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阅读_弟弟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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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长辈,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你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为了把你养成一个只会照顾弟弟的废物!你照顾弟弟虽然没错,但是如果你为了你弟弟而放弃自己的远大前程,那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许平的手在裤线处紧紧握住又马上松开了。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志愿卡,“我本来不应该给你看这个的,但是你看看杨青是怎么填的,他模拟考的成绩还不如你呢,但是人家就是有这个胆气把第一志愿填成北大。你呢?你连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吗?”

许平紧紧地抿着嘴。

“我不是一定要你报北大,但是许平,作为你的班主任,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她用力把抽屉关上,“志愿卡下周一一定要交,这个周末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

许平这天放学的时候有些晚了,高三这一年几乎每天都拖堂,学生紧张老师也紧张,谁的时间都不够用。

许平把像装了砖块的书包丢进前筐,跳上自行车骑着就走,来到x市特殊教育学校的门前,天色已经擦黑了。

整栋大楼只有一两盏窗户是亮着灯的,许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在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弟弟一个人呆呆地笔挺地并膝坐着。

“小正。”

弟弟像是被电流突然激活的机器人,慢慢地转动脑袋。

许平对他笑一笑:“哥哥来接你了。”

许平牵着弟弟的手去跟特教学校的曹老师道别,她正在办公室整理教具。

“你爸爸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曹老师指着身前的长椅道:“别忙着走,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许平拉着弟弟一起坐下。

“最近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我快要高考了,事情比较多。我爸还在外地拍戏,过几天才能回来。”

曹老师点点头。

“是不是我弟弟今天做了什么事?”许平试探着问。

“不是的。”曹老师笑一笑,“许平在学校一向很守纪律,他是不喜欢跟人接触,但是从来不给我们惹麻烦。”

许平看了弟弟一眼,微微放下心。

“其实这件事找你爸爸谈比较合适,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讲一声。”

许平微微探身:“曹老师您说。”

曹雪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柔声道:“许正到我们学校已经八年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以后要怎么办?”

许平沉默了一下。

“许正已经十五了,按照普通人的年龄,这个时候应该初中毕业准备出路了,要么去上高中考大学,要么上中专准备参加工作。我们国家的义务制教育是九年,我们特教学校虽然不是义务制,但是也不会一直就这样开放下去。”

“曹老师,是不是学校经费方面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回去找我爸爸商量。”

曹雪笑笑:“我们学校一向是经费不够用的,而且社会上需要照顾的残弱孩子远比我们能够接受的多,但是现在学校还能支撑下去。”她温和地看了看许正,“我记得许正第一天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只有这么高,你和你爸爸送他过来,走的时候他拉着你的手死活不肯放,你告诉他放了学就来接他,他就从早到晚坐在门口的花坛边等你。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和张老师要抱他进教室,可是谁碰他他就咬谁,把张老师的手都咬流血了,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撑着伞陪他在外面一块儿等。”

许平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麻烦倒说不上。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个特别长情的孩子。好多人以为智能障碍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其实不是的,他们也有感情,也会高兴难过,谁对他们好,谁爱他们,他们能感觉得到。”

许平低下头轻轻地摩挲着弟弟的手。

“我觉得这也是我和许正的缘分。我们学校并不是面向全社会公益性质的,每个月的收费都不低,其实很多真正需要帮助的家庭都因为经济原因送不起孩子来特教学校,我们不是不想帮助他们,但是能力确实有限。”

“是不是学校下个月收费要变动?”

曹雪摇了摇头。

“许平,你弟弟已经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说起来惭愧,其实我们这些搞特殊教育的能为这些孩子做的并不太多,他们多数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一栋没有门的房子,我们只能在外面对房子进行维修,却没办法走进去打开房子里的灯。”

“不是的,曹老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曹雪笑一笑。

“我其实很喜欢许正这个孩子,但是学校毕竟不是他的父母,不能一辈子看护着他。许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该为许正的未来考虑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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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1章

二十一。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吉檀迦利

许平一手推着车,一手牵着弟弟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慢慢走着。

天边的最后一束晚霞已经被夜色吞没了,小小的星子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今天在学校都干什么了?”许平轻轻问。

“读书。”

“读什么书?”

