝子研磨好茶,冲开了个醍醐灌顶,顿时满屋飘逸着一股清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斟入小盅瓯中,恭恭敬敬地地送到井健吾至善和父亲的面前。二人也不言语,井健吾至善只是点头表示敬谢。

二人品嚼之后,河野卬唐用眼问井健吾至善,此茶如何?

井健吾至善用嘴咋咋两声,伸出拇指示意说,好好好!

美芝子又躬身进茶。二人喝过之后只点头表示不错。

三巡之后,二人不用茶了。只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席上不发一言。

美芝子开始还以为是井健吾至善先生客气,想客随主便让主人先开口叙谈。没想到,二人竟然玩起赌谁先开口的把戏。心想,二人总不能老这样干耗着,父亲今天还要外出有大事儿呢。怎么办呢?

美芝子恭敬地再次敬献香茗。尽管新冲煮的的香茗四溢,井健吾至善就是不开口不言语,只是礼貌地接过盅瓯品嚼着。

美芝子忍不住说话:“井健吾先生,实在是冒昧地打搅您的兴致。只是……只是家父与拙身今日有事,相约好与朋友商议到中国驻日使馆吊唁中国的主席仙逝一事,姑且请您老能否予以体谅?”

井健吾至善一听,心里不觉冷笑道:“哈哈,老夫今日就是给你来个打坐禅定,你河野不是自诩一向都以重信诺的麽,看你会不会急了。我再好谈条件,提要求。”

他就是不动,气死你,急死你。

美芝子见井健吾至善丝纹不动,真拿他没奈何,只得继续敬献新茶。她知道此时的双方的态势,是一种“打定”。看谁的心闲气定,神安魄稳,无所旁骛,无所挂牵,才能稳操胜算。

美芝子没任何的办法。可贞子此时早也下楼,等候外公和母亲一道出门。见到井健吾进门,赶紧上楼躲到外婆的房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等了许久,不见楼下有动静,只听得母亲在不断地进茶,偶尔说着话,却没有传出两个长辈的对话声。心里纳闷,打开房门,悄悄地下楼,伸长脖子往客厅里一望。哎呀!我的妈吔,这是什么一回事儿呀?两个老头双双对着坐,头也不扬,不笑,也不吭不哈,仿佛是两尊木雕像。妈妈在一旁除了敬茶,脸上充满了忧虑和尴尬之态。

可贞子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战争,闹得二个老头竟然如此的四目对视。既不是敌对,也不是冷对。她慌忙上楼,慌忙向老外婆告知客厅里发生的怪事儿。

老外婆一听,眉头紧皱。说,哎呀!这下有好戏了。井健吾这位老先生知道你的外公今天有重要的活动,他就是抓住这一点,给你外公来一个打禅不语,谁先开口,谁就是输家。赢家则可以提出合理的要求。

我们唐招提寺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故事。两位得道高僧同争主持一职。各有千秋,各有手段,结果是谁都不服输。最后,由长老们商定,两人在寺外的空坪中央筑台打禅,看谁的定力好为胜者。

结果两位高僧坐了三天三夜。有一位高僧输了,输在心有杂念,见到一位妙龄女子来寺里敬香,他只斜眇了一眼。结果被正在西天莲花宝座上注视着的佛主发现,一记佛掌,把他打下蒲座。

可贞子听了,连连咋舌说,哎哟,我的妈吔,坐了三天三夜,那哪儿受得了哇。外公和井健吾老先生别说坐三天三夜,就是一天一夜也不好受哇。

外婆说,瞧你丫头说的。一个人没有一点定力,哪能办成大事呀。说来还是你这个丫头惹的“祸端”嘛。“烦恼本自烦恼生”。你这丫头就是井健吾家的“烦恼根”嘛。

外孙女儿一听,不知是恼还是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嗔地说,哎呀外婆,看您说的,我……我。

外婆笑着说,我什么我呀?小脸皮子儿这么薄。好了,得想个法子解救你外公,不然的话,就真的有好戏看啰。

什么办法呢。可贞子肯定是黔驴技穷,何况,她一个小女孩子,根本没有见过如此行径。哪能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哟。

外婆一时也没有良策。她苦苦冥思,采取“火”谋?不行!那是引火烧身;采取“水”策,弄不好反而是“逆水行舟”;或采取“苦肉计”?反倒更是会“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中国有一名策,叫做“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什么是井健吾至善的“一点”呢?老夫人想,哦!老井健吾不是念念不忘我的外孙女儿吗?何不就在她的身上想个法子让他开口呢?

老夫人心想,总不能让我的外孙女儿“自投罗网”吧?……哦!有了!她把外孙女儿叫到床前耳语一番。可贞子听了嘻嘻好笑,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可以让井健吾至善那老先生蹦起三丈高!

