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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阅读(1 / 2)

狐香序

葛红兵

中国桃的创作从小学五年级已经开始,那时她迷上了郭富城,写了篇激情短文《纯情,永远为你》,没想到会发表,也没想到校方异常震怒,要求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检讨。

16岁那年,她用一个暑假,写出并出版了生平第一本书《象牙塔童话》,成为了少女作家。后被改编为广播剧,还获了奖。

中国桃外表娇小,内里却蕴藏着巨大活力。在80后作家群中,她的经历无疑是非常奇特的一个,她天生野丫头性格,喜欢冒险,是中国第一个野外生存教练。曾经带领商务楼里的白领们,在东南亚的河里与鳄鱼对峙;在马来西亚的原始森林里逃过了食人野蜂;在卡龙沟的山洞里遭遇吸血蝙蝠。她做过国际导游,在世界各地穿梭往来,酒吧、赌场、餐厅、遗址,到处都有她的身影。见识过爱尔兰绅士、瑞士品香师、意大利雕塑家和危地马拉的孩子。现在,她是德国木材公司在上海的首席代表。这些经历成了《狐香》演绎故事的舞台。

年轻女孩中国桃自然是要恋爱的,不过她的恋爱都不超过三个月,三个月的新鲜感过了,她就会对男人失去了兴趣,想到一个女人要和男人生活一辈子,她就会绝望。她说:“我喜欢老外男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大多来自中产阶级,物质优越,不需要为了生活做有谓无谓的挣扎。所以相对中国男人来说,即便人到中年,他们还依然单纯。中国男人往往把和女人交往当作挣扎的一部分。再说,老外们崇尚裸体和自然的观念和我一样……其实好处很多,因为一切都是由物质为载体的,所以这些好处很直接就能让人感受到。”可见,中国桃喜欢外国男人并不全部是因为物质,也因了在思想上的共鸣,但她不像60、70年代的人把思想放的很高,而是直白地表达了日常的“愿景”,这是小说《狐香》的出发点。

中国桃特别自我,有生意要打理,有球高尔夫,研究各种酒色食色皇族家谱,随便什么领域,都要横插一腿。在所有的工作和爱好中,中国桃最喜欢的是文字,她惟一不变的身份是作家。她用《野人花园》终结了野外生存教练这一身份,用《情人部落》终结了国际导游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用《狐香》来终结木头生意买办这一身份。

《狐香》写的是一个出生于上海下只角闸北区的苏北小女子,周旋于欧洲世家子弟之间的故事。为了跻身国际上流社会,她会用仅有的积蓄做整容,也会办21张信用卡,透支一张去还另一张卡的钱,只为了买高档衣饰,适应生意和交际场所。

在美金持续贬值,美国总统大选使国际政局变幻莫测,众多西方木材公司纷纷倒闭,2008年奥运会的建设采购项目成了众人眼中翻盘的最大商机的大背景下,聪明的上海小女子与西方商人之间展开了种种智力游戏。东方女子在洋人圈的微妙周旋,商界的斗智斗法,美色与利益之间的快速转换,从越南到马来西亚,从上海到德国,在大开大阖、华丽奢靡的世界各地的异域风情中一一展现,闪烁期间的是名牌首饰、香水、银包、手袋、鞋子——物质的盛宴图景,充分展示了我们这个镀金时代的种种物象。在遇见那个德国男人之前,上海小女子有过很多经历,科威特美军基地做医生的阿拉伯男人,在纽约财富论坛的高级观察员,意大利某三流演员,来自南非的白种男人,津巴布韦的富家黑帅哥,在复旦读新闻硕士的日本男生木村淳。她已经分不清楚喜欢的是异国情人,还是异国情人背后的异国情调,一个满溢着狐香的物质世界。女主人公说:“我用一个男人的钱,前提是我们彼此吸引被依恋,依恋到他把一切放在我的手心上,我不喜欢的男人是求我我也不用他们半个子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用一个男人的钱,是对他最大的恭维。”

无疑这是一部自恋的小说,作者对此并未作出反省,但是,某种意义上的当下“愿景”展示,却是真切的,在这个镀金时代每个人都需要某种特殊的质地,来承受或者迎合,小说的主人公的德文名叫克拉拉,在德文中的意为坚韧而强壮的女性,这或许是某种暗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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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香目录