许正想了想:“海的女儿。”

“是吗,那你回去讲给哥哥听吧。”

“嗯。”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春天已经到了尾声。海棠在枝头盛放到极致,然后静静地残败了花瓣,在夜晚的风中无声地坠落泥土。夏季的新一轮花事在城市的墙头街角躁动着,夹竹桃爆出了新的花苞,狭长的悠地夹起一颗花生米,送到许平嘴边,道:“哥哥你吃。”

许平还没张口,花生米就掉了,落在桌上弹了一下,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许正想要俯身去拾,许平握住他的手道:“掉地上脏了,不要了。”

他招手跟老板要了一根汤匙,塞在弟弟手里:“用勺子吃方便。”

许正舀了一匙花生,递到哥哥唇边。

许平避开去轻声道:“你吃吧,哥哥不喜欢外面的皮。”

许正愣了愣,“哦”了一声,把汤匙放在桌上,低下头笨拙地用手指去剥花生米的外衣。

弟弟的手指很长,指甲剪得短短的,握拳时手背上可以看到青色的筋脉血管。他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肩膀很宽,布料紧绷在身上,低头的时候露出修长强健的脖颈。

许平无声地注视着弟弟,心里有点儿辛酸又有些甜蜜。

“小正。”

“嗯?”弟弟从手指间的花生米上抬起头。

他刚想开口却被打断。

“许平?”一只大手按上他的右肩。

许平一惊,猛地回头去看。

身后站着瘦瘦高高的一个男人,单眼皮,眼睛狭长,头发剪得不长不短,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五官分开看没什么特殊,合起来却有一种奇妙的魅力。

“黄主席?”

对方微笑一下:“我都毕业多久了?早不干学生会主席了。你怎么老跟我见外,叫我黄帆就行了。”

许平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黄帆向后偏偏头道:“跟几个朋友过来吃饭,坐在里面,你进来的时候大概没看到。”

许平顺着他的方向去看,见到墙角的方桌边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性正是那天在广场中央喊口号之人。

黄帆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道:“两个月没见你了,高三复习挺辛苦吧,我看你比以前瘦了不少。”

许平摸摸眉毛苦笑道:“我朋友也这么说。高考谁不掉几斤肉?过了七月就好了。”

黄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问题的,我相信你。打算报什么学校?”

许平皱皱鼻子垂下眼睫:“还没下定主意。”

黄帆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了想道:“你要是想报我们学校就跟我说一声,学校里的人事我都熟,离你家也近。真的来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事儿我也能罩着你。”

许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黄帆把目光投向许正,语带探寻地问。

“我弟弟。”

黄帆静静地打量了许正一会儿,转头微笑道:“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弟弟。你们家的人长得真是好,你爸爸当演员就不用说了,你们兄弟俩站在人群里,就跟打着探照灯似的,一眼就能看见。”

许平有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黄帆凑近些看了看,道:“你的眼镜是平光的吧?”

许平有些惊讶。他把眼镜摘下来道:“你观察力真好,还第一次有人自己发现。我以前出过意外伤了左眼,视力退化才开始戴眼镜,后来戴习惯了,视力恢复也没有摘。”

黄帆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许平不戴眼镜的面孔半晌,点点头微笑道:“戴着好,文气。”

许平把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道:“其实前两天我还看见你来着,在人民广场拿着扩声器给大家讲话,我正好从那里经过,人太多就没有挤进去跟你打招呼。”他想了想又低声问:“你们不是在绝食吗?”

黄帆神色有些黯淡疲惫:“停了。再不停,大家都得饿死。我们绝食也不为了别的,就是想给政府看看,我们要求民主的决心。”

许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黄帆苦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这段时间也没去找你,就是忙着组织游行的事。”

许平看他神色疲惫,便问:“怎么?”