可贞子按照外婆的吩咐,悄悄地下了楼,走出门。

……

这边,老河野与井健吾至善就这么对峙地坐禅着。一边喝着美芝子殷勤地斟来的香茗。美芝子心里那个酸辛苦辣味儿,都不知如何地倾泄。又不能贸然走开,因为老父亲可是上了把年纪的人哟,何况与礼节也不合嘛。她真希望让时间就定格在这个时点上,可这恼人的座钟却不合时宜地发出清晰的滴答滴答声。

……

已经两个钟头过去了她几乎要晕倒了。可是她想,这时哪怕是你喝了鸩酒,井健吾至善也是无动于衷的!他要的是胜负,而不是意境之外!她真想喊出来:可贞子啊!你在哪里呀!你难道没有看见,你的外公和你的妈妈正在遭受汹涌暗流的折磨啊!快来解救我们吧!

……

河野卬唐此时的心思很坦然。他想,井健吾这老匹夫出的这一招也够损人的哟。知道老夫我今天有重要的约会,想以此来要挟我。哼!没门!老夫我今日可是给你耗上了。我就不相信你的膝盖骨会比我的硬实,经得起长时间的跪坐。我就不相信你的神经没有酸麻!

老河野卬唐尽管屏气凝神,运气调节肢体骨节。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怎禁得这长时间的封闭血脉阻隔经络的跪坐姿势的磨耗。渐渐的,身子骨和经脉就不听使唤了。先是麻麻的,痒痒的,再就是酸酸的,接着就是又酸又麻又疼痛,整个身子有点沉重。但是,他绝不会倒下,也不会最先倒下。因为他知道,往往你觉得最难过的时候,也是对方最难熬的时候。

……

突然,大门打开之后传来一个稚嫩甜甜的女童声:“老外公!您不是要给我kanro(甘露)糖吃吗?我来了。”

童声幼稚甜润,于此时传来有如天籁之音,更如一声平地惊雷,惊得井健吾至善不由得扭过头看。只见可贞子一手牵着一位二三岁的女娃,活泼灵巧天真可爱。他大吃一惊,连忙对可贞子说:“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你都已经有了小孩啦!”

“哈哈哈!井健吾君,你终于开金口啦!”河野卬唐说着一屁股坐在蒲席上,双手直搓早已酸麻的双腿。井健吾至善这才回神想起自己正在与河野打禅。无意中落败,不由得“唉!”了一声,对河野卬唐说:“悉听尊便吧”。

可贞子恭恭敬敬地向井健吾至善行了礼,说:“不知老先生驾到,请恕冒昧。您刚才说什么?……说是我的女儿?……哦,您是说是我外公的外孙女儿?……都不是的。她是我家隔壁邻居的小女孩。常来我家玩,和我的外公很是要好的。”

井健吾至善真以为这不是河野他下的套,真以为是一个意外,懊恼地直拍脑门。大呼“阿呆!阿呆!”

河野温和地笑着对井健吾至善说:“井健吾君,别自恼了!不过是个小小的情趣而已罢了,不值得如此沮丧嘛。来来来!既来之则安之。美芝子你可去通知我的朋友,约会改在下午。上午我当好好地招待我的贵客。请用茶!”

井健吾至善打心眼里敬佩河野卬唐的为人,感触地说:“河野君气量大度,老夫十分地钦佩。”

“啊啊!承蒙褒奖。井健吾君的性情也是十分地让老夫我倾心。我想,我们还是重开话题吧。”

此时的井健吾至善唯唯诺诺地对河野说:“河野君听到中国的仙逝的噩耗,有何见论?”

河野卬唐面带哀容地说:“是中国人民的领袖。他的仙逝,如一个巨星陨落,万国举哀。但我相信,中国是不会因此而沉沦的。没有和周恩来的时代一定会继往开来的。”

井健吾至善说:“敝人不敢苟同。中国已经乱了十年,国力已见凋敝。六十多年前,也就是一九二五年,孙中山一仙逝,中国就很快地陷入军阀混战的时代。我想,历史虽然不会重复,但是却很有偶然性和巧合性。”

河野反驳说:“井健吾君此言大缪大误矣!您不了解今天的中国了,你也太不了解中国共产党人了。请你回去好好地看一一看中国现代史。不论是左翼或右翼写的,有关中国共产党产生和发展的历史,你就知道,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政治集团有着顽强坚定的信仰,有着恢宏博大的政治智慧和能力。我倒是相信他们一定能有好的政治智慧来化解这个政治危局的。”

井健吾至善有点不快,怏怏地说:“河野君不愧是民主党左派领军人物,净为中国说好话唱赞歌。”

“依井健吾君的意思,那是希望中国乱了好。是吗?”