■菜泡饭的情欲/1

■限量版陌路狂花/7

■小布什vs克里/16

■如果你是富婆,我就是单身汉/19

■粉墨登场/27

■对帕丽斯·西尔顿小姐的私房话/33

■m…benz上的线索/35

■左边麦当娜,右边克拉拉/38

■杜莎蜡像馆的派对/41

■我要糟蹋你,让你生不如死/42

■我的硅胶下巴/48

■魔王的面孔/54

■红发女人/62

■一破为二的滩/71

■春宫图/76

■别墅里的沙滩蟹/82

■偷天陷阱/90

■脚心的禁忌/98

■立地成王/101

■赫本秘诀/112

■册那,学分/115

■澳门有料/121

■火凤凰飞过,幸福得直哆嗦/126

■瘀青玩偶/129

■绿光/136

■毕业典礼/138

■疯人/142

■假婚假礼/147

■版本2004/152

■拔根凤凰毛/159

■极致恋物癖/161

■新线索/163

■熊骨项链/165

■左眼跳财,右眼跳祸/170

■首脑们的行踪/173

■17张废塑料/175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181

■圣诞礼物/183

■要皮要肉/186

■香港火并/190

■圣诞钟声/193

■隐情/198

■大出血/199

■消失/201

■半吊着/202

■流年/205

■十月/208

■惊局/209

■后记/212

菜泡饭的情欲(1)

公元2004年3月。

在得知亚历桑德·冯·土恩温特塔克西斯侯爵死讯的那个黄昏,我慢慢把头发拧成一股麻花,辫子垂在我金黄色的裸露肩头,像是从伊甸园里爬出的一条黑蛇。

我用丝绸掩上胸前的荷花,然后朝耳垂上挂了两颗祖母绿宝石古董耳坠。

瘫坐在老马桶上。

凑近窗边充当花瓶的搪瓷痰盂罐,信手抚摩着搪瓷脱落的地方。

古董发条老座钟终于敲过了半个钟。

祖母把它们从苏北盐城的渔船带到上海北区的小弄堂,我把它从北面带到西面,从棚户区的小弄堂带到了西区法租界里的私人公馆。

沿着这三样宝物所提供的记忆线索,我的舌尖在脑震荡后的呆滞里,在我流光溢彩的华衣之下,面对我死乞白赖得来的上海西区意象,忽然间,从深处猛烈地涌起一股久违的菜泡饭味道。

菜泡饭。和谁死了谁活着无关的菜泡饭。

这味道,一定是潜伏在我的胃里从未离去的,一直在伺机爆发复仇的。任凭我喝下再多莱茵高地的腐贵酒ockenbeerenauslese),吃下再多波罗的海的鳕鱼和干草蒜泥小羊腿,用法式鱼蟹羹里的鲁耶酱粉刷过多少次我的胃,都淡化不了的。

这种味觉的记忆,连同上海北区的那种猪杂碎和臭鱼烂虾内脏的味道一起,连同所有过去的十个月,让我有种需要时不时吸一下嗅盐瓶来克服的晕眩快感。

菜泡饭,苏北戏班子家族最爱烧的菜泡饭。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胃,我的舌头,我的味蕾,我的喉管,我的细胞质细胞壁细胞核都是被这种味道调教出来的。

说什么鱼子酱鲍鱼刺身燕窝蛇肉牡蛎好吃都是昧着良心说的,喜欢喝上等好酒而不是果汁热可可也是假的。所有被世人追捧为最好吃最好喝的,其实都有最难吃最难喝的嫌疑。

对菜泡饭的病态迷恋才是我的味觉真相。

总是饭馊了,祖母把它煮成一锅稀饭,放进炖了很多天被一家子的筷子搅了很多天的肉被吃光了后剩下的肉汤,烂了的菜叶,和碎了的嫩豆腐,有时加一块在屋顶上晒了好几个星期开始生虫子的面条干,咕嘟嘟地炖啊炖,炖到锅扑出来,白花花的沫子流进煤炭炉子里,把煤饼子浇熄,只剩些毒蛇探舌时的那种嘶嘶作响的声音。

整个苏北窝棚里,这时便有种介乎于食欲与情欲之间黑乎乎的味道。

祖母来舀一碗,撒一把小葱花在上面。祖父来舀一碗,红酱油和冷猪油倒进去染上了所有的烂菜叶子。

我则喜欢最后剩下的,贴着锅底的一层褐色糍粑,用锅铲子刮下来,硬硬的,香香的,成分可疑的那一口。要趁烫的时候放进嘴里,把舌尖戳到一团糍粑的正中央,灼热中有种微妙的体验,潜在的对腐烂与死亡的好奇都在那里。

等我搬到城市的西边,曾试过很多在西区小饭店的菜泡饭。但料子都新鲜,又放咸蛋黄和虾米,菜叶是翠绿新鲜的,可能别人都觉得这就是菜泡饭中的上品,但我只能对自己味觉的癖好守口如瓶。

这个黄昏,一切混沌到开天辟地之前。

眼、耳、鼻、口、喉,都在亚历桑德·冯·土恩温特塔克西斯侯爵的死讯里,爆发出了我基因中最原始的癖好。

我的侯爵就这么死了。

瑞士雪山的滑雪事故。

我终还是选择脱下我的金缕衣,找到粗衣仔裤,急不可耐地要回到闸北区的龌龊地带去吃一碗苏北人的菜泡饭,如果这一刻世上还有什么能安慰我,仿佛只有城市的北面,那个我曾经处心积虑要离开的地方,要忘却的苏北盐城戏班子家族。