黄帆想了想,轻声道:“一言难尽。大家有理想有热血虽然好,但是组织这么大的活动,手上这点儿经费根本不够;学生看着人多,其实里面内耗很严重,几个领袖各立山头,谁都不服谁管,还有些人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挣名声;绝食也不是以高校联合会的名义,而是以个人的名义组织起来的。前一段时间还有学生打算复课,我们组织纠察队把教学楼都封锁了才制止住,不然队伍早散了。”

许平隐隐约约地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却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黄帆看着许平微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还有更大的理想没有实现呢,这点儿小困难难不倒我的。”

“你的理想不就是中国能够实现民主?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许平问。

黄帆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几个朋友站起来结账,黄帆朝他们招了招手。

“难得今天在这里碰见你却没时间跟你多聊聊。我从以前的同学那里搜罗了一些题集和历年的模拟卷子,你要是有空了就到我这里来拿,不然我送过去给你也行。”

许平这次是真有些感动了。

“我去拿吧,不麻烦你跑一趟。”

黄帆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道:“跟你说了,别跟我这么客气。好好准备考试,考完了我帮你庆祝。”

他丢下这句话,没等许平回答,就在夜色中匆匆离开了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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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2章

 

二十二。

接着他们爬高,似乎他们是往东方飞,接着天色晦暗,他们碰上了一场暴风雨,大雨如注,仿佛象穿过一道瀑布似的,接着他们穿出水帘,康普顿转过头来,咧嘴笑着,一面用手指着,于是在前方,极目所见,他看到,象整个世界那样宽广无垠,在阳光中显得那么高耸、宏大,而且白得令人不可置信,那是乞力马扎罗山的方形的山巅。于是他明白,那儿就是他现在要飞去的地方。

——乞力马扎罗的雪

“欢迎下次再来啊。”

嵌着玻璃的门在身后闭合了,吃饱了饭的肚子暖融融的,浑身上下仿佛都被热气蒸得懒散起来。

“回家吧?”许平转头问弟弟。

“嗯。”

这晚的月色特别好,茉莉的花香飘散在夜晚的空气中,路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雪。又度过了辛苦的一周,虽然下一周并不会变得轻松,但是短暂的休息仍然让许平感到快乐。

他打开自行车的锁,问弟弟:“要哥哥载你还是我们一起走回家?”

许正低头为难了很久也做不出选择。

许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好久没跟你晚上出来散步了,吃得这么饱,不如一起走路消消食吧。”

许正默默地上前握住了哥哥的手。

弟弟的手跟自己的手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暖的,从前张开五指可以轻轻松松地把他的拳头包住,如今只是被轻轻握住手指的自己却有一种无法挣脱的感觉。

什么时候弟弟长大了呢?

“很久没测身高体重了,什么时候路过卫生站我们一起去量一量吧。”

“嗯。”

从小就骑自行车带着弟弟到处跑,最近却越来越觉得吃力,上坡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一口气蹬过去,而必须让弟弟从后座下来,两个人一起慢慢走过坡道。

许平按着弟弟的肩膀拿手比了比道:“这一个月,你好像又长高了。之前我的头顶可以到你的眼睛,现在只到鼻梁了。再这么长下去,夏天没过完你就能突破一米八了。”

许正把哥哥的手从头顶取下来贴在自己的胸口。

许平呆了一下,轻轻地有点害羞地抽出手。

“好了,再不回家就太晚了,我们快点儿走吧。”

他推着车子急忙走出去几步,发现弟弟没有跟上来,又急忙回头来找。

许正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哥哥,他的目光专注而幽深,有一瞬间许平觉得自己的心都跳乱了一拍。

“怎么了,小正?”

许正默默地跟上来,抱住哥哥的身体,像撒娇的大狗一样把头用力地在许平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许平好气又好笑地把弟弟的脸托起来:“怎么啦你?”

许正没有回答,他像猎犬一样在哥哥的脖颈处嗅了嗅,然后重又把头埋了下去。

许平推了又推,许正就是不动。

“怎么啦?想要什么东西让哥哥买?”

许正摇了摇头。

许平让自行车靠在自己身上,两只手环住了弟弟宽厚的背。

“小正,你知道吗?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哥哥说。”他轻轻抚了抚弟弟的背,道:“虽然很多事哥哥做不到,但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

许正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嗯”了一声。

“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许正摇摇头。

“老师批评你了?”