“难道中国乱了不好吗?中国是一个大国,动荡不安,对我们日本的防卫是大大地有利啊!”

“你错了!自古说‘邻不睦,居不安’啊!你们如果想重蹈四十多年前侵华历史的美梦,日本这个岛国就要遭受比三十多年前的那场无情之火更大的苦难所吞噬的。你难道不知道二十五年前的韩战麽,那可是一个对付着一个以米国为首的庞大的联合国军队,胜败可是一目了然的哟。”

“啊!啊!河野君,你我都言重了,言重了。哈哈哈!”井健吾至善望着河野义正词严的神情,不想搅了此行的目的。他连忙打起圆场,自嘲地说:“老先生别在意。算我老夫妄自菲薄……妄自菲薄……。只是我们都关切中国的情势嘛。……我也承认,中国的和周恩来不愧是伟人。在日中邦交正常化上就足见毛周的伟人胸襟。……哈哈……哈哈!”

井健吾至善边说边恭谦地低头致歉。看了看老河野的脸色,接着说道:“只是……只是老夫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河野君。”

“不必拘礼,请教不敢。你我也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当请直言无妨。”河野温和地回应。

“中国的毛周相继谢世,现由一位叫什么……什么来着;……噢,叫华国锋的主政。这种政治态势,我看还有动荡之困呐!……在这样的局势下,我想您的亡婿尹慕白,在中国朋友关山复的处境恐怕也是不太安定的。哪有机会言谈两国之间的婚媾之事?……中国的局势如果再是不明朗二三年,岂不是耽误了令外孙女儿的终身大事儿麽?”

“老家伙终于说出肯说出真意来了。”河野卬唐心里说着,脸上微微一笑礼貌地回答:“谢谢井健吾君至今还惦记着敝人外孙女儿的终身之约。坦诚地说,您的话却也道出老夫心中的忧虑啊!”

井健吾至善一听,话儿正对上路。连忙高兴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做长辈的可不能把小辈的幸福耽误在无果之约上。……”

河野说:“是啊!您说的极是。唉!,我可是老啰,家里的大事,我一个人已经无法专制啰。我的家里早就进行了‘明治维新’啰。她们把我当作太上皇给供着。平时啊,要求我早起锻炼身体,……连酒也给定量供应啰,……烟就别说了,实行了限量供应。她们还准备下达什么‘禁烟令’哟。……唉。我想发火都发不起来唷,她们一看我要发火,总是一副笑脸相待,让你有火都无处发哟。唉!”

井健吾至善越听愈糊涂,这哪里是在数落抱怨,分明是在称颂晚辈的孝道嘛。也不知道这河野老家伙在调侃什么乌龙,只好跟着“哈依哈依……哈哈”地陪笑。

躲在隔壁房间听他们说谈的美芝子和女儿儿子们,也听不出老爷子老是在扯什么戒酒戒烟之类的闲篇的意思,只觉得好笑,又不敢发声,只能抿着嘴儿偷着乐。

只听河野卬唐还在唠叨着说:“就连我那外孙儿那小子啊,也不得了啰,合着姐妹们对我就是笑嘻嘻地调侃我,‘一生重信诺,戒烟无毅力。熏得满屋黑,抽得满嘴臭。如若再失信,我们去九州。你看……你看……你说气人不气人哪’。”

井健吾附和着说:“是该戒烟,是该戒烟。吸烟大大地不好,大大地损伤肝肺。……”井健吾至善瞅准机会,连忙插话介入主题:“老先生呐,可贞子姑娘与其苦熬苦等一个杳无佳期的浪漫神话婚约,不如你我两家共盟秦晋之好。”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可是不行啊!……美芝子和她女儿可贞子已经向中国驻日使馆提出申请,……申请什么明后年樱花盛开的时节,共赴中国去完婚什么的……您看,……您看这是什么事儿呀,弄得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哇。”

“啊!”井健吾至善一听,顿时一屁股软软遢在跪足之上。

……

井健吾至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出河野家们的。隔壁的母女迫不及待地走进客厅,忙问老爷子问为什么对井健吾先生说出子虚乌有的事儿。

河野卬唐叼着烟斗咪咪笑着说:“我不这样说,那老家伙还会想回去呀?……怎么?我的外孙女儿想要悔婚?!……不想到中国去找你的含章哥哥啦?!……如果不想的话,我马上去把那井健吾老家伙给追回来。反正他还没走远呢……。”

可贞子恼羞地绽放着笑脸说:“外公,您真坏!没想到您还会耍阳谋啊。这么大的事儿,您也不和外婆妈妈商议商议,就胡乱地向外发表新闻公告,害得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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