一想到那里憔悴的眼睛,被煤饼炉子熏黑的毛棚子,危机四伏的杂乱阴影,我的血液就从绝望的呆滞里苏醒,犹如被注射了某种看恐怖片的兴奋剂。

我不想开车,而是带着无法解释的癫狂潜进了充斥着汗臭与近似于一种博物馆般复杂味道的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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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泡饭的情欲(2)

下班时间的站台景象如此生动,我站在腥臭的混浊空气里,皮肤因为缺少氧气而泛出肺结核病人的粉红色,广播里生硬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地铁将要进站的消息,人们急躁蹿动如等待演出开幕。

风沿着隧道袭来,轨道上金属撞击的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人们朝前蜂拥而上,中年保安拿着大喇叭叫着,先下后上,有序乘车。

人们才不管秩序是什么,人们像是饥饿的野兽,在车门打开之前,车里的人和车外的人像两军对峙,眼睛里是残忍的屠杀欲望。

车门开了,一场战争就此爆发。

我沉浸在无数身体野蛮的冲撞与撕抓中,我搅拌在上车的人流里,重新有了种小市民的生活乐趣。

劣质香水的味道和民工身上汗臭的味道,甚至有人用柳条包带了几只鹅上来,我把这一切的一切吸进肺里,打开胸腔,然后沉醉地闭上眼睛。

唔……

比鸦片更香,比性更销魂。

挤压在轰隆隆的地铁车厢里,和周围的人形成无法躲避的群体,向前向后,左摇右晃,无法自持的力量传递。

比独自坐在私家车里,对着司机无动于衷的表情好玩得多。

我渐渐有点怀疑,上流社会和草根阶层到底哪一种才是我真正喜欢的。

爱与性或许是同样的命题,我们以为自己追索爱,却在性上由衷感觉到一种跨越底线的犯罪满足。我们其实从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鬼佬们。那些白得透明的脸,碧如春树的眼睛,狐香飘飘的味道。

中国男人。亚色微黄的脸,黑亮的眼睛,隐忍的神情,仙风道骨的身板。

现在我有了钱,吃过用过穿过玩过种种之后,已经没有大不同。

西方人不再全权代表优越的生活与自由平等,东方人的身后也未必就是天安门广场和长城。

东方和西方,上流与下流,贵族与草根,其实你只要有耐心把我的故事看完,然后你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个大玩笑。

塔克西斯侯爵一死,扬·法朗索瓦一失踪,存在我账户上的巨额资产都是我自己的了。

奥运会的整个场馆建设的定单已经被我的福祥木业拿下。

我所处心积虑要离开的苏北弄堂拆迁了,消失了,被从西区飞驰而来的地铁贯穿而过。

我被挤在地铁的中央,随波逐流,又一次回到城市的北面。

有个肥硕的农妇还有一半屁股没挤进来,地铁车门卡在她身上,电子灯发出报警的橘色灯光和滴滴的声音。

两个保安飞奔而来,一个推她的背,另一个推她的腰,农妇一点点像表演软体杂技一样被塞进了车厢,当车门在她身后闭合,她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了高潮后满足的笑容。

地铁到火车站是终点,车厢里苏北话的声音永远嘹亮粗鲁尾音拖得长而滑稽。但这一年,地铁一号线终于还是向北延伸了,一直穿过新客站的铁路,通向了彭浦新村。

最繁华的老法租界和最受人鄙视的工厂区与苏北裔终于被一条铁轨贯穿。

从西面疾速而来,夹带着洋人身上奇特的体味与胡子水味,之后向北,再向北,一直到北得不能再北。

这个城市,上海,北面与西面是她永恒的命题。

我再一次回到城市的北面。

在一片断壁残垣之前,赫然有印度人和俄罗斯人坐在弄堂口的排档上吃麻辣烫喝啤酒,外国人也顺着地铁一号线的轨道向北面迁徙,散落得到处都是,不再只属于襄阳市场,新天地和几条酒吧街。

三米之外,那个民工的小便池依然还在,蓬头垢面的乡下男人解了手正在系裤子,终年臊臭的气味混着孜然和胡椒的粉面儿,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意味深长地覆盖上印度人和俄罗斯人的脸。

没有人觉得异样,青岛啤酒倒进污渍斑斑的杯子里,cheers,他们说。

cheers。

菜泡饭的情欲(3)

我端起一碗漂着猪油的菜泡饭,喝下一口久违的鸡毛菜汤。

再敬你一杯,以汤代酒。亚历桑德·冯·土恩温特塔克西斯侯爵。

就像曾经,在浴室里,我用古董酒樽斟上两杯酒,和你相视着一饮而尽,然后脱掉浴袍滑入水中,叠在你日耳曼民族天生骨骼粗大的裸体上,一起半漂半浮。

你总是一手从藤编的小筐里拿过那本烫金麂皮封面的《圣经》,另一手捂在我的肚脐眼儿上,用拉丁文开始朗声诵读:

神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

是。你看都应验了。这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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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版陌路狂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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