许正又摇了摇头。

“那个人讨厌。”

“啊?”许平莫名其妙,“谁讨厌?”

“把手一直放在哥哥肩膀上!讨厌!讨厌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力地在哥哥的肩头蹭着,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狗要把别人的气味抹去。

许平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又气又笑地揪着弟弟的领子骂:“搞半天是为了这个!害我白担心这么久!”

他用力捏着弟弟的脸道:“那个人是哥哥的朋友,你哥又不是什么古董瓷器,碰都不能让人碰一下。”

许正用力地抱着哥哥许久。他不明白自己这种酸涩不满的心情到底是为了什么,许平虽然懂,却什么也不能说。

他轻轻地拍拍弟弟的背,有些心酸又有些甜蜜地道:“行啦。你是小狗吗?就算你是小狗,哥哥也不是你的骨头。”

这样的比喻许正是听不懂的,他把头抬起来一下,又重新抱紧了哥哥的身体。

哥哥的身上传来清爽的气息,许正闻了又闻,怎么也闻不够。哥哥轻抚在脊背的手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慢慢地连身体都热了起来,血液中有什么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在无声地叫嚣着四处冲撞,仿佛连他的骨和肉都在渴望着怀里的人。

自行车“轰”一声倒在地上。

许平沉默半晌,推了推许正。

“放开。”

许正把哥哥搂得更紧。

“不听哥哥的话了是不是?我数到三,没有放开我就揍人了。一,二……”

许正乖乖地松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颅。

许平看着弟弟被撑起一块的裤子,无声地长吐了一口气。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围在弟弟的腰上。

“不要在大街上随便发情。”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扶起自行车。

许正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平伸手去拉他,他踉跄一步,险些绊倒。

“哥哥我难受。”

许平叹了一口气,揉乱了弟弟的头发,道:“行了,你真的长大了。”

许平的凤凰牌自行车是许爸爸从二手货市场上买来的,用了这么些年,黑色的车身早已经掉了漆,塑胶皮座也磨得发亮,车前把的铃换了三个,连金红色的凤凰标志也起了锈,掩在红黑色的尘污下看不分明。

他推着车子在路灯昏黄的路上行走,每隔几步,后轮就发出“嗑啦”的响声。

链子好像刚刚摔掉了,他想。光线太暗,没办法仔细查看。

原本的散步变成了强制行军,路过街心公园的时候,许平便提议去坐一坐。

所谓的街心公园,不过是两条道路中间夹着的比较宽的绿化带,种了树木花草,中间立着一对母子的雕像,旁边有给小孩子玩耍的滑梯、跷跷板和秋千。这里离许平的家并不远,夏天傍晚的时候,有很多父母会带着小孩子来这里乘凉。不过此时,月亮已经爬得有些高了,人们大多早早地回家,后来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在这个年代还代表着堕落和腐化,旧时代的许多观念,纯洁的,保守的,疯狂的,激进的,好的与不好的,还顽固地盘踞着不肯离开,打算与新的思潮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许平停好自行车,在跷跷板的一端坐下,伸手招呼弟弟来陪自己玩。

许正比自己重了不少,挨着靠前的一格才勉强达到平衡。虽然早已过了玩跷跷板的年纪,身体离开地面的时候还是感到难以描绘的快乐。许平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兄弟俩在无人的街心公园里欢闹一阵,弟弟一本正经蹬跷跷板的样子,让许平觉得非常有趣,两腿猛踩离地的动作,从板子的这一端看来,非常像上扑的青蛙,虽然是一只英俊过人的青蛙,但是许平还是决定把这个感想留在心里。

他从跷跷板上下来,遗憾地发现滑梯坡道太窄,自己已经挤不进去了。还好秋千的座位很宽,并排的有四个,便拉着许正一起去坐。

两手扯着绳索,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就慢慢荡起来。他抬起头,看到夜空的繁星,想起小时候,夏天的夜晚全家一起在院子里乘凉,他和弟弟手拉着手躺在凉席上,看到银河斜斜地划过深蓝的天空,自己被宇宙璀璨的美所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向许正,发现弟弟只是坐着,并不荡秋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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